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走!”

說話的是一個陌生人,他身披一件黑色斗篷,一隻手拿著把鋒利而富有色澤的匕首,快速穿梭於街巷之間。

跟著他的似乎是他的朋友,只不過他手上沒有拿鋒利的武器,唯一能防身的是一把嶄新的掃把,他因此更加留意周遭的環境,並緊緊跟著前面的陌生男人。

“我們要去哪?這裡似乎沒有好的藏身之處。”他又用掃把給了一隻無辜的喪屍一棒,將其甩到一旁。

前方的陌生男子聽了他的話,也眉頭緊鎖,環顧四周,入目皆是遊蕩的喪屍,並且數量不少,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就在他正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時候,突然聽見前方一個街口處傳來什麼東西撞擊的聲音。

他與身後的人眼神示意,讓他跟著自已去前面那個街口看看情況,那個人也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過還是要小心”他輕聲地說,“也有可能是喪屍的陷阱,保護好自已”

說完他便握緊匕首,放緩腳步,眼神嚴肅地緊盯那個聲源處,同時向後招招手示意自已的同伴跟在他身後。

這期間,不斷有其他的尖叫聲與衝突聲從他們倆身邊殘破的大樓裡傳來,很是悽慘,但他們並沒有因此受影響,而是繼續前進。

隨著距離逐漸縮短,聲源處再次傳來一陣“哐當”聲,還有東西倒地的“咚”一聲。

眼前的事物也逐漸清晰,慢慢地顯現出兩個人影,並且好像還在交談什麼。

然後他們倆聽到一句話,心裡都不由得顫抖一下,表情驚訝。

“兩位,我說你們不要躲了吧?出來吧,早知道你們在那了。”季羨楠正在揮動著手上的鐵鍬,把上面沾染不知多少的黑血給甩掉。

那倆人見狀也不再躲著了,於是紛紛從暗處走了出來,其中一個人把兜帽揭下來,露出一臉與常人不同的模樣。

季羨楠仔細揣摩了倆人,發現他們一人長得高大,但還是比不過秦昭北,另外一人長得一臉學生樣,想必他和自已一樣是某大學的學生吧。

介於外邊的環境過於吵鬧,況且公共場所人多眼雜,還可能有不明目的人在暗處正偷偷看著他們幾人,一策劃一場偷襲。

季羨楠又抓好了鐵鍬,轉身向前方走著。

“跟著我們吧,我帶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

回到季羨楠與秦昭北安頓的公寓房間裡,那倆人依舊保持著警惕心,時常在心裡疑惑:這兩人怎麼發現自已在暗處的?

季羨楠給他們各接了杯水,那個學生樣的人接過他的水,表情甚是驚訝,然後又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

“舒服,我們有一天多沒喝水了,謝謝你。”他喝完就說道。

“舉手之勞,我叫季羨楠,這位是秦昭北”他又指著自已身邊的人。

“季先生,秦先生,你們好!我叫松沅,這位是,”他又把自已身邊那個黑斗篷的人扯過來 ,那人一臉的沉著,“鹿苑,你別老是繃著臉啊?”

那名叫鹿苑的男人還是一言不發,依舊是冰冷的眼神看著對面的季羨楠與秦昭北倆人。

季羨楠並不在意,只是喝了口自已手中的水,接著說道:

“松先生,我猜你們也是來自外地吧?我們也是剛不久到青淶市找到這處庇護所不容易。”

“確實,我們原本走高速來的,結果剛到這裡車子發動機就出現故障了,於是我們只能步行了。”松沅又說。

“嗯,沒想到青淶市的情況遠比我們複雜”鹿苑總算開口說話了,只是他眼睛一直盯著秦昭北不放,好像要看出他內心的秘密一樣。

“松沅昨晚差點被一隻喪屍咬了,我如果不在”他又轉過頭看向他,“到時候應該是一副哭泣的模樣吧。”

“額,說的沒錯,我畢竟沒啥反抗能力,多虧了鹿苑弟弟……”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哦~這樣啊”季羨楠感覺很是有趣,又輕輕勾起嘴唇。“那麼,我們來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計劃吧。”

他說完又走到桌前放下杯子,拿起自已的筆記本與筆,翻開筆記本,又走回來沙發前坐好 ,開始與他們商討起來。

——————

晌午,陽光依舊高掛在空中,直射這座如今一片死寂的城市,大多數喪屍都因無法在陽光下行動,紛紛溜進黑暗中,等待時機進行狩獵。

季羨楠正在一排貨架前看著上面琳琅滿目的商品:那是不同口味的薯片。

此刻幾人正在一間大型超市裡搜刮物資,距離安頓的公寓不遠,走路十分鐘就到了。

據鹿苑的說法,青淶市在末世爆發時,就根據上級指示對於未被感染的半個市區進行封鎖,並用盡一切力量來築起一堵高牆,但估計只能作用於一時。

另外半個市區由於喪屍感染擴大的速度快,來不及進行相對應的措施來補救,只能任其發展下去,成為現在這個模樣。

現在距離末世爆發也有半個星期了,青淶市另外半個市區的人類現在如何?他們不得而知,也許有人逃離這座城市了,也許還有人在苟延殘喘地活著。

但無論如何,幾人都打算去看一下狀況,現在是出發前的準備。

另外在與他們聊天時候,季羨楠瞭解到,原來鹿苑是已經被感染了,怪不得他看他第一眼時候就覺得不對勁,被咬了還能儲存人類的意識並且活下來,也能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如同秦昭北一樣,至於他以後會不會再次失去意識,真正成為喪屍,然後把他們餘下幾人給咬了………這都是一場豪賭。

每次一到小說裡最危急的關鍵情節,作者總是會力挽狂瀾地把結局扳回到完美的結局,季羨楠對他們無限的想象力與創造力而不得不感到驚歎與讚賞。

他自已也試過寫文,用來消遣那些孤獨的時間,寫過一段時間之後發現,文筆不咋地……

不過他還是繼續練習下去,想著有朝一日成為一名網路作家,他要求不高,有人看或者喜歡就行,至於流量什麼的,也比不過那些有名的作家。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回到現在吧,他隨便抓了幾包薯片,放在籃子裡,又去找秦昭北了。

他走過這一排排擺滿貨物的貨架時特意放緩了腳步,他打著手電筒,轉了一圈照著這些如今無人光顧的商品。

他閉上眼睛展開開始想象,把自已想象成在未爆發末世前來這裡購買商品的一名顧客:

身邊是熟悉的家人,推著購物車,一片歡聲笑語;走到自已想要的商品前,伸手去拿,又放進車裡;路過的人有比他矮很多的小孩子,有正在熱戀中的小情侶,還有牽著手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人生滄桑的老夫婦………人聲鼎沸的場面,還有廣播著歡快的音樂……

這些美好的畫面,他已經多久沒有見過了?大概是從那場事故時開始吧,是什麼事故?

一想到這裡他又睜開眼睛,再次清醒過來時,手依舊抓著手電筒,照在腳前形成一個光圈,周遭是令人不安的冷清與黑暗,還有相似的貨架一排排林立著。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在此地,沒有其他人發出動靜,安靜得能聽見自已的心跳聲。

他似乎迷失方向了,在末世裡迷失方向無異於自殺,一不小心就會被喪屍咬了。

季羨楠感覺到身後有陣腳步聲正在接近,直覺告訴他不對勁,這使得他握緊手上的鐵鍬,挺著了身子站在那裡。

“嗒,嗒,嗒”腳步聲越來越近,並且聽見一聲低吼。

他這時心跳加速,欲要轉過身去,也做好隨時會被喪屍撲過來咬的準備。

只可惜最後一面也不能見到秦昭北了,等到他被感染的時候,他應該會被一槍解決掉吧。

但是他預判錯了,他這時緩緩轉過身,手電筒往前一照,並且甩起拿著鐵鍬的那隻手,看起來,要給對面一個爆頭。

緊接著對方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他的手,並把他撞到一處貨架上,摁住他。

貨架上的東西因為這場小碰撞而掉落下來一點,和他手上的鐵鍬一起,在地上發出“砰砰”聲。

季羨楠被他強制性壓在貨架上,發出一聲“嘶”,待手電筒照在對方的臉上時,他一下子有些看呆了。

“秦昭北?”他有些懵逼地問,這時倆人的鼻尖只有一個拳頭距離的大小。

“羨羨?”他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人,也呆住了,但依舊摁著季羨楠。

“我……迷路了,你信嗎?”

“不,…我…也…迷路了,找…找你”他不利索的說著。

“先放開我吧,嘶,被你撞疼了…”他臉上又露出痛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