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散發著腐臭的氣息,昏黃的燈光忽明忽暗,似乎隨時會熄滅。

太安靜了,就連鄭傑也忍不住想。無邊漆黑中,只有腳步在迴響,隱約還能聽到些許水滴聲。不對不對,肯定有問題,三人不約而同地定住腳步。

就算是普通醫院也不該如此長時間都沒發現出逃的病人,那麼一般是……監控!海波僵硬地扭頭觀察四周,竟發現了三個發光的紅點,不過還未細看便全部熄滅。果然暴露了,後者嘆口氣也不覺得驚訝,自從出病房開始便早已做好被發現的準備。

宇辰與鄭傑神情不定,正欲張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炸響。是巧合嗎?還是說祂們被察覺後才會開始發起攻擊?海波來回張望,但受回聲影響仍分辨不出來者究竟於哪邊。正當僵持時,鄭傑果斷向前方跑去,見此二人猶豫一二便也加快跟上。

牆紙仍舊是白色,前後仍舊是黑暗,讓他們分不清究竟跑了多遠,只感覺腳下已經開始無力。鄭傑愈發慌張,超強的聽力讓他能輕鬆判定那東西步速比他們要快的多,但現在後面卻還是看不到輪廓,祂們的速度絕對不可能比常人慢,可依照聲音來判斷,的確幾乎是與眾人保持相對靜止。

不知何時,居然聞到一絲誘人的香氣,三人不敢冒險停下,只得衝入其中。當然,在快步奔跑的情況下憋氣顯然不現實,不過大吸幾口之後,腳步便戛然而止。回首望去,竟是護士。她穿著白色平底鞋,平常的妝容卻遮掩不住那貪婪的目光,就這麼站在十餘米之處。

宇辰拍拍小腿,總算放鬆一些,卻見海波二人緊盯前方,便也隨之望去。

望不到盡頭的黑暗被一扇鐵門代替,肩膀一沉,便聽到鄭傑出聲:“已經沒有退路了,把門開啟吧,我可不相信只憑塞布片這麼簡劣的手法能騙過醫生。”

後者聳聳肩,顯出不在意的樣子,站起身來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片小發卡,正要開門,腦袋卻恍惚混沌,恢復清明時,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已已經把髮卡插進鎖裡。宇辰心頭緊縮,回頭看去,空無一物。

水滴聲仍舊迴響在走廊,空氣中卻不再發香。是被影響神志了嗎?宇辰想不出其他,現在唯一的好訊息,恐怕就是暫時擺脫了那傢伙的追捕。

將氣喘勻後,他又看向眼前的鐵門,上面依稀寫著四個字:重症病房。透過縫隙看去,似乎略普通無異,卻又透露著絲絲不同,但現在要是原路返回,很可能再次闖入那片香氣區域。

平復心情後,宇辰還是扭動髮卡將其推開。踏入的一瞬間,竟有如釋重負之感,似乎自身本就存在於此,不同於之前走廊的昏暗,重症病房幾乎能一眼看到直線的盡頭。

總體來說似乎在刻意營造平常的感覺,連精神層面上的壓力都有減弱,卻不知為何,肩膀便越發沉重。疑惑地看去,一隻眼睛突兀的長在血肉之上,邊角微下,飽含嘻笑之意。

海波迷糊中見純白的天花,想動彈卻渾身無力,醫生間其醒來緩緩走近,取下帶血的手套,略微無趣的說道:“恭喜,居然只用半小時就醒了,恢復力氣後自已回病房吧。記住,沒有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就不要輕易做出決定。”

有客人?男人輕咳兩聲,翻開病歷後面色凝重不少,竟然沒能給他解剖,罷,還是像之前那樣準備一桌晚餐吧。站起身來,手指觸碰玻璃,清涼的觸感讓其略微恢復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