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們”

“雷頓呢？”他問。

灰暗的辦公室裡一人對窗而坐，任由窗外燈光打在自已身上。其身後單膝跪著一名警員。

“報告警長。雷頓他……死了。”警員低著頭沉聲回道。

辦公室中似是空氣都被凝滯，極為壓抑。

死寂的沉默數十秒後，他又問：“是[他們]殺的嗎？”

“他們？”警員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畏懼，“應該不是，殺死雷頓的是一名擅長……”

“好了，不用說了。”他直接打斷了警員，轉過身去，眼瞳中是一片猩紅，像是兩枚妖異的紅寶石般閃爍，“你現在立刻馬上去委派兩名中位階死侍明查兇手，之後直接將其除掉。”

警員愣了愣，沒有應聲，頭更低下一分。

他怒火中燒，竟是隔空掐住的警員的脖頸，將其拎到了半空，沉聲質問：“怎麼？你不敢，你畏懼[他們]了！？”

“不，這不在我的任務範疇之內，而且這將毀壞我們的計劃，你這麼做……他們，他們會察覺到的，你將是……我們的兇手……”

警員不斷掙扎，眼眸中閃過決然之意，最終窒息而亡，化為一灘黑水。

“血腥！”他向門外吼了一聲。

門未開，卻是有一人轉瞬，像是憑空出現般單膝跪倒在他的面前。

他問：“你害怕[他們]嗎？”

“不。”血腥淡淡回應。

他轉過了身又問：“那你聽從我的安排嗎？”

“當然。”

“那這件事就由你去吧，我相信你作為高位階的年輕一輩，不會讓我失望。”

“是的，屬下這就去辦。”

……

賀雨和諾姆沉默著穿過燈火通明的街道。

諾姆並沒有詢問什麼，只是關心了一下賀雨有沒有受傷。

對於賀雨所展現出來的能力，他好像也並不怎麼意外。

他們路過神聖的光明女神教堂，諾姆怔了怔，猶豫片刻還是領著賀雨走了進去。

光明女神教堂，不奢華，十分的單調，灰暗的磚石在雪白黑暗的世界中，完美的隱藏。

教堂不大，大堂內也沒有座椅。反倒是有兩排兩人高的兩翼天使雕塑，低頭虔誠的祈禱。各有其神態，惟妙惟肖。

“女神與您同在，這位老先生。”一位中年女人身穿素白聖袍與諾姆祈福行禮。

諾姆還了一禮，便開門見山問：“請問今日主教可在？”

主教是宗教的領袖，每座教堂內都有一位這樣的存在。他們身份也極為特殊。

而眼前這位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士。

“在，何事？”她問。

“不可直諱。”

中年女教士望了一眼他的神情，似乎立刻明白了什麼：“還請你們稍等片刻。”

女教士走後，諾姆看向身後的賀雨：“孩子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想象這裡是一所強大的機構，而且你可以永遠相信它。”

賀雨微微頷首，他從剛進來就有一種莫名的恍惚，他望向那位於教堂正前方那尊最大的雕像。

那是因為被鐵索束縛的矇眼女人全身赤裸綁在十字架上，像是在平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若是仔細看不避諱的話，可以發現矇眼女人的胸脯刀削般平坦。

這尊雕塑極具神韻，令人不禁神情哀傷。

順上再望，或者以矇眼女人仰望的視角來看，那裡有著一尊六翼天使，以擁抱迎接姿態從天而降——那便是女神。

神聖光明女神處的燈光明亮，與下方矇眼女人所在的灰暗地方形成鮮明的對比。

“神聖光明女神，她不僅代表著神聖，光明，救贖，她更代表著女性。這其中有一則關於救贖的故事，以後有機會我可以講給你聽。”諾姆敬仰的望著那兩尊雕像，再次虔誠祈禱。

賀雨跟著也拜了拜，十分真誠的樣子。

“老先生，讓您久等了。”聲音乾淨清爽，令人舒適，“女神與您同在。”

是一位年輕的男人，模樣俊秀，十分柔和，同樣身著素白勝聖袍，只是多了幾道象徵光明的金色紋路，這便是一堂主教！

諾姆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年輕主教的真容，不免有些震撼。

他行了一禮，如實說道：“尊敬的主教，我們遇見了魔族。”

年輕俊秀的主教微微蹙眉，神情嚴肅一分，問：“在哪？”

“北方城門口。已經肅清，領頭人是警長之子雷頓。”

“女神在上，您作為信徒可莫要胡言！”中年女教士嚴厲警告。

“女神在上。”諾姆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枚潔白浴血的珠子。

這是魔族的本源之核，呈潔白色，邪惡與光明氣息極為濃郁。

在魔核剛剛取出，那位年輕的主教便抬手輕揮，憑空關上了教堂的大門。

他接過了魔核，神情嚴肅，有一股莫名的氣勢從其散發。

隨即，他又緩緩收斂氣勢，柔聲說：“老先生，您做得很好，女神與您同在。”

“不，其實是我身邊這位少年所為。”諾姆拉過了還在東張西望的賀雨。

主教依舊那副平和，似乎早有料到，他問：“哦？東方人士？少年，是你肅清了三位魔族？”

三位，他怎麼知道是三位？還有他似乎早就料到是我做的。賀雨不由重視起這位主教。

賀雨回應：“是的，主教。”

“你並不用稱呼我為主教，你可以稱呼我前輩，或者大叔也可以。”他似乎對東方文明十分了解，還頗具好感。

“好的，大哥。”賀雨故作真誠的訕訕一笑。

前輩和大叔聽起來太老氣了，賀雨也不在乎這些繁雜的禮儀。他現在扮演的可是一名有勇有謀的東方少年，還需要一點靦腆。這樣才顯得他是一名身負大氣運的非凡人物。

主教似乎很滿意這個稱呼，也輕輕一笑，像是一縷春風，可綻放一片花海，溫暖一整個嚴冬。很有魔力的笑容。

“希望在西方你能找到獨屬於自已的路。也希望你能喜歡上這裡。”他微笑著祝福。

“真是不簡單。”賀雨在心中咂舌。

他又真誠的說道：“嗯，會的。”

“你們做的很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主教微笑著捏碎手中價值連城的魔核，溫柔的笑眼中閃出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