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安?!”,她叫“範小安”啊,肖蔡經過認真細緻的觀察,最終確認她就是昨天雨夜,在樹下蜷縮著躲雨,像無家可歸的小流浪一樣,招人心疼、惹人喜愛的女孩,他對這女孩印象挺深的。

“給肖蔡!”紙條從東邊傳到西邊,橫跨人海,傳到肖蔡的面前,肖蔡展開那紙團,用手撫平褶皺,只見寬大的空白紙上,只寫有一句話:“兄弟,今晚一起去開黑呀!”

肖蔡抬起頭,環顧四周,最終目光鎖定在第一組最後一排的三個朝他笑著揮手的人身上。

肖蔡頭疼,不知該怎麼拒絕,但他必須拒絕,他沒去過網咖,也不想去網咖!

於是一點都不圓滑的他,執筆用力,一字一頓地寫道:“我拒絕。”三個字。

最簡單、直接的開脫方式,不用找令人想得頭痛的理由,也不用表達令人失望的歉意,因為不熟加之不在乎,他拒絕的一氣呵成很、乾淨利落,不給對方留勸解的機會。

他覺得挺輕鬆的,不像昨天那般頭腦風暴。

他寫完,放下筆,覺得自已做的對極了——不做老好人,學會拒絕,於是便心滿意足地將紙摺好,託人傳回了原主手中。

肖蔡正準備投入狀態學習,就聽見那邊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道:“肖蔡,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肖蔡覺得這人挺霸道的,笑嘻嘻地傳紙條給他來詢問他的意見,又在他表明強烈的拒絕態度後,因為沒有達到他的期待而爆粗口。

肖蔡懶得理會這種人,對他的暴跳如雷充耳不聞,只顧著刷習題。見那邊安靜下來,肖蔡也安下心來,進入了高效狀態,時間由於精神高度集中而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第三節課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一擁而散,肖蔡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收拾好書包,往教室後門走去,準備回家。

卻被一群人攔住了出口,其中三個,上上節課還邀請他一起開黑,但被他簡明扼要、直接拒絕。

“好學生,再給你一次機會,去不去網咖一起開黑?”一人開口道,肖蔡想都沒想堅決地搖頭:“不去,我要回家,麻煩你們讓一讓!”

“小樣,還挺倔!有美女去不去?”,一個滿嘴黃牙的人開口問道。

“我不去,為什麼非要我去?!我們又不是朋友,我的缺席算什麼?”肖材同他們講道理。

那群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笑地前仰後合,肖蔡以為他們病了。

肖蔡看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沒人攔她,他就趁機從前門出了教室,他一口氣跑到樓下,確認她們真的沒有跟過來後,才吐出一口長氣,放鬆下來。

當他悠哉悠哉地出了校門幾百米後,他覺得背脊發涼,他頻頻回頭望。

“啊!”,他的背猛受一擊重創,他重心不穩、癱倒在地上,他手支撐著想要站起身,那群人上來把他圍住。

“要不是看你這小白臉,長得有點姿色,可以帶給網咖的老闆娘消遣消遣,免我們兩個月網費,要不然誰稀罕叫你啊?你個不識好歹的出生!”滿嘴黃牙的人一手插兜,一手叼根菸,邊吐菸圈邊數落肖蔡的不是。

肖材沒聽懂他們的意思,只是用不屈服的眼神回擊他們。

那人夾著煙的手一揮,煙一吐:“你丫的,還不服氣,給我往死裡打,,臉給他毀了!”

他一聲令下,他的小弟們就像瘋狗一樣地撲過來,兩個人按住胳膊,兩個人壓住腿,以免她亂動,以免她遮擋臉,他們發瘋似地踩肖蔡、肚子幾腳、左臉幾腳、右臉幾腳……..鼻子被踩得最痛!

肖蔡本能地想要蜷縮、環抱身體,像小流浪那樣,受了傷,自舔傷口,安撫自已的疼痛。

都不信求能反抗翻盤了,僅求的安撫都做不到,肖蔡忍著疼痛,逼迫自已不要喊出聲,他們見此越發用力了,不過一會兒,他們便覺得沒意思,留下幾句類似“以後低調點”的話,便嘻嘻哈哈笑著走開了,嘴中還嘲弄著肖蔡剛剛的醜態。

肖菜蜷縮起來,抱住雙膝,不爭氣地淚擁下,哭得默默無聲。

過了一會兒,肖蔡把自已哄好了,手撐地艱難地站直了身體,他告訴自已要趕快回家了,奶奶還在等他,回家晚了,奶奶該擔心了。

他拍掉身上的灰塵,看著白衣裳上到處的腳印,手稍頓片刻,片刻之間閃過一絲勇敢——他要反抗,可是也就只是片刻,他害怕。

他搭乘公交車來到商業街,走到自已常和奶奶買衣服的店裡,他給自已隨便買了件純黑的外套,給奶奶精挑細選了一件藍色的花襯衫,一想到奶奶等下開心的笑容,肖蔡就笑容滿面,把剛剛不愉快的事情都拋卻腦後了。

結完賬後,他把外套直接穿著,手提奶奶的衣服袋子,又搭乘公交車回家。

回到家後,看到奶奶正拿著個蒲扇,坐在矮椅上納涼,等待著他回家一起吃飯。

不知道為什麼,往日如此平常的一幕,今晚他卻想掉眼淚,他快跑到奶奶身邊,握著她的手,把她牽進家門,安置在客廳沙發上。

“奶奶,看我給你買的新衣裳,你喜歡不喜歡?不喜歡我就再去退了重選件。”肖蔡滿心歡喜地向奶奶邀功,期待著奶奶的誇獎。

奶奶笑眯眯地看著他手舞足蹈,聽話的點點頭,誇獎到:“我孫子最好了,總是給我買禮物!”

肖蔡聽了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就把衣服疊好放在奶奶的床上了,叫奶奶等下吃完飯再去試試合不合身,於是孫、奶兩,開始了愉快地進食。

每每心靈受創,看到奶奶和藹可親的笑容,和奶奶一起吃個飯,他總能滿血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