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如墜冰窖。鼻子和嘴巴像是被無數的冰水箭矢刺穿,難受得令人窒息。

誰能知道,她為何一穿越就迎來了第二次死亡!原本她只是在課堂上稍稍打了個盹,豈料竟然穿越了!當她再次醒來時,自已竟身著一身白色襦裙,被一個面目清秀的丫鬟無情地推進身後的池塘。

眼前再度漸漸發黑,腦子也如千斤重擔般昏沉,她又一次暈厥了過去……

“咳咳咳……”

我不受控制地發出一聲咳嗽,接著猛然睜開眼睛,身旁的丫鬟聽到聲音,如驚弓之鳥般立刻站了起來。

“四姑娘!”她趕忙將我扶起,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詢問我是否有何處不適。我凝視著她,努力回憶著自已當下的境遇。

“你是?”我疑惑地開口詢問。她聽聞,宛如風中殘荷般,嚶嚶地哭泣起來。

“四姑娘,我是您的丫鬟玉兒啊……您昨日落水,是奴婢將您從水裡撈出來的,老爺已經知道您落水的事了。”

落水?我眼睛微轉,立刻扶額道:“玉兒,父親怎麼說?”

玉兒抹了抹眼淚,抽泣著說:“老爺知道您落水後,勃然大怒,立刻對將軍府上下的丫鬟和下人巡查了一番,畢竟您馬上要進宮了,老爺自然更上心些。”

進宮?我定了定神,目前剛剛來到這裡,必須要先摸清自已的處境,絕不能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父親如今身在何處?”

“回姑娘,老爺正在大堂審訊昨日推姑娘入水中的丫鬟,只是……”她言語吞吐,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似乎有所顧忌。

我眉頭微皺,凝視著她,問道:“有何不妥?”

她輕抿朱唇,而後將耳朵湊近,輕聲說道:“姑娘,此次分明是有人蓄意謀害您,奴婢猜想,應是那與您素來不睦的五姑娘,畢竟這秀女之位,本是她的……”

我頷首示意,表示已瞭然於心,隨即下床榻,開始梳妝打扮。

原本欲為我遮掩那蒼白麵龐的丫鬟,手被我牢牢摁住。

“不必遮擋。”我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堅定。彷彿那臉上的蒼白,並非病態,而是一種別樣的裝點。

我顫巍巍地伸出手,拾起桌上那一抹豔紅的紙,仿若輕拈花瓣般小心翼翼。然後,輕輕抿了一口,剎那間,如胭脂染唇,粉嫩之色在唇上瀰漫開來。

我要保持面容蒼白,卻又不能失了大體,彷彿風中殘荷,搖搖欲墜中仍有一絲堅韌,這樣才能給那個所謂的五姑娘一個沉重的打擊。

在大堂正殿之上,我將以最優雅的姿態,展現出最冰冷的決絕。

我身著一身翠綠色的襦裙,如同一棵鮮嫩的翠柳,搖曳生姿。頭髮被一根簡簡單單的玉步搖盤起,更襯得我的小臉如瓷器般煞白,令人心生憐憫,不過氣色尚佳,嘴唇如粉櫻般粉嫩嘟嘟的。

見我這副模樣,一個身著紫色大袖衫的女人,嘴角勾起一個極其嘲諷的弧度,彷彿在嘲笑我的故作鎮定。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如同夜梟的鳴叫,讓人不寒而慄:“我還以為這四姑娘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了,沒想到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比我這個七姨母還要妖豔動人。”

最後一個字似輕羽般緩緩揚起一個調,我微微皺了皺眉,心想我這敵人還真不少啊。

“姨母真是說笑了,來拜見各位姨母和小女的奶奶父親怎可失了禮數,因此才叫丫鬟精心打扮了一番,畢竟……”

我嘴角輕揚,笑靨如花,目光卻狀似無意地看向那個一直死死盯著我的女孩。

“畢竟小女即將進宮,自然要倍加珍惜與各位長輩相處的時光。”

聽聞此言,那女人霎時沉默不語,反倒是上方的老人率先開口道:“四孫女知書達理甚是難得,豈料如今卻遭人算計,險些被害!”

“來人,將那人帶上來!”聞聽此言,屋外的下人旋即拖上來一個丫鬟。那丫鬟仿若受驚過度,渾身戰慄不止。

許久,坐在老人身旁的男人終於沉不住氣,發話了:“你是打算自行招供,還是等家法伺候?”聲音如洪鐘一般,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聞言,那丫鬟嚇得連連磕頭,如搗蒜一般。

“回老爺,都是五姑娘讓我乾的!與奴婢無關啊,求老爺放過我!”這丫鬟的聲音顫抖著,彷彿風中的落葉。

聞言,眾人皆抬頭看向坐在凳子上的五姑娘。五姑娘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和憤怒,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氣急敗壞得如同一隻被惹惱的貓。

“你這賤婢竟然還敢誣陷我!我平日裡對你不薄,你竟如此恩將仇報!真是該死!”

她那美麗的杏眼瞪得渾圓,仿若要噴出火來,滿臉的怒容彷彿在告訴眾人,她受到了極大的冤屈。

那丫鬟被她的氣勢所懾,嚇得不敢再言語,只能低聲抽泣,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

老人眉頭緊蹙,目光投向五姑娘,說道:“你先坐下,且聽她說。”

五姑娘輕哼一聲,狠狠地瞪了一眼丫鬟,便又坐了回去。

“奴婢......奴婢是五姑娘的丫鬟翠翠,若不是五姑娘指使,奴婢是萬萬不敢推四姑娘下水的啊!五姑娘嫉妒四姑娘要進宮,便與奴婢說,只要把四姑娘害死,就可以拿回賣身契,給奴婢銀兩,還會給奴婢找個好人家嫁了,所以奴婢才......”

“好一個心狠手辣的五姑娘,使出如此陰險手段!”

七姨母嘴角輕揚,發出一聲輕蔑的笑,心中暗自慶幸她的女兒可沒這麼傻,只要這把火沒燒到自已身上,少一個人跟自已的女兒爭鬥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老爺猛地甩了一下袖子,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五姑娘。

“平日裡你與姐姐妹妹的那些小打小鬧,我也就權當沒看見,懶得去管。可如今你姐姐已經是秀女,過不了幾日便要進宮了,你竟然還如此胡鬧,這不是要害了我們整個將軍府嗎!”

“家法侍候吧!將五姑娘軟禁起來!平日裡只許下人送飯,其餘人等皆不得探望!”言罷,他便如疾風般快步出了大堂。

祖母亦是哀嘆一聲:“這五孫女如此潑辣兇悍,當真是隨了她母親的性子,簡直就是個不可理喻的潑婦!”“至於這丫鬟,就打發了吧。”

一時間,將軍府內哀嚎四起,慘不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