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養只小狗吧,這樣我回來就能跟小狗玩了。”

“你不是怕小動物嗎,怎麼想著養了。”

“我跟它培養培養感情就不會害怕啦。”

“不養,有你一個小狗就夠了。”

過完年,我央求著奶奶養一條小狗,可是她不答應。爺爺說奶奶年輕的時候養了一隻小母狗,生狗寶寶的時候死了,奶奶就把五個小狗崽送給了她的朋友,再也沒養了。

“那我一定好好活著。”

爺爺直拍我說“淨瞎說!必須好好活著,什麼事都不能想到死。”

我們是在大年初四的早晨返航的,我憋著眼淚不開窗,爺爺奶奶站在門口看著我,可我沒勇氣,我不想走更捨不得他們。

車子駛離村子,沿著村南那條路奔向了高速。

我的眼淚是什麼時候開始止住的,我想應該是窗外的景色再也不熟悉,陌生包裹住我。

我想聞聞那早的空氣。

離開還沒一會,就已經開始想念,離開還沒一會,就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見面。

夜沉了下來,看不見星星,卻聽見風與車擦肩而過的聲音。我靠在椅背上,走時的路不是來時那樣輕快,楊樹林呼嘯而過卻連線著下一片楊樹林,黑壓壓的一片。遠處亮起光,有村子在放煙花,我張望著開啟窗戶,大量新鮮空氣爭先恐後湧進來要把車內裝滿。煙花照亮小小一片黑色,絢爛,耀眼。

奶奶打來電話,問我們是否順暢。聽到她聲音的響起,我哽咽的說不出任何話。媽媽見狀拿著手機回應。

\"煥煥咋樣啦?”

“小哭包一上車就開始哭,現在還在那哭呢。”

我更想哭了,我想上帝該知道我多難過。

爸爸在揚州下了高速,要在酒店裡睡一覺。

我看著更陌生的窗外竟然有種“我一定要在這裡生活”的衝動。

人真奇怪,好像什麼都是靠著感覺,總以第一眼為基準。是就是了,不是怎麼也改不過來,心裡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愛頂著。那一瞬間像是小人操控著腦袋,強硬的再也忘不掉那一瞬間的感覺。真奇怪!!!!

\"我長大想來揚州。”

爸爸媽媽被我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說懵了,不過我漫不經心的語氣讓他們嚴肅不起來。

“這不是已經來了。”

弟弟突然插了一句嘴。

我沒在意,繼續靠著看風景,我很喜歡坐車,那種有可以看風景的窗戶的車。望向外面,心裡欣欣然的開始幻想著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是怎麼生活的。有一種看過、想過、留戀過便生活過的舒適感。

車開到了目的酒店,爸爸開啟後備箱讓我們拿著各自的東西。

凌晨的空氣很溼冷又很好聞,猛的一下車不禁打了個冷戰。爸爸辦入住的時候,我在門口看月亮。這個酒店神奇的隱蔽,周圍並沒有吵鬧的居民活動地。酒店門口反而是山,長滿樹的山。月亮也肆意妄為的給每個物體的頂端染上亮閃白光。

我更喜歡這裡了。

“啊啊啊啊——”

我被突然撞在我身上的物體嚇了一跳,低頭一看,一隻柯基圓滾的身子沒完的往我身上拱。我想我應該很冷靜才對。

但是弟弟後來告訴我,“姐,你比那隻狗跑的都快。”

不記得了,只記得我成功被一隻那麼那麼小的柯基絆倒在地,一個勁的護著臉不看它。其實它什麼也沒幹,我太害怕了。

我弟說“那隻狗就站在你旁邊。”

不記得了,記得有個男生,在我倒地後才追上,然後把我扶起來。

“它不咬人,就是看...看到人跑有點激動。”

這是一口非常不流利的甚至語調奇怪的普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