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隊,能跟我講講你和沐雲熙是怎麼認識的嘛?”處理完事情,見沐雲熙還沒有跟上,沈南書將馮陽拉到一旁,低聲詢問著。

“啊!是這樣的,一個月前,我姑姑去金華市旅遊,在路邊突發心臟病,幸虧沐同學及時將她送去醫院,才脫離了生命危險。”

“原來是見義勇為啊!”沈南書輕聲呢喃。

“怎麼?難道我就不能見義勇為嗎?”沐雲熙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沈南書被嚇了一跳。

“能!你這麼厲害,做些好事再正常不過了!只是你又不告訴我,我找人問問不行嗎?”沈南書眨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說道。

“事情這麼快就處理好了?”沐雲熙看向馮陽。

“剛才帶南書去看了,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只要那三個孩子能配合調查,這案子我們一定能辦好。”說起案子,馮陽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從警以來辦了不少案子,而這起案子卻是最讓他痛心的。

“如果案子敲定,會執行死刑嗎?”沐雲熙看似隨意地問著,沈南書的目光也落在馮陽身上。

“呃……不管怎樣,他們還只是未滿十四歲的孩子……”馮陽一時語塞。

“沒事兒,我就是隨口一問。既然沒事了,那我們就先走了。”沐雲熙心中冷笑,臉上卻並未表露出來,轉身準備離開。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都訂好地方了。”馮陽極力挽留。

“我還有事,改天吧。救你姑姑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我相信換成別人也會這麼做的。”沐雲熙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別介意,她就是那樣的性子,對什麼事情都滿不在乎,這次如果不是我硬拽著,她壓根就不會來這裡。我們就先告辭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行。”沈南書加了馮陽的聯絡方式,替沐雲熙辯解了兩句後,便小步快跑著去追趕沐雲熙。

“要是在九局,這件事情你們會怎麼處理?”

“九局還沒有找到將濁氣從宿主體內剝離的方法,目前消滅濁氣的唯一之法就是等濁氣與宿主完全相融,再用特殊手段銷燬宿主的身體。不過我想,如果找到了剝離濁氣的方法,大機率會先剝離濁氣,然後好好教育一番,最後將其放走。”沈南書悶聲回答。

“呵呵,所以連你們也認為,這幾個孩子的本身是善良的?”

“他們都還是孩子,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沐雲熙沒有答話。儘管她在華夏生活了將近 18 年,這裡的安寧比起星塵的勾心鬥角、生死相搏,確實讓人安心不少,但在她看來,有些方面還是太過仁慈了。

沐雲熙突然意識到,自已雖然置身於一個與過去全然不同的生存環境中,但內心深處的冷漠、暴戾和嗜血絲毫沒有減少,甚至會隨著安逸生活的持續而不斷被壓抑累積,最終在某一時刻徹底爆發,到那時……

“看來還是瘋子的人設更適合我……”

“什麼?”沈南書沒有聽清沐雲熙的低語。

“我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沐雲熙面不改色地撒了個謊。

“當然是去信安市的九局分部對接一下案件細節了,就你這副模樣,我哪敢帶你往有濁氣的地方跑啊,這次案子只能放棄嘍!”沈南書的語氣中流露出濃濃的惋惜之情。

“你可以不帶我,自已去查就是了,”沐雲熙提議道。

“你就別痴心妄想了,在你答應去九局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半步的!休想甩掉我,我會時刻盯著你的!”沈南書將兩根手指放在眼前,隨即便指向了沐雲熙。

“哎?你這手串什麼時候多了一顆白色的珠子?”沈南書轉身時,餘光瞥見了沐雲熙左手腕上的手串,滿臉疑惑地問道。

“昨晚洗澡時不小心磕到了,弄壞了一顆珠子,家裡又沒有綠色珠子了,所以就拿白色的換了。”沐雲熙的謊話可謂是脫口而出。

“哦,還別說,這白色珠子搭配起來挺好看的。”

……

“你就在車裡好好等我,聽到了沒?不許亂跑!你給我看好她,在我回來之前,她不能下車!更不能開車離開!”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信安市中心一座寫字樓前,沈南書千叮嚀萬囑咐司機,就怕沐雲熙又跑了。

她可沒忘記上一次的經歷,她和沐雲熙去看漫展,中途沐雲熙騙她下車買吃的,結果等她出來時,人和車都沒了蹤影。更可氣的是,沐雲熙還“好心”地給她發了條資訊:【有事,先走了!】

她獨自走了許久,才好不容易打到車。等她到達漫展地點時,活動早就結束了。她憤怒地回到住的地方,卻見到沐雲熙竟然在悠然自得地打遊戲,她心中的怒氣瞬間爆發!

“放心,這次不會了!”

“信你才怪!”最終,沈南書還是憤然離去。她原本想帶沐雲熙一起進去,可九局不是人人都能進去的地方,而且沐雲熙也不想接觸九局,無奈之下,她只能讓沐雲熙在外面等。

……

由於不會花費太多時間,沈南書並沒有讓司機把車開到停車場,司機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在附近找到一個靠牆的角落位置,而且剛好位於陰涼處。

沈南書離開沒多久,沐雲熙就聽到車外有動靜,她按下車窗向外張望,發現一個身著皮卡丘玩偶服的人,正坐在車子與牆面的角落裡休憩。只見那人將手中的傳單放在身旁,費力地摘下頭套,竟是葉逸!

現在雖然是傍晚,溫度也並沒有比白天低多少,他一邊用傳單給自已扇風,一邊用紙巾擦拭著源源不斷滾落的汗珠,半長的頭髮溼漉漉地貼在臉頰,面板也因悶熱而微微泛紅,微喘著粗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落魄公子的氣質。

悠揚的音樂響起,葉逸慌忙地拿出手機接電話,不知到聽到的是什麼急事,他竟有些手足無措,彷彿一隻受驚的白兔。還未等他張口,便怔愣地將手機從耳邊移開,想來是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頃刻間,失落如潮水般湧上他的臉頰,將他淹沒。

“請他來車裡坐坐吧,就說我是他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