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戀愛進行時

風和日麗的下午，微風輕輕吹動白色的窗簾，掩住了春日的陽光，靜謐地讓人心安。

梁舒雲雙手捧著小臉把目光凝聚在對面的少年身上，看著他奮筆疾書認真的樣子微微眯起眼淺笑，隱隱露出一排潔白的牙，是極可愛的模樣。

金色陽光悄悄爬上少年的鼻尖，就聽一聲輕笑在空曠的教室裡響起，成功地讓少年抬起了頭直視笑意盈盈的梁舒雲：“梁舒雲同學，你就不能幫忙做點事情嗎？”

語氣中除了隱隱的埋怨，更多的是無奈，似乎是早已習慣。

梁舒雲依舊掛著微笑，聞言，眼中笑意更濃，：“我不想做啊。”

理直氣壯的模樣讓少年更加頭疼了：“那你為什麼要當班長？”

“因為我喜歡你呀。”梁舒雲稍稍歪頭，收起笑容嚴肅了表情，但只維持了幾秒，她又漾開了笑意，乾淨的，暖暖的，慵懶地像只高貴的貓咪，帶著些天真，“吳鬱，我喜歡你呀。”

那名叫吳鬱的少年一怔，所有神情都歸於茫然，紅暈漸漸染上臉頰，蔓延至耳根，梁舒雲把目光移向那雙極似精靈的耳朵，彎了眉眼。

“你……你又來了……”少年燒紅了臉，不知所措地整理桌面上的檔案，輕輕咬著下嘴唇，霧氣瀰漫了雙眸，吳鬱有一雙極好看的眼睛，大大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揚，竟有些攝人心魂的意味，在無意中撩撥得梁舒雲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我說真的呀～”梁舒雲眨眨眼，嘟起了小嘴像是不滿吳鬱的不信任，有意拉長了語調。

“你……你總是這樣……”

吳鬱抬頭去看梁舒雲，對上了她含著水汽的雙眼，有一瞬間的失神，就那樣呆愣愣地看著對方，當吳鬱驚覺梁舒雲笑意愈漸濃郁後慌亂地移開了視線：“我……我先回家了……你要沒什麼事也回去吧……”

“好～”梁舒雲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看起來乾淨又可愛，讓吳鬱更加慌亂，胡亂地收拾了書包，幾乎是頭也不回地逃出了教室。

梁舒雲換了個坐姿，左手撐著腦袋把目光投向窗外，靜靜地等待著，沒一會兒，吳鬱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梁舒雲的視野裡，似乎還沉浸在梁舒雲的影響中，腳步比往常快了許多，也亂了許多，引得梁舒雲忍不住笑出了聲，清澈的笑聲迴響在空曠的教室，驚動了在水中沉睡的金魚，它身姿輕盈地在魚缸裡遊了一圈，搖曳多姿，為單調的教室增添了些許色彩。

“吳鬱……你太可愛了……”

笠日，吳鬱頂著泛青的熊貓眼抱著書包小心翼翼地開啟了教室的門，目光掃了一圈教室，嗯，沒看到梁舒雲，吳鬱鬆了一口氣，雖然他說不清為什麼心裡會有一絲失望，但總是被梁舒雲開玩笑的他今天更想要躲著她。

只是……

“吳鬱~”清澈的嗓音在身後響起，那故意拉長的語調讓吳鬱整個人都為之一顫。

“怎麼在門口不進去？”梁舒雲唇邊溢著一如既往的笑意，輕輕鬆鬆地繞到吳鬱正面，笑吟吟地看著他，那雙微微下垂的眼睛似乎會說話，只是眨眨眼，就讓吳鬱的臉頰多了一抹霞色，襯著他俊秀的臉龐好看極了，梁舒雲笑意不減，微微垂下眼移開視線，後退了兩步讓開路：“好啦，快進來呀，別擋道後面的同學啦。”

她先一步進了教室。

吳鬱有些魂不守舍地飄著步伐走到靠窗的座位邊上，忍不住去看被主動打招呼的梁舒雲，他不明白，梁舒雲人氣那麼高，怎麼會喜歡他呢？

“舒雲，你有喜歡的人嗎？”班上最活潑的男生湊到梁舒雲跟前，撓了撓頭紅著臉問她。

吳鬱見梁舒雲突然將目光向他投來，連忙轉頭在位子上坐好，拿出上課要用的課本對著它放空自已，卻豎起了耳朵，心裡酸酸的，脹脹的，有些難受。

她只是在逗我玩吧。

梁舒雲看起來一直是笑呵呵的樣子，就見她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與男孩兒的距離，彎著乾淨的眉眼：“有哦，我有喜歡的人呢。”

“誒？！”周圍的同學們都炸開了鍋。

“舒雲有喜歡的人啊？”

“哇啊我家小可愛有喜歡的人了！”

梁舒雲就笑眯眯地看著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

“舒雲，是誰呀？”女孩子們湊了上去，小聲探討著女孩子間的話題，“是我們班的嗎？”

“他啊……”梁舒雲低頭輕笑，唇邊是止不住的笑意，餘光瞥到吳鬱泛紅的耳廓，笑意更深了，“我不能說哦，他很容易害羞的～”

不知道是誰開啟了窗戶，春日的微風帶著花香吹進教室，一片粉粉嫩嫩的花瓣隨著微風飄進敞開的窗戶，輕輕落在吳鬱米白色的書頁上。

原本酸澀的感覺突然間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絲絲微甜的味道，像吃了一顆甜甜的草莓。吳鬱拾起粉色的花瓣夾在書裡，然後輕輕合上了書本，轉頭看著窗外漫天的落英忍不住露出了釋然而燦爛的笑容。

粉色的，是戀愛的顏色啊。

中午，陽光明媚，梁舒雲跟著吳鬱來到天台。

“梁舒雲同學……”吳鬱端著便當靠在天台的鐵絲網上，有些不解地看向身邊被風吹亂了髮絲的梁舒雲，“你……為什麼喜歡我呢？”

梁舒雲眯起眼，有些隨意地撩起迷了視線的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從口袋裡變戲法兒似地拿出一根皮筋把被風吹亂的長髮隨意炸了個馬尾，又從手腕上褪下一根皮筋把不安分的劉海紮了起來：“就……喜歡你還需要理由嗎？”

吳鬱認真地點了點頭，目光全被梁舒雲紮起來的劉海吸引了過去，怎麼看著像個……小蘋果？有點……可愛。

“可愛~”

“誒？”吳鬱茫然地眨眨眼，他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因為你很可愛啊～”梁舒雲“咯咯”笑著，吳鬱突然覺得陽光有些晃眼，為什麼梁舒雲總是笑得那麼好看？

“我……我哪裡可愛……”吳鬱有些無語，他怎麼說也有185的個頭，這還是一年前的身高，今年說不定還長高了呢，濃眉大眼不說，臉上也是稜角分明的線條，怎麼看都不會用可愛來形容啊，這個詞倒是很適合用來形容梁舒雲……

“你就可愛嘛~”梁舒雲哼哼唧唧地堅持已見，往吳鬱身邊挪了挪，抱著雙膝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梁舒雲同學……”

“吳鬱，我們認識多久了？”

吳鬱歪頭想了想：“兩年多了。”

“那你怎麼還連名帶姓的叫我呀？”

“我……”

“應該叫我什麼呀？”

梁舒雲閉著雙眼感受著拂面的微風，不用看他也知道吳鬱此時一定又燒紅了臉，他總是那麼容易害羞……

“舒……舒雲……”

“嗯~”

吳鬱的臉紅的已經快燒起來了，他微微偏頭，就見梁舒雲閉著雙眼靠在他的肩頭，幾乎和背景融為一體，美得不可思議，心跳如小鹿般亂撞。

“舒雲，我……我嘴笨……”

“有我能說會道就好啦。”

“可是我還內向……一點都不懂變通……”

“我最喜歡看你害羞時臉紅的樣子呢。”

“我……我長得也不是很好看……”

梁舒雲終於睜開了眼，抬頭看著吳鬱的臉難以置信，又感到哭笑不得，：“吳鬱同學，你是不是對你的顏值有什麼誤解？你長得可好看了！”

吳鬱其實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自已好看，他一直覺得自已很普通，他沒有自信，因為從來沒人誇過他。

“真的嗎？”

“當然啦！”梁舒雲笑得更歡快了，拿手去戳吳鬱稍稍帶著一點點嬰兒肥的臉，觸手的柔軟讓她有些欲罷不能，“你呀……我可喜歡你的臉了。”

“是嗎……”

“是啊吳鬱，我不覺得你有缺點哦。”

“我……”

“吳鬱，你一直是班長，從來都會認認真真地完成自已的工作，會默默地幫助班上有困難的同學，你只是低調不說而已，其實大家心裡都知道的。”

“可是……沒有人主動和我打招呼……”

“你呀~你總是板著臉，大家都覺得你喜歡一個人待著呢~”

“是這樣嗎……”吳鬱茫然地摸摸自已的臉，突然覺得梁舒雲說的還挺對的。

梁舒雲停下手，放過吳鬱的臉，歪著小腦袋思考了一下，然後把頭枕在吳鬱的腿上，帶著疑惑：“不過吳鬱……如果你覺得自已長得不好看，那你覺得誰長得好看？”

吳鬱抿著唇唇，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不敢亂動，梁舒雲正躺在他的腿上用他亮閃閃的眼睛看著他，從樓下的操場上傳來了歡呼的聲音，似乎是進了球，吳鬱唇瓣微翕，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像輕飄飄的羽毛，輕輕撓過樑舒雲的心臟，癢癢的。

“你。”

“吳鬱，那你喜歡我嗎？”梁舒雲露著一排潔白的牙笑意盈盈，眸中水光瀲灩，但又透著淡淡的狡黠，像只長著小白兔外表的小狐狸。

“我……我……不……”突如其來的逼問讓吳鬱亂了陣腳，眼神飄忽不敢去看枕在自已腿上的梁舒雲，整顆心臟在胸腔內瘋狂跳動著，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自已的手腳。

“嗯？討厭我嗎？”

“不討厭！”

這次倒是脫口而出。

“那就是喜歡我咯？”梁舒雲咯咯笑著，笑容純真可愛，竟一點一點平復了吳鬱的慌張。

“不告訴你……”

梁舒雲發現吳鬱慌亂的時候真的太可愛了，怎麼會有那麼可愛的人呢？

怎麼辦，他好像更喜歡吳鬱了耶～

清晨，高年級的吳倩倩發現把自已課本錯放在了弟弟的書包裡，只好無奈地來高二尋找自已的弟弟。

“吳……”

吳倩倩看見一個可愛又漂亮的少女正噙著乾淨的笑容用自已修長的手指輕輕戳自已弟弟的臉頰，而吳鬱只是無奈地拿下他的手，眼中是掩蓋不住的寵溺。

“吳鬱！”吳倩倩向吳鬱招了招手，讓他把自已的課本送了出來。

“那是你女朋友？”在吳鬱出來後，吳倩倩眯起眼睛斜眼看著臉紅得快要冒煙的弟弟，“那麼可愛？”

“她確實很可愛……”吳鬱避重就輕，嗡聲認同了梁舒雲可愛的事實。

“哦喲~”吳倩倩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拍了拍吳鬱的肩膀，“加油啦，姐姐我看好你哦！”

“加油什麼呀？”梁舒雲的小腦袋從吳鬱身後探了出來，把吳鬱嚇得不輕：“梁舒雲！”

梁舒雲彎著眉眼，向吳倩倩伸出手：“咦？是學姐啊，初次見面，我是梁舒雲。”

吳倩倩也笑眯眯地握住梁舒雲的手，她可一點都沒聽出自已弟弟語氣中有責怪的意思：“你好呀舒雲，我是吳鬱他姐姐，吳鬱這小子就交給你了哦～”

“姐！”吳鬱的臉紅得似乎可以滴血，想解釋什麼，可關鍵時候又嘴笨，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可不行哦，我和吳鬱還只是朋友哦。”梁舒雲衝吳鬱眨眨眼，調皮的模樣。

“居然還是朋友？吳鬱你不行啊！”

“但是應該快了~”

吳倩倩舉起課本擺了擺：“知道了，我會告訴媽媽吳鬱談戀愛的事情的，相信她也會很高興吧嘻嘻~畢竟小舒雲……那麼可愛~是吧吳鬱？”

吳鬱沒說話，總覺得自已的心臟像做了雲霄飛車，忽上忽下，緊張得很，吳倩倩邁著輕盈的步子離開了，吳鬱垂著眼睛偷偷地瞟梁舒雲的反應，梁舒雲不由失笑：“幹嘛偷看呀，又不是不讓你看……”

“你……你好看嘛……”吳鬱別過頭輕聲嘟囔著，但梁舒雲還是聽到了，唇邊漾開了笑意，好看地令人心動。

梁舒雲牽起吳鬱的食指輕輕摩挲著，帶他回了窗邊的座位。

“吳鬱，你喜歡我嗎？”梁舒雲漸漸收起了笑容，垂著頭拉住吳鬱的袖擺，聲音很輕、很慢。

吳鬱一隻手捂上心口，那裡是為了梁舒雲悸動的心臟，他好像騙不了自已……

“喜歡。”

“舒雲，我喜歡你。”

梁舒雲一點點柔了眉眼，牽住吳鬱的手臂，踮起腳尖靠近吳鬱的臉，在他唇邊輕輕的，輕輕的落下一個吻。

“真巧，我也喜歡你。”

一陣微風吹起白色的窗簾，透過金色的陽光，簾上印著兩個剪影，高個子的那個微微彎下了腰，靠近了另一個……

窗外落英繽紛，漫天的粉色點綴了春天的色彩。

是春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