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

喝著茶的妖帝夫婦看清了掉下來的是傷痕累累的兒子之後,急急忙忙飛身將南凌抱回了府中。

“小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姬妍看著昏迷中不停吐血的南凌,十分心痛,聲音都帶著些顫抖,“是誰把阿凌傷成了這樣?”

白裡紅著眼眶,帶著滔天的怒意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好個李仁安!”妖帝南羽嵬拍案而起,又怕驚著南凌,又收回了些力道。

“吱呀。”

在外等候多時的李仁平,終於忍不住推門而入。

他跪在妖帝夫婦和白裡面前,“是我管教弟弟無方,他做了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自從之後,我與李仁安勢不兩立,必會為小帝君報仇雪恨。”

李仁平在三百年前與弟弟李仁安一起出海捕殺一個魔物時,被魔物擊暈,命懸一線,幾乎已經見到閻王了,結果被遊歷人間的妖帝夫婦所救。

因為他傷勢太重,渾身精純的內力只剩下了一成不到,只能堪堪護住心脈,靠著妖界妖帝府中妖力才能護他活著。

就這樣將養了一百年,他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下地行走,而妖帝夫婦也生下了自已的孩子,南凌。

李仁平也是看著南凌長大的,看見他被自已親弟弟傷成這樣,也是怒火中燒。

“我本意是想讓弟弟走上正道,可誰知這三百年他居然愈加過分,甚至草菅人命。”

李仁平深吸了一口氣,“這次小帝君和狐族少主出行也是為了幫我,所以就讓我來照顧小帝君吧。”

他雙膝跪地,言辭誠懇,姬妍一言不發,只得沉默。

妖帝上去扶起他,“既然你這樣說了,那也好。”

白裡坐在南凌身邊,拉過他的手,輕輕揉捏,看著南凌慘白的臉和毫無血色的唇,白裡的心臟一陣抽痛。

“小白,你和他最為要好,那你把他放進冰泉療傷吧,我和羽嵬去商量對策。”姬妍拍了拍白裡的肩。

“好。”

白裡把南凌打橫抱起,南凌因為身體移動牽扯到傷口而微微皺眉,白裡提氣飛到了冰原深處的一個泉裡。

“阿凌……”

白裡小心翼翼的褪去他身上被血跡浸透的衣服。

白皙的肌膚上沾滿了鮮血,完美如雕刻的肌肉紋理上是外翻的傷口,觸目驚心。

白裡用柔軟的帕子,沾上泉水仔細的擦乾淨了他身上的血跡,又輕手輕腳的把他放進冰泉。

因為過於虛弱,南凌不得不化為了原型,一條從白色過渡到藍色流光溢彩的魚尾在冰泉裡輕輕搖擺。

每一片魚鱗都反射著太陽的光芒,像是深海里最無價的寶物。

妖神一族,是冰原深海的鮫人,有著最強大的妖神之力,和統領萬妖的權利,同時他們的鱗片,也是世間最堅硬的甲。

上古眾神之戰時期,他們作為妖族,憑一已之力清掃了最後一批魔物,創世神隕落之前將他一半的神力給了冰原的鮫人,並取名為妖神,賦予了他們最強大的妖神之力,權利和最硬的甲,作為獎賞。

白裡坐在一旁,攏起他散落的髮絲,滿眼心疼。

以後不要你受傷了,好嗎?

“夫人,我剛剛翻閱了古籍,小白剛剛說的那黑色的紋路,只怕就是咒文了。”南羽嵬面色凝重。

“阿凌受的那一掌,不僅僅只是混雜的靈力,還有一道咒術。”

姬妍也胸口喘著粗氣,艱難的說出口。

“我去找那個混蛋算賬!敢打我兒子,還給他下咒,打他個屁滾尿流我就不信他還不給解咒的辦法!”

姬妍怒氣衝衝的提著劍就往外走,南羽嵬急忙扔下書,拉住了她的胳膊。

“夫人莫著急,既然那人把近乎失傳咒術用的如此純熟,那說明他一定還有後手。”

姬妍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深吸一口氣,把手中的劍放在了南羽嵬手裡,思考片刻,對南羽嵬說:“那咒術可以說是上古時期就已經失傳,我們也是因為父輩寫的史書才得以瞭解,那人居然會用,還如此純熟。”

“對,當時咒術控制了幾乎一半的神仙,其他神仙靠著創世神的庇佑才得以反敗為勝。

當時天道就除去了所有的咒術,怎麼……”

南羽嵬越說越覺得不對勁。

“帝君,帝后,您們快去看看小帝君吧!”一個小廝,沒等批准就急急忙忙的推門進來說道。

南凌全身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泉水中,雙手如同死死地摳住泉邊的石頭。

他那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色此刻更是變得毫無血色,額頭上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一顆顆順著臉頰滑落,與泉水融為一體。

他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異常艱難,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正掐住他的喉嚨,讓他無法順暢地喘氣。

他那薄薄的嘴唇微微張開,發出斷斷續續的喘息聲,聽起來虛弱無比。

白裡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泉水中那不停顫抖著的魚尾,心中滿是心疼和憐惜。

他好想伸出手去將他緊緊抱在懷中,用自已溫暖他,但是擔心自已的舉動會不小心傷害他,更害怕會給他帶來更多的痛苦。

白裡無措的坐在泉邊,他能做的,只是陪著他。

“阿凌!”

在妖帝夫婦趕來的同時,南凌身上開始長出黑色的紋路。

那黑色的紋路從南凌的心口蔓延,開始一寸寸吞噬南凌的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