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鈿辭別洛叔和洛二嬸,扛起自已唯一的家當——鋤頭,順著官道一路前行,在數天後,終於到達了一所小鎮。

“這位兄臺,在下游歷四方,敢問此地是…”問路者正是楚鈿。

而路人稍微打量了一番楚鈿,見此人氣宇軒昂,面相良善,正準備回答,卻見楚鈿身後揹著一把大鋤頭,不由得嘆了口氣。

多俊朗的公子,可惜是個傻子。於是,路人便耐著性子回答:“此地名曰碧波鎮,我見公子初來乍到,定沒有落腳之處,這鎮中有一客棧,名曰——來福客棧,物美價廉,如若公子打算住店,倒是可以考慮一番。”

“多謝兄臺,告辭。”楚鈿告別那位好心的路人後,便在鎮中閒逛起來,殊不知他自一入鎮,便早已被不懷好意的惡徒盯上。

楚鈿正在大路上走著,突然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撞到楚鈿懷中,還未等楚鈿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人群之中立馬衝出來一個大漢。

“相公,這登徒子,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輕薄奴家,奴家…奴家不想活了。”說著,女子掙開楚鈿的懷抱,竟直奔遠處的江邊而去。

“你這惡廝,我見你玉樹臨風,氣宇不凡,沒想到你竟做出輕薄我夫人的腌臢事,跟我過來,如果我家夫人出了什麼事,定不饒你。”那大漢見著自家夫人往江邊去,也不立即追趕,反倒先將楚鈿拽住,拉著他一起去見自家夫人。

一路人,路人皆對楚鈿指指點點,都說沒想到楚鈿看似氣質不凡,實則人面獸心,是個禽獸。

在眾人的裹挾下,大漢拽著楚鈿慢悠悠的趕到江邊,而此時,之前要尋短見的女子也被好事群眾攔住,正跪坐在地上訴說楚鈿的禽獸行為,時不時還從身上掏出一條手帕擦擦眼中的淚水,果真算得上我見猶憐。

“哼,你這禽獸,要怎樣補償我家夫人?”大漢見楚鈿已成為眾矢之的,順勢就打算將這口大黑鍋給他扣上,以便迅速索要賠償。

“我碰都沒碰她,是她自已往我身上撞…”

不等楚鈿把話說完,大漢彷彿徹底被激怒一般,怒吼道:

“哇呀呀!你的意思是,我的夫人水性楊花,故意當街調戲你咯?你怎敢這樣顛倒黑白?我就問你一句,這賠償,你給是不給,不給我們就去見官!”

正當楚鈿不知道該怎麼辦時,一位身著紅裳的女子開口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二人敢不敢見官!”

“這位姑娘,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幫這禽獸說話呢?”一聽到見官二字,大漢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但眼下眾目睽睽,也只能色厲內荏的反問道。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二人乾的事,你們自已心裡清楚,若是再不退去,今日你們免不得要進衙門走一遭。”紅裳女子非但沒有被大漢嚇退,反而用更為凌厲的眼神瞪回大漢。

“算了,相公,今兒個全算我們自認倒黴,走吧!”此時,那位本該在江邊哭哭啼啼的女子不知何時走了過去,悄悄拉了拉他相公的手腕,二人便如腳底抹油一般迅速從人群中溜走。

“這位姑娘,多謝你剛才仗義相助,敢問姑娘大名?”楚鈿被紅裳女子所救,想起母親曾教育自已要知恩圖報,於是打算問出女子名諱,以圖報恩。

“我叫白穆雪,乃是清河派第三代弟子,此次遊歷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公子不必多禮。至於此事,不過是江湖常見的仙人跳罷了,公子日後需小心提防,以免再次受騙。”紅裳女子自報名諱,似乎是見楚鈿氣宇不凡,像個正道人士,便隨口提點了幾句。

“在下初來乍到,還未曾吃飯,如不嫌棄,一起去吃了飯如何?”楚鈿看向紅裳女子。

“也好,我知道一家麵館挺不錯的,那我們就去那裡吃吧。”

於是,楚鈿和白穆雪在街上並排走著,期間,白穆雪還時不時告訴楚鈿一些簡單的江湖常見套路。

聊著聊著,兩人不知不覺就到達了目的地。

“風塵麵館,名字也是極為不錯的。”楚鈿看著麵館的匾額,不自覺的念出匾額上的幾個大字。

麵館內,來往的旅客源源不斷,吆喝聲,談話聲,吃麵時的咀嚼聲融為一體,給這家麵館帶來獨特的煙火人間氣。

“我告訴你啊,這裡的面可好吃了呢!”白穆雪一談到美食,雙眼瞬間變得格外靈動耀人。

“老闆,來兩碗陽春白雪面。”楚鈿看著麵館內選單上一長串的文字,但自已大多數都不認識,只能挑了一個自已認識的說道。

“好勒,客官您稍等。”小廝轉身去了後廚,向裡面的人吆喝道。

“再做兩碗陽春白雪面。”

之後,楚鈿和白穆雪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靜靜的等待後廚做面。

“說起來,白姑娘你既然是江湖中人,有沒有什麼江湖趣事可以與我說說,我自幼崇敬江湖俠客,因此,想多瞭解一些這方面的東西。”閒來無事,楚鈿想到自已正要找個安身之處,於是便打聽起來江湖中事。

“我也是第一次出門歷練,所知道的訊息也並不靈通。不過,說起趣事,還真有一件。”白穆雪想了想,還真想起近日發生的一件大事。

“據說,二十年前那位被華山派抓住的魔教妖女任婉瑩,被人給救走了。至於救她的人,有一種說法是那位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魔教教主,也有一種說法是西域的金蟾毒師,至於目的,誰也不清楚。”

“這魔教妖女…和魔教教主是什麼關係?”楚鈿總感覺自已一聽到任婉瑩這個名字,心中頓時便湧起一股波瀾。

“想不到你還挺關心這些魔教妖女的哈。”白穆雪白了楚鈿一眼,繼續說,

“說起這魔教妖女任婉瑩,就不得不說當年縱橫江湖的華山派大師兄,這位華山派大師兄一入華山,三年內就將華山派劍法練至大成,而內功也是他那一代弟子中數一數二的。之後,華山派大師兄下山遊歷,一人一劍,蕩盡江湖不平事,一時間,整個江湖的風氣都有所轉變,甚至出現了白日之下,魔修退避的盛景。”

說到這裡,白穆雪眼中閃過一絲嚮往的神色。

“然而,就在大家認為,華山派將再度成為一眾正派之首,而那位大師兄也早晚成為比肩數十年前的巨俠郭英的時候…那位大師兄突然被人發現與魔教妖女任婉瑩私會,於是,風頭正盛的大師兄瞬間成為人人喊打的物件,最後,華山派掌門親自拿下大師兄,將他丟到千仞峰反省,日日受劍氣臨身之痛,而華山派也因為這事禁閉山門數年。”

“說起來,我這次離村遠遊,正是為了拜入一門一派,學些武功,將來也好做個任俠。”楚鈿聽完白穆雪的故事,順口將自已的目標說了出來。

“你孑然一身,無依無靠,單憑自已想要拜山入門,恐怕十分困難,這樣吧,我去求求師傅,讓他為你寫一拜帖,他在這江湖也有幾分人情,你拿著拜帖前往,尋常門派多半不會拒絕。”白穆雪聽到在當今這個道消魔長的時代,還有人願意追求正道,不禁動了心思。

“只是,如今魔教勢大,近幾年又出了一個叫花無期的天才,將正派年輕一代死死壓住,甚至有人說,如果花無期使出全力,連魔教四位護法都勝不過他…”白穆雪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到。

“二位客官,您的面,請慢用。”此時,小廝端上兩碗麵,打斷了白穆雪的話。

“既然如此,那就先吃麵吧。”楚鈿看著賣相極好的陽春白雪面,不禁食指大動,招呼起白穆雪吃麵。

吸溜吸溜,不到一刻鐘時間,原本堆起來的兩碗麵就被楚鈿和白穆雪吃得精光。

“味道好極了!”楚鈿感嘆道,在自已家鄉的村裡,可是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面。

“掌櫃的,結賬。”楚鈿走到櫃檯前,對正在忙碌的掌櫃說道。

“一碗麵5文,二位共計10文錢。”掌櫃笑眯眯地看著楚鈿。

只見楚鈿拿出半兩銀子,遞給掌櫃,掌櫃頓時面露難色。

“客官,這實在太大了,小店找不開啊。”

於是,楚鈿又在身上摸了摸,最後搜邊全身,也只掏出9文錢。

掌櫃見了,不禁一樂,這人實在奇怪,說他有錢,偏偏10文錢連全身掏遍也尋不出,說他沒錢,又能拿出半兩白銀。

“9文就9文吧,這次全當跟二位交個朋友,慢走啊!”掌櫃收下楚鈿掏出的9文錢,樂呵呵的送別二人。

離開面館後,白穆雪再次提點道:

“一般尋常店鋪,你拿著銀子上錢肯定是找不開的,因此在這之前,你需找個錢莊將銀子兌換成銅錢,還有,財不露白,你出門在外,最好不要讓人發現自已的錢放在哪裡,以免別人動歪心思。”

之後,白穆雪領著楚鈿去錢莊兌換了些銅錢,又帶楚鈿在鎮裡逛了幾圈,才與楚鈿別過,找她師傅為楚鈿寫拜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