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過著,到底攝政王是軍中出身,這王府一切也都有嚴格的章法。因此凌嫣兒這個當家主母倒也沒什麼糟心事需要處理。只是按照習俗,這婚後第三日的歸寧之禮是斷然無法省去的。於是第二日,凌嫣兒還是隻能敲響書房的大門,與蕭元奕商量起歸寧事宜。

剛踏進書房,便聞到一股藥渣的味道,凌嫣兒開口:“王爺可是身體不適?”

蕭元奕停下手中筆,悠悠開口:“王妃,本王無礙,都是陳年舊疾,每日需定時服藥而已,王妃莫要擔憂。”依舊是溫柔但疏離的口氣。

“關於明日歸寧。”凌嫣兒沒有忘記今日的目的,因此又再度開口,只是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

蕭元奕開口道:“王妃莫擔憂,明日本王將與你一同回相府。所有禮數事宜已安排沐青和李嬤嬤準備好了,王妃明日辰時與本王一同出發便可。”說罷,蕭元奕又低頭開始處理公文。

“既然事情都有了著落,那妾身便跟著王爺安排便是,妾身先行告退。”凌嫣兒行完禮後,便退出了書房。

第三日,辰時馬車便已等在王府門口,凌嫣兒上了馬車,卻發現,蕭元奕已在車中靜候。不得不感嘆,軍中之人果然時間觀念很強。只是除了洞房那日,兩人都沒坐得那麼近過,實在有些尷尬。又是一路無言。

還好京城雖大,但是相府距王府很近,不多時,馬車便已停下。此刻丞相凌閣宰和丞相夫人李氏已在門口恭候多時。待蕭元奕下馬車後,兩群人寒暄兩句便步入內堂。

歸寧宴上,李氏並未多語,一點也沒有岳母的架勢,或許這門親事她也實在想不通吧。倒是庶女凌煙雨,一派得意。雖然凌煙雨一直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但是庶女的出身,到底是在議親中矮了其他貴女一截。因此這位嫡姐,嫁與了殘廢又被聖上疑心的攝政王,讓她得意了許久。心想:以後自已的夫君定能將這位嫡女比下去。此刻下人們正在上菜,一盆熱氣騰騰的雞湯正要上桌。凌煙雨一時發呆走神,臉上不自覺露出得意的笑。李氏自然不悅,因此開口喊了一句:“煙雨,在想什麼?不得無禮。”凌煙雨被一驚,身子不自覺站了起來,正巧撞到了下人上湯的手,一碰滾燙的雞湯直直的潑向了蕭元奕。蕭元奕無法躲閃,好在湯都潑在了下身,蕭元奕本就沒有知覺,倒也不驚。只是桌上的其他人都吸了一口冷氣。凌嫣兒第一時間怒斥:“凌煙雨,你在作甚,平日京城第一貴女的禮數全去了哪裡?”然後馬上吩咐丫鬟去打冷水去廂房。另一邊,馬上推蕭元奕去廂房處理一派狼藉。

蕭元奕的輪椅其實很重,因此平日都是侍衛沐青負責他的行動。但是事發突然,沐青不在內堂,只見凌嫣兒小手一抬便輕鬆的推著蕭元奕去廂房了,甚至那門口的門檻,凌嫣兒也過得很輕巧。蕭元奕眼中露出了驚訝。這位丞相嫡女似乎有點不簡單。但是凌嫣兒並沒有想太多,自顧自地趕緊推著蕭元奕進廂房。

到了廂房後,凌嫣兒屏退了下人,紅著臉一邊動手解開蕭元奕的衣褲,一邊嘴裡說道:“王爺,今日庶妹失禮,害王爺遭此罪。今日李嬤嬤沒跟來,所以成妾無禮了。”

蕭元奕也有些臉紅,眼睛也逃避似的瞥著別處,突然看到凌嫣兒手臂處也紅腫了一片,原來她剛剛也被濺到了。於是蕭元奕開口安慰道:“我雙腿本無知覺,其實並不遭罪,倒是王妃你不是要先處理一下手臂上的燙傷。”

此刻凌嫣兒才突然感到了手臂處傳來的疼痛,本來凌嫣兒便不是個嬌弱的性子,而且剛剛事發突然,一個緊張全然沒有發現自已也被燙傷了。但是凌焉兒此刻並沒有停下手,一邊拿著冷水給蕭元奕敷拭著雙腿,一邊說道:“正是王爺雙腿沒有知覺才要馬上處理,您並不能感知疼痛,若不及時處理,容易腐及經脈。妾身的燙傷稍後自會處理,並無大礙。”經過一炷香的時間處理,蕭元奕的雙腿並沒有生出水泡,只是面板還有些泛紅。估摸著已無礙,凌嫣兒匆匆給他換好衣褲,然後又匆匆處理了一下自已的傷口,此刻水泡已起,看來再冷敷也無用了。凌嫣兒喚來了沐青,讓他準備馬車回府,同時叫上小廝去找大夫,先回王府候著。全部安排好後,凌嫣兒稍整了衣裙,回到廳堂,簡單交代了幾句,便準備離席回府。臨走之時留下一句:“高門大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庶妹若只有些爭寵的小心思,還是選擇爹爹的門生嫁了吧,至少不會出大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