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騎著馬從四方城一路向北,四方城在九州中部,離冀州還有很長一段路。

他們走走停停,一不留神就到了傍晚。

這附近人煙稀少,他們只得露天休息。

幸而這邊上有條小溪,邢千里抓了幾條魚烤著果腹。

明日還要繼續趕路,加上今天一路奔波都有些累了,所以吃完魚就都睡著了。

月朗星稀,萬籟俱寂。

顧飛雪盤腿而坐,神思遁入太虛幻境。

睜眼時,她正坐在玉蘭樹下,喬令玉說過,她可以利用易水無寒決再進來這裡。

她再次閉上眼運功,冥冥中她感覺到周身一股靈氣縈繞,這些靈氣似乎在逐漸滲入她的身體,她頓感身體輕盈,疲憊全無。

這心法果真奇妙。

短短一個時辰,便感覺睡了個囫圇覺,精神百倍。

可這東西越是奇妙,她越是好奇喬令玉是怎麼得到的,沒道理上官明晝會不知道。

又或許,喬令玉被上官明晝派去的人追殺,正是因為這本心法。

一晃又是一天。

他們總算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好好地洗漱,睡了一覺。

不過一大早吃早飯的時候,進來一幫看起來不好惹的人,這些人穿得很寒酸,蓬頭垢面的,進來客棧的第一句吆五喝六,很是討人厭。

老闆看他們扛著刀,來勢洶洶,醒著神提心吊膽地招呼,等他們坐下,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派出去的兄弟報信回來沒?”

“被打了。”

“哼!真是沒用!連幾個小娘皮都解決不了!”

“老大,不能怪他們,那幾個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懂武功的!”

“懂武功有屁用,到底是女人,力氣哪比得上漢子!”此人頓了頓,又問起身旁的人,“那邊進展怎麼樣?”

“大哥放心,對付那些,兄弟們有數!”

“行了,有數就行,喝酒!”

聞言,三人對視一番。

看來這是碰上了惡徒。

他們並沒有馬上發作,而是等這些人跟老闆扯皮吵嚷的時候再出手。

和其他匪類一樣,這些人仗著有刀也想吃霸王餐,為首之人正要動手去揪老闆的衣襟時,邢千里輕功一施,越過桌子狠狠踹了打手一腳,結果人趕人,那為首之人十分狼狽地撞到了櫃子上。

好慘一人。

徐鏡荷嘖嘖兩下,沒眼去看。

老闆順勢就找了地方躲了起來,在一邊和其他過路人靜靜看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奶奶的!是哪個混賬東西敢打我們老大!”

邢千里單手負背,一手瀟灑地展開摺扇,微微笑道:“正是不才。”

領頭人被扶起來後,一看見是個裝模作樣的少爺打扮的年輕男子,拿著刀指著邢千里罵道:“臭小子,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來啊,給我上!”

一聲令下,那些打手紛紛拿著刀喊打喊殺衝過來,邢千里身法輕靈,一刀落下劈了個空,又一刀下來被他俯身躲過,他僅憑著一把摺扇就把這些人打了個落花流水。

不到片刻,這地上倒了一片,哀嚎聲連綿不絕。

領頭的壯漢一看見這場面,頓時慌了,他看看地上,又再看看邢千里,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大喊一聲,直接衝邢千里衝了過去。

邢千里旋身一躲,那壯漢撲了空,卻直直朝徐鏡荷衝過去,他是想拿捏住,好逼迫邢千里就範。

怎料,徐鏡荷一抬桌子,桌子整個翻滾起來,徐鏡荷輕功躍起,一腳往下狠狠踩,只見她踩著桌面穿過了壯漢的頭,壓得他跪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壯漢連連求饒,“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女俠……”

“呵,剛才不是還挺囂張的嗎?一口一個瞧不起女人,現在還不是被女人打得跪地求饒了,怎麼樣,服不服啊?”

“服服服,我服了!女俠武功蓋世,是小人有眼無珠!求女俠放了我吧!”

徐鏡荷眼睛一轉,想到一個絕妙的法子,“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看看這地方被你的手下弄得亂七八糟的,你說該怎麼辦?”

那壯漢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立馬說道:“我賠!我賠!”

他的手下還算知趣,馬上掏銀子雙手奉上,徐鏡荷給了個眼神,那些人又把錢放到了櫃檯上。

“女俠女俠,我錢也賠了,您就高抬貴手,放我們走吧!”

徐鏡荷搖頭道:“那可不行,我今日放了你們,回頭你們再來尋仇怎麼辦?”

“不敢不敢,小人絕對不敢!您放一千一萬個心,小人要是再敢來,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個毒誓雖然沒什麼震懾力,不過看在他已經把錢給出來的份上,徐鏡荷鬆了口。

“好,你這個毒誓本姑娘記下了,記住你說過的話,走吧……”

說罷,這幾個匪徒連忙撿起刀,扶起他們的老大,一溜煙,跑了。

老闆一看事情解決了,忙出來拜謝,“多謝女俠救命之恩,也謝謝這位公子。”

“舉手之勞。”邢千里揖揖手。

“老闆,那些人賠了錢,夠不夠這店裡的損失?”

小二把櫃檯的錢拾掇起來交給老闆查閱,眼睛掃過一下,老闆喜出望外地回答:“夠了夠了,多謝女俠!”

隨即老闆給他們換了桌子吃飯,飯錢也給免了,另外還多送了兩道菜再加一點小酒。

“這地方偏僻,沒什麼好菜招待三位少俠,還請三位少俠莫要見怪。”

“無妨,老闆客氣了。”邢千里頷首笑道。

吃過了飯,幾人策馬繼續上路。

這一幕被,被一個偷偷躲在暗處的傢伙給看見了,他在這兒等了一會兒,看那三個人跑遠了直到沒影了才敢回去報信。

壯漢一得知礙事的傢伙走了,吐了一口痰,馬上帶著人折回去搶劫。

老闆剛送走一波客人,正要轉身走,五六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這陣仗可把老闆給嚇壞了,哆哆嗦嗦回過頭一看,才知道又是這幾個冤孽。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這回輪到了這老闆求饒。

“老不死的,敢拿你爺爺的錢!你有幾條命啊?嗯?”

“錢我還給您!我還!只求您饒我一條命!”

“還?”

老闆立即意識到什麼,趕忙改了口說道:“是孝敬!孝敬!”

壯漢很是滿意地大笑起來。

不過他正得意洋洋的時候,被幾個石子偷襲了頭,不過他卻沒什麼事。

他捂著光光的後腦勺,怒氣衝衝地轉過頭,“他奶奶的,哪個龜孫敢偷襲你爺爺!”

“是你老祖宗我。”邢千里懶洋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壯漢愣眼一瞧,靠!這天殺的祖宗怎麼又回來了?!

邢千里握著扇子輕搖著,嘆了一聲:“哎呀,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屢教不改呢,發的誓就像放屁一樣。”

“格老子滴!你敢埋汰老子!給我上!”

這一回他帶的打手更多,何況這回邢千里沒有幫手,那壯漢以為自已勝券在握。

結果三兩下的功夫,邢千里“唰唰唰”輕鬆解決了戰鬥,他仍是面不改色地朝著壯漢笑。

“奶奶滴,這傢伙什麼鬼玩意兒?這麼能打?!”

他雖心虛,但還是立馬抓住了老闆做人質,刀就抵在老闆的脖子下,嚴絲合縫,稍不留神這傢伙真會動手。

“打家劫舍也就算了,這殺人……我勸你還是別做。”邢千里語氣漸怒。

“呸!老子打家劫舍,劫色也劫命!都殺了那麼多了,也不在乎這一個!”

“那殺了你,也不算枉殺。”

邢千里眼中寒意涔涔,唬住了那壯漢,趁他注意力完全放在邢千里身上時,顧飛雪從屋頂落下,一劍挑飛了那壯漢的刀隨後又是一腳給他踹趴在了地上。

徐鏡荷也從側面繞過來,拿劍指著這傢伙,質問道:“說,你是什麼人?”

“我……我……”

“不說,姑奶奶現在就宰了你!”

他一聽連忙爬起來磕頭求饒:“我說我說!我是連環塢的香主孫大富。”

“先前你們說的事情和女人是怎麼回事?”

孫大富又猶豫起來。

徐鏡荷也不慣著他,劍刃一劃,割破了他的胳膊,一條血痕觸目驚心。

“我說我說!”孫大富被嚇得快哭了,“是四方城,我們奉命去攔截玉山派的人,拖住她們……”

“還有呢,繼續說!”

“還有還有,另外派人去玉山派……殺人……”

此言一出,徐鏡荷慌得倒退一步,孫大富趁她分心,突然站起來就要跑,顧飛雪一個輕功飛躍,回首一劍,便抹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