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許期望著什麼。

權利?

刀柄閃出不屬於冷兵器的藍色光芒。那不是鋼鐵在光線下的色彩,反而更像是夜晚的城市深處,令血液沸騰的霓虹光彩。

霎時間,匕首原本的刀刃上方蔓延出徐徐晶藍的紋路。它們像是憑空出現的,由光線交織而成,分不清是什麼材質。凜冽寒冬時,透明漸藍的冰凝固空間。匕首幻化成的長刀散發著肉眼可見的寒氣。

圖厄冷眼握了握刀柄,熱烈的氣息打在冰冷的刀身上,非但沒有消減刀的銳利之息,反而讓刀身鋒芒更盛了些。

金錢?

仍站在門口的打手們見到刀尖再次指向座椅上的老闆,便不敢再多猶豫。領頭的人率先拿起手槍。

爆空聲彷彿要刺穿時間,旁人甚至會感覺心臟停跳了兩秒。

圖厄在對方剛開始動作時就認出了對面的武器,他不免有些吃驚。這可是第二研究所去年才提供給海嶼西部戰區的有史以來最小的重火力武器。子彈中的特殊結構以及火藥配方可以讓目標在接觸到子彈的一瞬間炸成肉泥。連個全屍都討不到。

“海嶼的人?”因納爾也很快反應過來,腦中迅速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看來回頭要找某位不負責任的市長好好談談了。”一面想著,手上動作不停。只見他從腰間抽出一個奇怪的條狀物。青黑色的外表讓它和一根普通的鐵棍沒有差別,但手柄處鑲嵌的赤紅晶體卻又昭示了它的與眾不同。

那個所謂的大老闆始終高傲的眼神在看見因納爾手中的事物後突然變得精彩起來。原來風輕雲淡的雙眸忽的睜大,顯然他根本沒有料到對方會有這個東西。在震驚與不解之後的,是大勢已去的絕望。可惜絕望無法為他提供任何的幫助。

他試圖站起身來做點什麼,如果沒有那支始終對著自已的刀刃,這也許是個不錯的想法。座椅背後是另一個戰場,冰藍色的輝光落在一個又一個生命上。忙碌的刀芒閃動間總能看似“不小心的”刺向男人的脖頸,又被慌張的另一股力量開啟。它也不著急,只是不間斷的嘗試著,像是樂於戲弄他人的頑童,看著對手面對自已的舉動無語憤恨但不得不阻止的樣子,估計能笑得合不攏嘴。

連老闆也只能被按在自已引以為傲的座位上。

因納爾在躲避打手快速密集的攻擊的同時,揮舞“鐵棍”在地面不斷掃蕩著。金屬與水泥地的摩擦聲一下下插進男人的皮肉中。

就在又一次誘導打手擊碎一根水泥柱的時候,手中物體忽然快速顫動起來。像是沉睡百年的巨龍再次被血液的甜腥喚醒,一種莫名的興奮從這個死物上散發出來。晶體光彩大亮,與寶石折射陽光不同,它似是體內燃起地獄之火,火光快把周圍的一切事物融化。

“原來在這裡。”遊戲已經進行到既定的劇情,一切都是那麼的合理。好像任何反轉都在青年的意料之中。因納爾助跑幾步,抬腳踹向打手的腹部,借力向上抓去。

廠房頂部吊掛著許多廢棄的管道的電線,雙手牽動著生鏽的金屬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因納爾將鐵棍咬在口中,抽出一隻手摸出槍。拇指在檔板上扳動著,隨著槍上綠光亮起,扳機清脆的敲擊聲與子彈出膛的轟鳴彷彿能震碎心臟。壓縮了大量炸藥的兇器瞬間點亮世界。很快粉塵消散,子彈射中的地板已經出現了一個大洞。血液的腥味和斷斷續續的電光隱隱散出,緩緩流出的血泊映出表情僵硬的打手與他那早已臉色崩壞的老闆。

口齒一鬆,“鐵棍”應聲掉在地上。

“玫瑰心臟必須有能量供給,想來也知道你弄不到壓縮核能之類的東西。生物能與電能無疑是最好的選擇。這個檢測能量流動的探測器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似乎是想讓男人做個沒有遺憾的鬼,因納爾從空中跳下,拍了拍沾上灰的衣袖,隨口向男人解釋道。

“你的嘴還真是一刻都停不了啊,我以為戰鬥人員都沒有腦子。”男人在座位上咬牙切齒的同時掙扎的更加厲害。

對於對面必定會無疾而終的舉動,因納爾還挺為他惋惜的。

“怪我,看來是作為僱傭兵後備役的瑞尼金斯大學那群呆子給你的自信資本。我想,瞭解一定的科研知識應該是作為研究所維繫者的基本素養。”清明的腳步聲規律地傳入男人的耳中,它們此刻是那般震耳欲聾。打手因為失去能量來源已經搖搖欲墜許久,終於在下一次鞋跟與地面的撞擊中倒下了。他也成為了壓垮老闆的最後一根稻草。

“其實你今天的計劃很完美,本可以因為斬殺兩個維繫者而名揚聯盟。”因納爾食指穿過板機,手槍在他手中頑皮地轉動著,像不問世事的小孩正把玩具展示給大人看。他臉上依舊是那不屑一顧的笑,在這個場景又顯得幾分驚悚。上挑的眉眼間,簡直就是個從地獄歸來鎖魂的厲鬼。

“只是可惜,你不知道我是個喜歡順研究所半成品的違紀員工。”遠處的“鐵棍”光芒開始閃爍。和定時炸彈的倒計時一樣,沒過多久又炸成幾段,好像在印證因納爾話中的半成品有多麼劣質。

寒光穿過玄色的槍管,死神揮下死神的鐮刀,“再見了,我的朋友。game,over.”

消音器下無聲無息捏碎生命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