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主拉著林婉兒回到內室,悄悄的問:“婉兒,剛剛你可曾看到心怡的郎君啊?”

林婉兒低頭不語,沉默也是一種無聲的回答。

林家主問:“那何應雄,兵部侍郎之子,可還行?”

林婉兒哀怨道:“兵部侍郎,雖是朝廷要員,但一步不慎如墜冰窟,以何應雄的資質,恐怕難以繼承其父親的手段,難當大任。”

林父又一連說了好幾個家世煊赫的紈絝子弟,但林婉兒都一一指出他們的缺點,不願意與他們結親。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搞得我頭都大了!林父摔門而去,將自已的寶貝閨女獨自留在閨房裡。

或許那人可以…可惜,他已有了心上人,自已再橫刀奪愛,終究不好。林婉兒想起自已在舞臺上的驚鴻一瞥,隨後自已舞劍時,幾乎全程目光幾乎都放在他的身上。真是“一見楚鈿誤終身”。

且不說屋內的美人是如何的愁緒萬千,單說此刻被眾人捧到天上的楚鈿,算是出盡了風頭。

在眾人瞭解到楚鈿不僅僅是林家主的師侄,甚至連一身武功都已經登堂入室後,想要與他結交的人就更多了。

要是說先前,一眾男性朋友圍著楚鈿,是為了討好楚鈿,以獲得林婉兒的青睞。到了現在,反而圍著楚鈿的女子多了起來,畢竟風流倜儻,武功高強的少俠,這些深閨裡的少女,誰不愛呢?

楚鈿受不了她們的熱情追求,只好自爆自已已經心有所屬,不會再接受其他人的愛意。然而,楚鈿本以為這樣就能擺脫被一眾女子包圍的窘境,卻不料在他們聽完楚鈿的故事後,一個個都潸然淚下,對楚鈿的追捧更盛了。

年少有為,俠肝義膽,又對愛情堅貞不渝,最最重要的是一身白衣冷麵的氣質。他真的,我哭死!

這些深閨中的少女平日裡沒有機會接觸其他男子,只有透過閨房裡的話本瞭解其他男子。

而突然出現的楚鈿,不知道勝過那些話本男主多少倍,此刻那些未進門的黃花閨女,都渴望自已也能有一個像楚鈿一樣的,長得又帥,又只愛自已一人的少俠。

楚鈿抵擋不住,只好施展武功,從院子中間飛了出去。

然而,看著逃避自已等人的楚鈿,她們卻只當楚鈿是太過害羞。

時間又過了一天,終於來到比武招親的日子。在臺下的小夥們都躍躍欲試,而另一邊的一眾女性賓客,也紛紛擦亮雙眼,物色著自已的如意郎君。

奇怪,怎麼不見昨天那位白衣少俠上臺,一眾女子在臺前仔細掃了幾圈,發現臺上並沒有楚鈿的身影。

“笨啊,人家楚少俠都有自已的心上人類,何必來招蜂引蝶,更何況按輩分來說,他倆可是師兄妹,天下哪有這種荒唐事!”一名穿著藍色貂裘,一身華服的少女說道。

一眾人這才在臺下找到了楚鈿的身影。

此時,臺上的紈絝子弟何應雄再次對楚鈿挑釁道:“昨日楚兄可是風光得很,今日怎縮在臺下,當起縮頭烏龜了?”

何應雄說完,全場頓時充滿了滑稽的氣氛。

“什麼人才?人家這是為了避嫌,哪有師兄娶師妹的?”

“哎,何家怕是後繼無人咯!”

“早些年間,聽說這何應雄並非兵部侍郎親生,而是一夥強人,搶上了兵部侍郎的老婆,而生下的何應雄,因此,何家那位從來不管他這怨種兒子,由此可見,這件事是真的。”

“你這算什麼,我聽說那兵部侍郎,是何方圓硬生生靠賣溝子給賣上去的,當年那何方圓可是咱們村十里八鄉的俊後生,可惜因為一次意外不能生育了,因此,他很快轉變思路,靠著賣溝子竟一路飛黃騰達,我父親是兵部尚書,曰過何方圓。”

一眾人以謠傳謠,竟直接將何應雄氣的一口老血噴出。

楚鈿無奈的笑了笑,這何應雄,當真是那兵部侍郎親生兒子嗎?竟然如此愚蠢。

何應雄見自已成為眾矢之的,果斷出手一掌將一名青年打下擂臺,哈哈大笑:“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

還沒等他說完,不知人群中誰說了一句:“早看這貨不爽了,我們先把他幹下去。”

於是,在其他人的圍攻之下,何應雄很快氣力耗盡,被人一拳打出擂臺。

看著如此愚蠢的何應雄,林家主也不好再向自已的女兒提他,嫁給這種傻寶,還不如嫁給一頭老母豬。

林婉兒穿著一席鮮豔的紅裙,頭上披著一塊紅蓋頭遮擋,手中輕輕攆開蓋頭的一角,偷偷的看向楚鈿。神色中露出幾分欣喜,又轉變為幾分哀怨。

要是我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楚哥哥。林婉兒見在臺下毫無動作的楚鈿,甚至心裡產生了一絲委屈。難道自已真的不配,讓你上來與其他人爭搶一番嗎?

林婉兒調整了一下姿勢,以45度角仰望天空,讓自已的淚水在眼眶裡不掉出來。

看著眼前的女兒始終關注著楚鈿,林家主不禁嘆了一口氣,罷了,終究是自已的女兒自已疼,等下就算自已撕破臉,也要讓婉兒與楚鈿生米煮成熟飯。

戰鬥很快就接近了尾聲,最終站在臺上的,正是那位之前說自已父親是兵部尚書的,通體黝黑的年輕男子。

是時候了!正當林家主打算擲杯為號,讓自已安排的人將女兒劫走時,一夥穿著黑色夜行服,披著斗笠的強人,頓時從院子的牆角翻了過來,朝著楚鈿殺去。

“奉教主口諭,生擒楚鈿!”其中一位黑衣人大聲喊道。

而身處黑衣人包圍的楚鈿此刻第一次感受到被別人碾壓的滋味,自已依託著降虎真功的加持,以及臻至化境的龍虎拳,才勉強在黑衣人的攻擊下左招右支。

“侄兒,我來助你。”見楚鈿陷入魔教包圍,林家主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如果真讓自已老友的徒兒在自已府上丟了,以那老傢伙的脾氣,非要給我的林府拆了不可。

見林家主想要解救楚鈿,黑衣人的首領頓時上前,攔住林家主的去路。

拳掌相交,林家主竟然佔不到一絲便宜。

“楚哥哥,我來助你!”見父親和楚鈿紛紛落入黑衣人的纏鬥中,林婉兒一掀蓋頭,提起身邊的寶劍也加入了戰鬥。

這丫頭,淨給我添亂!林家主本不想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已供奉的高手,奈何自已的寶貝閨女竟向著那些粗手粗腳的魔教之人殺去,為了保護自已閨女的安全,林家主一拳將周邊的一個杯子打碎,周圍立即出現青,紫,藍,墨四道身影。

青紫藍墨四道身影加入戰團後,局勢竟悄然無息的朝著楚鈿一方逆轉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餘的飛舞們!”一道黑光閃過,身著黑色碧雲袍,腳踩一柄飛劍的魔教教主隨手打出一掌,立即將林家主打得倒飛出去,一口老血噴出。

“爹爹!”林婉兒見自已的父親被魔教教主打飛,哪裡肯罷休,抬手就要一劍向魔教教主刺去。

然而青紫藍墨四人還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紛紛撤回攔住林婉兒後,向著倒地不起的林家主靠攏。

“罷了,今天我高興,就不大開殺戒了!”魔教教主將劍一手,立即帶著楚鈿飛往遠處。

“楚哥哥!”林婉兒看著魔教教主將楚鈿抓走,心急如焚,卻也沒有一點辦法。

好在自已與婉兒沒事,應該是那魔教教主留手了。林家主默默想到,雖然自已被打得一口老血吐出,但體內卻沒有任何的內傷殘留,能將一身武功控制得如此精妙的,世間怕除了魔教教主,就只有傳聞中的華山派劍宗羽化仙和武當山的太上師傅袁天成了。

至於楚鈿,只能說他運氣不好,莫名其妙招惹了魔教教主,誰來也不好使啊。

林婉兒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說道:“爹爹,我是不是很沒用?連楚哥哥都在我面前被魔教抓走,我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林父心中腹誹,這小妮子終於知道武功的重要了吧,以後還是收收心,多練練武,不然真正遇到困難時,你就會發現你什麼也保護不了。

林父輕輕的抱住林婉兒,安慰道:“楚鈿他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婉兒,我們好好練功,爭取早日救出楚鈿。”

“嗯!”林婉兒忍著淚水,用力的點了點頭。

而林府周圍的賓客,早在魔教出現的時候就跑得一乾二淨了,此時,也省的解釋林婉兒婚約的事。

另一邊,魔教教主屏退了左右,摘下自已的銀狐面具,露出一道白髮蒼蒼的臉,激動的對楚鈿喊道:“大外孫,真的是你啊?”

什麼鬼?我啥時候來的便宜外公?我怎麼不知道?楚鈿一臉懵逼地看向魔教教主,隨後,見楚鈿不信,魔教教主端來一碗水,又到了喜聞樂見的滴血認親環節。

魔教教主將自已的手心一劃,幾滴血水頓時落在碗裡,然後,將劍丟給楚鈿,說:“知道你小子不信,快點的!”

於是,楚鈿也將手心劃開一道口子,幾滴血水滴入碗中,頓時融合在了一起。

我超,他真是我爹?呸,他真是我外公?楚鈿雖然心中感到難以置信,但嘴上還是得承認事實,不得不喊了一句:“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