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馮老太和馮小六回到家,就看到院子裡像是打仗一般,地上躺了三個人,還有四嬸在把豬往外牽。

馮小六人高馬大,推搡了四嬸一把,把豬趕進豬圈裡。

“要命啊你們喪良心的馮家,不賠錢不說,還找了個小賤人當幫手,把我們都打了一頓。”胖大娘哀嚎道,嘴巴高高腫起,含糊不清道。

田野又給了她一巴掌“誰是小賤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小賤人,饒了我吧。”胖大娘嘴巴都流血了。

馮老太臉色不好,“他三嬸和四嬸,前些天你們一大群人來我家像強盜一樣,把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你們還要幹什麼!”

“前幾個月我給了你們一戶五兩銀子,你們現在又是幹什麼!趁著我不在家就打劫?”馮小六吼道。

田野和小七坐在一旁,看著院子裡的人。

“不行,你必須賠我耀祖受傷的錢!”胖大娘喊道。

“還有我豬的錢!”

“你們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四嬸你那頭豬不是前些天表哥娶媳婦殺了吃了嗎?這也要賴我們身上?”馮小六說道。

“那不然你就把墳遷了,又不是馮家的人,還安葬在馮家祖墳。人家周瞎子算過了,你這簡直就是壞馮家風水,你不補償就給我遷走!”胖大娘篤定了馮小六不會遷墳,耍無賴道。

清明時上錯墳,眾人對著一座墳哐哐磕頭,等拜完祖宗發現多了一個。來回數了幾遍才發現多了一座新墳,況且還是不認識的,眾人正要發怒,馮小六一家補貼了三兩銀子,這才安撫下來。

馮家掏空了積蓄,為此馮老太破口大罵。

結果沒過多久,三嬸和四嬸兩家就像是吃定馮家一般,三天兩頭就藉口壞風水要錢,不給錢就搶東西。

馮老太怒從心頭起,“小六,這次必須把墳遷了!再不遷走老孃扒了你的皮,免得有些癩皮狗天天貼老孃身上。”

“奶奶,可是咱們往哪裡遷,咱們家可是一塊地都沒有。”小六急道。

“有這個錢不如去買塊地,省的天天被狗咬。”馮老太啐了一口,“你這個死心眼子,路上遇到個人就拉回祖墳埋了,真是不知道隨了誰!”

“可是誰會賣田呀,再說了,咱家有錢嗎?”馮小六咕噥道。

“遷不了,那就趕緊賠錢!”胖大娘洋洋得意,和倆兒子站在一起。

“可是這個地方明明是我們向族長花錢買下了的,既然你說這裡影響你家風水,為何以前又不提出來呢?”馮小六怒聲道,拿出里正簽字畫押的紙給兩個大嬸看。

幾人面面相覷,她們只知道馮家一戶賠了幾兩銀子,但是並不知道族長把地賣給他了呀!

田野冷笑,“你們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像強盜一般闖進別人院子偷竊,我要報官。”

“這關你什麼事?”眾人吵吵嚷嚷道。

田野拉過馮小六,兩人走到屋後。

田野塞過去幾張銀票,“小六,這些錢你收下。”

馮小六被整整兩百兩的銀票嚇傻了,望著田野一身粗布褐衣,“田姑娘,你哪來的這麼多錢?此事與你無關,不要牽連你了。”

田野正色道,“去年委託你幫忙埋人的是我表姐,剩下的錢是與你的酬金。再者,你能不能把玉佩還給我?”

馮小六將信將疑,這個玉佩他專門去成都府的典當行看過了,說這個質感恐怕是要兩百兩銀子。

這丫頭,莫不是昨晚看到自已的玉佩起了賊心。不過她怎麼知道這件事?

馮小六一臉質疑,“田姑娘,雖說你救了我,可是你沒有證據,若是以後那姑娘來找,我也沒個說法啊。”

田野仔細回憶了一下,又道,“我表姐回去之後大病了一場,已經去世了。她囑咐我一定要來青山縣把祖父傳給她的玉佩拿到,當時她是不是這樣告訴你的?\"你去尋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將我祖父葬了,不用立碑刻字,如若往後我沒來贖走這塊玉佩,你便把它賣了吧。\"”

馮小六這才臉色鬆動,又狐疑道,“那你說那個老頭叫什麼名字?”

“他叫姒季,”田野嘆了口氣,“毒發身亡,遷墳不遷枉死墳,況且表姐家一個人都沒有了,可以就葬在那裡嗎?”

見資訊都能對上,馮小六這才掏出瑩瑩的玉佩遞給田野,“你放心吧,族長向來一言九鼎,我們是簽了字畫了押的,她倆也就只有奶奶在家的時候才敢來作怪。”

終於回來了,田野望著玉佩上治水的老頭,鼻頭一酸。

“這墳我絕對不遷,如果你們有意見,咱們就去找族長爺爺去理論!看是誰被逐出馮家,還有,把我家的損失賠我,如果不賠,我就馬上去報官!”馮小六回到院子冷聲道,“我昨晚算了一下,一共是七兩銀子,以前我不在家奶奶給你們的錢就不算了。兩個嬸子,你們也不想讓族長知道吧?”

馮家人除了這兩戶嬸子,其他人都挺正常的。給族裡捐了二十兩銀子加上每戶三兩一共五十多兩銀子,族長也同意了將這小塊地相當於賣給了那個老頭,併發話任何人不能再因為這件事找馮小六麻煩。

那可是五十多兩銀子啊!

就算是一整塊良田也要不了三十兩銀子啊!

田野上前攔住院子門。

剛剛捱打的痛似乎猶在心間,胖大娘想到族長就渾身發抖,突然就乖絕了,罵罵咧咧和其他幾人湊了七兩銀子,這還是要去縣裡買豬的錢!

馮老太高高興興地將錢收進房間,這幾個月只出不進,今日她倆捱了收拾,估計後面都不會來了,一出來發現只有小七在擇菜。

“小七,你哥呢?那個田姑娘呢?”

“小七說他帶田姐姐去趟祖墳,一會兒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