第10章 別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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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慧眼如炬。”溫長霖馬屁拍得一本正經。
奶奶嘴角抖了抖，眼裡有了笑意：“起來說吧。”
過關了！
溫長霖放鬆，躬身站起來，雖然沒跪多久，但膝蓋還是有點酸，畢竟從來沒這麼跪過。
“你和你爺爺聯絡了？”
兩人坐回原位後，奶奶問他，想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她身份的。
溫長霖搖搖頭：“還沒有。”
奶奶面露不解：“那你剛才那麼篤定我會收下你。”
溫長霖莞爾一笑，漆黑的眸子裡精光一閃：“我沒把握，但我知道您現在最在意的就是雲舒。我從山裡被她救回來後，就一直住在您的藏書室。裡面有許多關於非遺文化玉雕的書籍，另外我還發現了一本您的手札。”
說著，他從褲兜裡掏出那本手札遞過去。
“我還看了爺爺發給我的關於雲舒的資料，內容稀鬆平常，連她會醫術都沒提。爺爺再三叮囑我一定要來相看，肯定有原因。我起初沒有懷疑，直到看到您的手札，才明白您是誰。”
“我以前聽爺爺說過，他有個師姐，書畫一絕，而且還是天賦型玉雕傳承人，後來隱退了。”
“爺爺提起這個師姐時，很溫柔，也很懷念呢。”溫長霖順便貼心的幫自家老爺子刷刷存在感。
“很敏銳嘛！”奶奶更滿意了一分，“可你不是根本沒去相親。”
溫長霖頓了頓，從容地給自已倒了杯茶，除了做報告會，他還是第一次一下子說這麼多話。
他潤了潤嗓子，放下茶杯，說出了自已的判斷：“我和雲舒不是還是領證了，這就是您和爺爺精心設計的。”
奶奶故意驚訝的挑眉：“你怕是誤會了吧！溫以墨可捨不得讓你受傷。”
溫以墨是溫長霖爺爺的全名，京都第一豪門的當家人。
“那不是還有您的配合，不然雲舒怎麼就那麼巧合在那天上山，然後又發現我，恩，我猜她射中我那一箭應該是個意外。”溫長霖現在肩膀太用力，都還有點痛。
奶奶還是死鴨子嘴硬，不承認：“證據呢？”
“證據我回橫峰化學一查便知，爺爺故意把我派到這邊來主持分公司，又收買我的助理，無意間把桃山有玉葡萄的事透露給我，引誘我單獨進山。我的確看到了玉葡萄，不過恰巧被旁邊的銀環蛇咬了。”
玉葡萄是一種極其珍貴的花，它的花瓣呈藍色，狀如圓柱。開花時，像一串串葡萄掛在樹上，現在已經幾乎滅絕。
溫長霖除了書畫一大愛好，還有攝影，他尤其擅長拍攝景物，因此聽到有玉葡萄的訊息就毫不猶豫地去了桃山。
當然他不是沒有準備的進山，但誰叫他對老爺子的想法一無所知，還是著了道。他被蛇咬了後，又遇到野豬，那野豬把他的攝影裝置撞得稀巴爛，他費了好大力氣只保留了SD卡。
溫長霖抽回思緒，幽怨的看了奶奶一眼：“您和爺爺都是老狐狸，我甘拜下風。”
這回，奶奶不裝了，眉眼彎彎的像個彌勒佛：“你也不差，既然都猜到了，那你現在是什麼想法？”
“我……”溫長霖被最信任的人這樣算計，按道理應該很憤怒，可他卻臉色平靜，猶豫著說，“不知道。”
這個回答好啊！
奶奶看得高興，眼裡光芒直閃：“這件事是我和你爺爺做得不對，你要是覺得委屈，我現在就去把話和雲舒說清楚，然後你們就離婚。”
說著她就走向門口。
“等等。”溫長霖不假思索地攔住奶奶。
奶奶看似不解地望向他，實則在心裡偷樂：“怎麼，不想我跟她說？”
溫長霖握了握手，腦海裡閃過雲舒悲傷脆弱的模樣，又想起拍照時，她明豔溫婉的臉龐，答案一下子浮現在心頭。
“別告訴她。”
所以說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奶奶已經瞧明白了，透過這些天的相處，溫長霖心裡對雲舒已經產生了羈絆。
“好，那就不告訴她。”奶奶答應，然後正色說，“長霖，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唯一的關門弟子，更是小舒的丈夫，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話。”
溫長霖不自禁地站直身體，鄭重的點頭：“老師，您放心。”
話音未落，客廳不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沒一會兒，雲舒走進來，以為會看到劍拔弩張的一幕，卻見溫長霖正站在奶奶身後，給她揉肩捶背。
溫長霖捶得認真：“老師，舒服嗎？”
奶奶很享受的說：“手法不錯。”
雲舒：“……”
目光和溫長霖對視，詢問他怎麼樣。
他衝著她使了個放心的眼神。
雲舒想知道他是怎麼把奶奶哄住的，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站了一會，就回了廚房。
三個人本就吃不了太多東西，雲舒包了醬肉包子，又熬了小米粥，最後就只炒了個蒜薹肉絲和油麥菜。
雲舒端菜，溫長霖幫忙拿碗筷。
飯桌在院子的葡萄架下面，三人分別坐在不同的位置，有一句沒一句聊天。
遠處天際金烏西墜，飯桌上方，月牙高懸。
雲舒先給奶奶夾了一個醬肉包子，又給溫長霖夾了一個。
耳畔是奶奶爽朗的笑聲，她清冷的臉龐也跟著浮現一抹笑意，目光觸及身旁英俊男人，又移開，困在地上，原本兩個人的影子，變成了三個。
這個家又多了一個人，真好。
……
時間如梭，三天後，春分來了。
桃源鎮上的老頭老太太們都開始忙著春耕、春種，雲舒家也不例外。
溫長霖昨晚又熬夜看了書，頂著一雙熊貓眼，在院子裡接水刷牙。
雲舒端著早餐從廚房裡出來跟他說：“一會兒你在家裡陪奶奶，我去趕集買種子。”
“我個老太太有什麼好陪的，長霖跟你一起去街上玩，他還沒趕過集呢。”奶奶回了雲舒的話，“我等會兒跟你劉奶奶有事，可沒空理他。”
奶奶想要多給雲舒和溫長霖創造相處的機會。
雲舒只能答應，把奶奶送去隔壁不遠的劉奶奶家，才和溫長霖離開。
一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兩人又長得好看，就成了眾人的焦點。
有年輕小夥兒眼睛跟著雲舒打轉，溫長霖見了，走過去擋在她身邊。
“應該戴個口罩的。”雲舒不喜的蹙了蹙眉。
“沒事，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