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新鮮的桂花糕嘞~”

“哎! 客官,嚐嚐這美味的桂花糕吧,不好吃不要錢!”

“哎,別走啊,這可是祖傳桂花糕。”

京城街道人來人往,一行精緻馬車正穿行於中央,吸引著路人新奇的眼光。

買菜的婦人家嘀咕道“這是哪位貴人回來了啊,這麼大陣仗”。

“你有所不知,這可是梨園啊,最知名的,不過有十多年沒駐京了,這次回來不知道是哪位貴人的手筆呢”

“最近聽說左相夫人要辦生辰宴,估計就是去那兒,地位高就是不一樣,戲曲都是聽最高等的,看這馬車多漂亮啊,咱可比不上。”

正是桂花開的季節,京城百姓家家戶戶都種著桂花樹,空氣中除了食物的飄香還瀰漫著桂花香。

女孩兒扶起一點簾子 看向小吃攤上桂花糕正冒熱氣,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池安旭察覺妹妹正在被事物吸引,便覺得不對。

“池犀,池犀!”

聽到自已名字,女孩兒回過神迅速調整好狀態,對他微微頷首。

“抱歉了兄長,現在應是晌午時分 ,犀兒連夜趕路,體力稍有不支。”

池安旭看著自已的妹妹捱餓,心裡很是心疼。

他站起來拍她的肩“害,早說嘛,等著啊老妹 你哥這就去給你弄吃的 ”

上面不准他們在車上對百姓露面,以免招來後患,為了可愛的妹妹,池安旭只能另想法子。

他走到前面,露出一隻眼,小聲對馬伕道:“喂,老兄,給我買點點心。”

馬伕沒動靜。池安旭捏著簾子的手一緊,這老鐵公雞,不拔他一根毛還真不肯辦事,

湘流婆婆平時待他們如親孫子般寵愛,發下來的零花錢也不少,而池安旭非常寵妹,零花錢有四分之一都花在了她身上,這點錢也不在話下 。

“行行行,我給你報酬,一個銅幣去不去?”

馬伕看向一邊,四周的吵鬧蓋住他的話池安旭看口型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要兩個銅幣。

“成交,你快去買 ”

只見最後一輛馬車停在路中央,馬伕去和小販講價,前面的馬車很快在視角里消失,池安旭看著馬伕講價,心裡很是崩潰,他不知道我們要趕路嗎, 我真的…

“十個銅板!”

“好好好,客官,我做生意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你這麼會講價的”

馬伕提著兩塊桂花糕回到馬上,遞給池安旭。

池安旭抱怨道“你看看前面,我們都落後多久了,我要是被上面罵了,有你好看!”

“錢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我為你講掉了三個銅板,你竟還不感謝我。”

池安旭無語,這種人講不通道理,他乾脆放下簾子。

池犀見兄長手裡拿著桂花糕,變得精神起來,此次回京,她要掀起一場大風浪。

想到這,她的嘴角上揚,手不自覺捏緊桂花糕,像是要捏碎般。

突然,窗外傳來尖叫聲。

“救命啊,有歹人,快!快跑!”

聽到聲音,池安旭猛地掀開簾子,只見外面亂成一團,小攤一個接一個倒塌,一群黑衣人在人群中穿梭。

他急忙回頭對馬伕道“快!加速離開這裡!”

馬伕應聲,隨後就是一陣尖叫和馬的嘶吼,他看向旁邊應急的大刀。

黑衣人拿著一把鋒利的劍走進來,打量了一下兩人並直接刺向他們。

池安旭用大刀擋下這一擊,他雖從小在戲團長大,可從小用心練武,從未碰過戲曲。

“犀兒,快走!”

池犀察覺來人不一般還在馬伕遇襲時,上面給她挑的馬伕或多或少都有點本事的,能在馬伕毫無察覺下行刺,此人武力竟強到這種程度!

她立馬穿上保護身份的斗篷。她踩著塌就往外跳,馬車離地不高,順利著地。

黑衣人見獵物逃走,也沒功夫與無關之人拖下去。強勁的力道使池安旭鬆開大刀,

大刀飛出視野。

池安旭回過神來,黑衣人已經不見了。

另一邊,馬車旁的酒館裡。

池犀交代小廝給她一間最隱秘的房間。

她體力沒有完全恢復,加上跳下馬車對腿的一震,本就跑不遠。

她來到房間,坐在榻上。

此人目標要是她,就不敢對她輕舉妄動,一定有目的。定國這幾年最與寧國過不去,難道已經到了暗派人手擾亂群眾的地步了?

外面的吵鬧聲還在繼續,她必須避避風頭,馬伕死了,上面一定會察覺異常,回來找這對兄妹。

“小姐,晌午了,我來給您送飯”

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

池犀小心翼翼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藏在身後去開門。

她把門開啟那一瞬,一股強大推力襲來,雙手很快被鉗住,背抵著門板,門砰的一聲關上。

是黑衣人!

他的胸膛寬大佔據著她的眼睛,她微微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此人戴著黑布,眉眼鋒利,身形高挑,撇著一把劍。

他用另一隻手鎖上門 看著面前的少女,雖未及笄,輪廓五官卻有了長開的跡象。

池犀用力掙脫,卻無濟於事。

“小姐不必擔心,此次前來只是想與你談談合作罷了。”

他哼笑一聲,“對你我都有好處”

池犀聞言笑道“哦?既然是談合作,我們可不放武器,坐下來談?”

黑衣人猶豫了一會,還是鬆開了手。

他鬆開的那一刻,手腕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池犀鬆了口氣,走到桌邊,對黑衣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等黑衣人入座,池犀在對面坐下來給他倒茶。

她一邊說到“不知我一梨園子弟,公子圖我什麼?”

黑衣人看她遞過來,茶水中倒映的一雙眼睛勾人,輪廓清晰,讓人覺得那面罩實在礙眼。

“我見姑娘美貌非凡,頗有心機,有這樣的丫鬟豈不美哉?”

說完話,他見面前的女孩沒有反應,便進入正題。

他託著腮道:“池大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池犀心裡咯噔一聲,當年池家被抄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百姓道天子無情,全將軍府都為邊疆十二池陪葬,沒人知道一雙池家兒女漂泊在外,皇帝也不例外,他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的?

外面吵鬧聲平靜下來,看來他的同夥已經撤了。

“你現在一定很疑惑我為何得知你的身份,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查將軍府案。”

少女放下茶杯看向窗外

“籌碼是什麼?”

黑衣人站起來湊到少女耳邊說了句話,少女猛地驚起身。

“你!”

黑衣人抄起手“你這麼聰明而且加上我也不是什麼難事,告訴你吧,你八歲以後的日子都活在我手下的視野中,我就是為了等這一天你入京,你對皇帝有怨恨,因為他是讓池家覆滅兇手之一,能請到池大小姐這樣的一等戲子是鄙人榮幸之至,這齣好戲不演那真是可惜了。”他最後一句話還用失望的語氣延長了。

池犀驚得說不出話“你…你到底是何人!”

黑衣人笑笑不說話。

池犀咬緊牙關,久久不說話。

相傳皇帝是個極懶無比,脾氣暴躁之人,她從小對她更沒什麼好印象,後來她從上面得知身世後對皇帝更加怨恨,湘流婆婆說父親是先帝最信任的武將,不僅限於他忠誠,在戰場上也是百戰百勝,就是這樣的長勝將軍竟被匈奴凌遲並將屍體掛在城門示威,她一想到這心中的怒火止不滅的燃燒,一定有蹊蹺,是誰與池家有仇,她就一定要將這個人的頭顱粉碎!就算沒有,皇帝麼,她發誓她一定會讓參與這場案子的人加倍償還,血債血償!

這是個絕佳機會,她一人無法深入朝廷之事,有個強勁幫手總是好的,可一旦失敗就是給家族得一個千古罪人的名號。

黑衣人轉過身對著窗外,太陽照射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金光。

“給你兩天時間考慮,畢竟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他語氣太自然,沒有一點嚴肅。

說完他跳窗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