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濁氣

“嗯？龍雲俱樂部總助竟然發微博了？還直接暫停了何銘的職務，嘖嘖，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案發地點與沐雲熙的住址距離不近，沈南書索性租了輛車，並僱了個臨時司機。

一路上，沐雲熙在後座假寐，沈南書則在副駕駛位上百般無聊地刷著手機，偶爾還點評幾句。

“雲熙，你知道嗎？儘管龍雲俱樂部的大小事情都由蕭明赫和何銘打理，但他們也不過是總經理罷了，那位擁有最大話語權的董事長可從來沒露過面。他屈指可數的幾次登入微博，還是吩咐助理操作的……

至今沒人知道，龍雲俱樂部的董事長究竟長什麼樣，甚至連性別都無從得知。就連局裡都查不出絲毫線索，這人肯定不簡單。

還有還有，你可別被何銘的外表騙了，他壓根就不是個好東西，為了他的妹妹，什麼骯髒齷齪的事都幹得出來。他這次被暫停職務，一點都不冤枉！”

“嗯……”

“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我看你從早上開始就臉色不好。”沈南書回頭看著無精打采的沐雲熙，擔憂地問道。

“你看出來我臉色不好，還要我陪你去？你又在打什麼算盤？嗯？”沐雲熙睜開眼眸，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沈南書。

“唔……我不是以為你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想帶你出來散散心嘛！嘿嘿……你要是實在難受，我們就回去。”

沐雲熙望著窗外逐漸靠近蔬菜大棚的景色，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說道：“跑了兩個小時，快到了你才說要回去？”

沈南書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轉身坐好。

……

“九局調查員沈南書！”

在蔬菜大棚前，沈南書出示證件後，兩人順利到達案發地。

“果然有問題！”沈南書在挖出的坑周圍轉了轉，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表情嚴肅異常。

“這是個廢棄大棚，土質堅硬，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在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挖出這麼大的坑，要麼是蓄意謀殺，要麼是有幫兇，確實不正常。”沐雲熙捻起一撮土，搓了搓，認同地回答。

“不是這個，這裡有濁氣殘留。”

“濁氣？那是什麼？”沐雲熙看向沈南書，突然眼前一黑，險些摔倒，幸虧沈南書眼疾手快扶住她，攙著她走出了大棚。

“濁氣是九局對能夠影響人的意識和心志的氣體的統稱。它無本無源，無形無蹤，一般人也無法看見。根據多次研究，局裡推測，它們是人類惡念和貪慾的實質化。一旦產生，就會尋找心懷惡念和意志不堅定的人作為宿主，影響宿主的思想和行為，讓他們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沈南書將沐雲熙扶上車，遞給她一瓶礦泉水，然後盯著她，幽幽地回答。

“你說就說，這麼盯著我看幹什麼？”沐雲熙恢復過來後，不解地回望著沈南書。

“你身上沾了濁氣！”

“啊？在哪裡？”沐雲熙低頭看了看自已，試圖找出些什麼。

“你幹嘛！”沈南書突然抓住沐雲熙的手腕，向脈門探去，眼睛還一直盯著她。在沈南書的盲區內，沐雲熙緩緩地將那柄下意識抽出的匕首藏匿起來。

“除了身體略顯虛弱外，真的沒有其他異常哎。”許久，沈南書鬆開沐雲熙的手，滿臉疑惑地開口。

“你的狀況和我以前見到的不一樣。這些濁氣彷彿被你吸引，依附在你身上，但又沒有侵入體內，始終在徘徊。”見沐雲熙面露慍色，沈南書趕忙解釋。

“嗷……那麼為何你能夠目睹……呃……濁氣？”沐雲熙抿了抿嘴唇，迅速轉移了話題。

“不過是九局的小伎倆罷了，恕不外傳哦，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沈南書將頭扭向一邊，目光投向窗外，同時用餘光暗暗觀察著沐雲熙的反應。

“可以理解。不知道也好，畢竟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嘛。”沐雲熙聳了聳肩，不再追問。

“你好！你想必就是上頭派來協助我們的同志吧？還真是年輕有為啊！我是負責這起案件的隊長馮陽！”還沒等沈南書接話，一位年約三十、身著警服的人便朝她走來。

“馮隊，您好！我是九局的調查員沈南書！這位是我的助手沐雲熙！”兩人握手寒暄後，沈南書介紹了自已和“助手”。令她意外的是，馮陽竟然和沐雲熙認識：

“雲熙同學？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硬拽來當助手的。”沐雲熙瞪了沈南書一眼，從車內鑽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那既然相遇了，晚上一起吃個飯怎麼樣？我姑姑一直想當面謝謝你呢。”馮陽笑容可掬地發出邀約。

“那個，馮隊，你特意前來，是有什麼事找我嘛？”沈南書見機行事，不給沐雲熙應答的機會。

“是這樣的，我們暫時將三個孩子聚集在了村委會，在問詢過程中，他們的表現實在是有些怪異。之前聽局長說九局擅長處理這類事情，所以想請你們過去看看。”

“好的，我正打算去找你們瞭解案件細節，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沐同學和我們一起吧？”馮陽看向沐雲熙。

“你們先去吧，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休息一會再跟上。”

待兩人走遠，沐雲熙才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你做事向來嚴謹，只可惜有些時候，全然不顧我的安危。”沐雲熙輕聲嘟囔著。

沐雲熙原本以為，此次毒發如此迅猛，是因為情緒波動過大。直到剛才再次來到這裡，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體內的毒素對濁氣異常敏感所致，情緒波動倒是其次。

昨晚有黑袍人的真氣阻隔，毒素活躍度並不明顯，而今天她本就身體虛弱，被濁氣一衝，更是雪上加霜。

還好手串中蘊含的真氣能夠抵禦！

“不插手這些事，就不會有事了。”黑袍人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就當我是孩子氣，任性吧。”

“分明是你在意沈南書還不承認……你好自為之吧，如果當年的事再次上演，我可不會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