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王府接到探子的訊息,尚書紹達果然給若媚贖身,並秘密藏到了府裡。

明釧滿意的笑著,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知道這個贖他的人到底是誰,若媚心裡惴惴不安,不多時,有人給他說主人想要見她,她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尚書紹達的廳房。

若媚見他背對著自已,心裡有些納悶,覺得那些有錢人就是個個古怪,喜歡故弄玄虛。

恭敬的給紹達行過禮後,紹達才轉過身來,緩緩道了句,“嗯,若媚有禮了。”

這聲音若媚聽著耳熟,抬頭望去,竟是與“稱心公子”要好之人,心中更加疑惑了?

“原來是大人,若媚多謝大人贖身之恩,只是不明大人為何要給我贖身?”

紹達微微一笑,“當然是要促成你和公子的好事了!你意下如何?”

“若真能再見到公子,若媚將不忘大人之恩,他日若有機會,必當報答大人。”

紹達點著頭,“嗯”了一聲,和藹的看著他,“不過舉手之勞,日後在公子面前,多為我美言幾句就是。”

若媚聽他這樣說,心中不禁猜測:眼前這位大人已經不凡,那公子的地位,豈不是更高嗎?

於是小心問道:“若媚還不知道恩公的名號,能否告知呢?”

“我乃當今尚書紹達,你知道即可,不必給外人去說。”不等若媚說話,又嚴肅地看著他,“公子的身份不必問,到時自然會讓你知道,你只需讓公子高興即可,你明白嗎?”

幾句話說完,若媚已知,公子身份貴不可言,也知話多討人嫌的道理,於是滿口答應著,“若媚明白。”

紹達告訴若媚,稍後自有安排,她只要乖乖在府中聽話就可,然後讓若媚退下去了。

若媚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她高興的等待著,與“稱心”公子的見面,到時一定得想法子,留在公子身邊,這樣既可以和公子長相廝守,還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了。

紹達想著得找個時機,把若媚獻給明鈺,這樣他才會記住自已的好處,以後明鈺做了太子,自已在朝中的位置就更加穩固了。

各人心中都盤算著好事...

過了幾日,明鈺想見若媚,但礙於身份,不能經常去,

他想寫封信給若媚,又怕被別人知道,暴露了身份,就不好了,

明鈺左思右想,最後決定派個人去傳話,

這傳話的人回到府中,把若媚已經不在蓮香樓的事情,都一一的告知明鈺,但最後還是不知道,是誰把他贖走了。

明鈺心如火焚,派人去尋找若媚的下落,可是始終沒查到蹤跡,

這件事又不能對他人言,漸漸不思茶飯,上朝下朝均不太活躍。

舅舅紹達看出他的心思,假裝不知也不問,只是悄悄帶了若媚到鹿山王府,自已先進去見明鈺。

一番客套後,舅舅對明鈺談起,是想為鹿山王解憂而來,帶來了一個人,正在府外候著,

明鈺一聽,已經猜出了七八分,知道是舅舅贖出了若媚,那心裡高興的不是一點、兩點...

趕快叫傳那人覲見。

片刻之後,若媚來到了明鈺的書房,這突然的意想不到的相見,使兩人之間的感情,更加美妙起來。

舅舅悠閒的坐在椅子上,似有若無的看著他倆,

明鈺按捺著此刻激動的心情,對舅舅感激的拱手道:“為我解憂者,舅舅也,侄兒謝過舅舅。”

紹達看到明鈺如此大禮,趕快做出受寵若驚之狀,場面話滔滔不絕,“臣怎敢受鹿山王如此大禮,可折煞臣了,為鹿山王分憂,自是應當,不必掛懷。”

此時的若媚在一旁邊聽到“鹿山王”,知道鹿山王就是公子,心中真是大喜過望啊!

明鈺笑言:“他日本王若坐在雲端之時,定不忘舅舅的體貼之處。”

紹達微微輕笑,“不敢當,不敢當,臣在府上打擾多時,也該告退了。”

紹達回府了,此時若媚,秋波盪漾的站在那。

明鈺命屋裡眾人都退了下去。

攜了若媚的手坐下,方才低聲道:“你贖身的事,我已知道,我正四處派人去找你,誰知舅舅,已把你送到我府上了,真是令我驚喜交集呀!”

若媚笑意淡下來,微微嘆了一下,“我也思念公子,不...,該稱呼王爺。”

“你我不必如此多禮,叫我公子亦可,我愛聽...”明鈺溫柔的說著。

若媚乖巧的點點頭,眉頭微蹙,“今日能與公子相見,我死也知足了,與公子相處這些日子,我飽受相思之苦,不知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公子呢?”

明鈺摸著她的肩,曖昧的笑著,“今日你來的正好,不必再回舅舅府裡,也省的我在找由頭,把你弄進府裡來了。”

若媚一聽此話,正中她下懷,心裡歡喜的浪打浪似得。

靜靜地躺在他懷裡,聽他繼續訴說,

“如意,你今天著男裝入府,很是恰當,我也很喜歡你著男裝的樣子,但是日後你留在府中,還是得著女裝,你願意嗎?”

若媚即刻表態,“我願意,願為公子付出一切,只要公子不棄我!”

明鈺若有所思,沉默片刻才道:

“皇族納妾之事都得上報宮裡,況且你又......我現在連個側室的名分都給不了你,只有我大權在握之時,便可冊封你,你願意等嗎?”

“我願意,即使沒有名分,只要能在公子身邊,若媚已經知足了。”

他眼神痴迷的看著若媚,“傻瓜,我會為你想個計策,讓你正式成為我的妾室,所以你還得回舅舅府裡去。”頓了頓,又道:“這樣我們才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呀!”

若媚恍然明白,剛才是明鈺,在試探她的心意,心中暗叫:幸好答的都是我願意,要不然我的榮華富貴不就飄走了...

她正晃神,一陣熱吻已經襲來,兩人很快進入狀態,痴迷的糾纏著......

直到太陽西斜,傍晚時分,若媚才出府,坐上馬車到尚書府去了。

由於若媚今日進府,穿的是男裝,所以並沒引起王妃雲嫻的注意,以為就是一般的拜訪。

明鈺想讓若媚,以妾室身份進府,就找來舅舅商量,

舅舅也有些為難,說此事有些棘手,但肯定幫他想辦法,解決此事。

一日,紹達把府中的門客,都請過來喝酒聊天,

假裝不經意提起,附近有官職的,但沒有子女的人家,恐怕這樣的事,是沒有的吧?

這時有個門客說,附近縣上就有一戶,是個縣丞的官職,家中甚是清貧,也沒子女。

這個訊息對於紹達來說,如獲至寶,立即私下派人去尋找此人,沒兩天便找到了。

這戶人家姓葉,在鎮上是個芝麻綠豆大點的官,

尚書紹達派人去請了他來,對他是和顏悅色,上茶禮待,然後告訴他,要給他一個乾女兒,問他可同意此事。

這葉縣丞知道自已官小,一直沒門路認識大官,今天可算是碰著了,再說讓自已認個乾女兒而已,又不是什麼難事,於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當即立下字據,紹達又幫若媚改了戶籍,養女葉若媚就誕生了!

又讓賬房,支了一百兩銀子給葉縣丞,他拿著銀子開心的走了,這事就算了了。

紹達又把若媚找來,給她如此這般一說,若媚喜滋滋的答應著,終於可以以妾室的身份入府了。

紹達又拿出,若媚在蓮香樓的賣身文書,當著她的面用火燒了。

這些事辦妥後,紹達也頗感順利,於是就到驪山王府中,報告喜訊。

明鈺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對舅舅是深感敬意和感動,為了他的事這樣賣力,直誇舅舅足智多謀,對他更是忠心耿耿,肝膽相照,一時間,兩人關係好的沒話說。

又商議到讓若媚,何時入府一事,

舅舅紹達認為,現在若媚身份已經改變,只需一頂轎子,把人從後門抬進去,然後鹿山王寫個納妾文書,遞交宮裡即可。

一席話正中明鈺心意,於是吩咐下去,明日著手去辦。

若媚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進入了鹿山王府。

府中,明鈺早為若媚準備了庭院,題名“桐悅齋”,她緩緩走來,抬頭望向牌匾,看到“桐悅齋”三個字,心中明瞭明鈺的意思,在房間坐下,安靜的等著明鈺。

明鈺下朝歸來,急急忙忙就去找若媚,來到房間,兩人情深深對望,緊緊相擁,感嘆著好事多磨,現在終於能在一起了。

若媚斟了茶來,“公子請用茶,你一路趕回府裡,肯定口渴了。”

明鈺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要你餵我,我才喝。”

兩人正在濃情蜜意之時,王妃來了,看到他們如膠似漆的樣子,心裡氣憤極了,

其實今天若媚一進府,她就知道了王爺納妾之事,

恨從心起,滿臉黑線的準備找若媚算賬,

但又仔細一想,這樣做太魯莽了,還是在等等,反正收拾一個妾,來日方長。

於是表面裝的雲淡風輕,優雅從容的來看他們。

明鈺和若媚,看到王妃雲嫻突然而至,有點手足無措,

“王妃來了,快坐吧!”明鈺心中不喜歡她,但又逃避不了這樁婚姻,沒辦法,不管怎樣和雲嫻已經是夫妻,心裡還是對她有些愧疚的。

雲嫻氣度沉靜,笑容可掬道:“聽說王爺納新人了,所以來看看。”

若媚趕緊上前屈一屈膝,“妾身若媚見過王妃。”

雲嫻笑著免了禮,用聊家常的口氣,“果然姿色過人,難怪讓王爺矚目呢!只是你這聲音和容貌,似乎不太搭調呀!”

若媚慌里慌張的,用她那公鴨嗓子謊稱道:“妾身幼時因大病一場,而後嗓子就變成這樣了。”

雲嫻微微一垂目,“唔”一聲道:“真是可惜,那就找宮裡的太醫給你瞧瞧,可好?”

“不用王妃費心了,我這是舊疾,索性由它去!”

若媚飛快地掃了幾眼王妃,衣著華麗,長相眉清目秀,楚楚動人,但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一股清高和凌厲。

雲嫻笑了笑,撫了撫袖子上的銀絲繡花,“當真是乖巧伶俐呀,不知府上是出自哪裡的世家?”

若媚知道王妃話裡有話,只得垂下眉目,低聲答道:“妾身葉若媚,家父...家父是個縣丞。”

明鈺剛想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從何說起,為了能讓若媚入府,費了這一番功夫,就連縣丞女兒的身份,也是買來的,所以他真叨叨不出來啥了!

雲嫻始終保持著,端莊得體的微笑,看不出絲毫的輕蔑,“今日若媚才進府,王爺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妾身就不打擾了。”

雲嫻一走,倆人頓時鬆了口氣。

若媚故作委屈的樣子,站在明鈺身旁不說話,只落淚。

明鈺哪受得了這個?把她拉到腿上坐著,邊為他擦淚,邊小聲道:“你能進府已經很不容易,何必跟她去生閒氣?再說她也沒把你怎麼樣,你以後恭敬有禮,她自然不能把你怎樣?再者說不是還有我保護你嗎?”

若媚不甘不願,但深知,眼前這個男人喜歡什麼,自已在他心中的價值又是什麼,於是摟著明鈺的脖子,用那公鴨嗓子撒嬌道:“若媚明白,一切都聽稱心的。”

明鈺又被她的溫情乖巧拿下,默默看著她含笑不語,目光中隱有纏綿之意,

若媚則露出嬌羞,欲拒還迎的惺惺之態,明鈺一把抱起她走進了臥房...

窗外,海棠的枝條上,綻滿了欲待吐蕊的點點花苞,雲嫻靜靜坐在,淡青色的紗窗前,看向朦朧如煙的庭院。

她此時心境是欲哭無淚,連著三天,桐悅齋都張燈結綵的,而她的梅香堂卻冷若冰霜,無人問津,

雲嫻暗自思忖:“王爺的心裡竟一點也沒我嗎?那為什麼爹爹,母后,大家都告訴我,明鈺是滿意我的才貌和家室的,願意和我結為連理,洞房之時也是對我溫存有加...”

想到此,雲嫻火氣上湧,拍著桌子,吼著,“給我拿酒來!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