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二類「異端」

矮胖子見黑雨一副不為所動、毫不在意的樣子，不由的心頭一緊。

（不是？你真不關心這丫頭死活的嗎？）正內心吐槽著，卻見視線中的黑雨已經跑著俯衝了過來。

恐懼使他短暫忘記了思考，大腦宕機一片空白。

提在半空中的砍刀抖動個不停，一身橫肉震顫，如他的內心，隨著黑雨越發的接近而變得慌亂不安。

也許是最後的倔強，矮胖子的臉色從原本的恐慌轉變成了兇猛。

他喊叫著，一腳將小啞巴踹上前了幾步，同一時間他將手中的砍刀掄向了小啞巴的脊背，顯然是動了殺心。

黑雨見勢不妙，伸手連忙抱住了失去平衡的小啞巴，順勢曲臂打算硬接下這一刀。

在這緊要關頭…卻不知怎麼，那把砍刀竟憑空穿透了黑雨的臂彎，以看上去極其詭異的形式，砍了個空。

貌似是砍到了，但好像又沒有砍到……

不僅黑雨為此詫異，就連揮刀的矮胖子都是滿臉茫然。

雖有不解，但黑雨卻並未懈怠，她極快的速度揮出了一拳，果斷撂倒了對方。

雜亂的人群中，兩道身影默默褪去，重新進到了內屋。

“嘶～，痛痛痛…果然還是太牽強了。”青年慢條斯理的揉著太陽穴，側眼偷偷斜視著身旁的小白，似乎是在期待著他的反應。

沒別的意思，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想逗逗小白。

小白的反應倒是挺意外的，他貌似是知道了青年的小心思，手臂環胸，似是無奈又好像有些不爽的瞥了對方一眼。

“前輩，我可是注意到了呦～，前輩還真是壞心眼呢。”雖是這樣說，但小白還是伸手為青年緩解了眼部的疼痛。

“話說——，剛剛那個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兒見過。”

“嗯，確實很眼熟呢。”青年附和著小白，略帶深意的笑了笑。

“前輩認識？”

青年含著笑意，斜視著滿臉好奇的小白，搖了搖頭，並不打算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你可以猜一猜。”

“與其關心這個，我們差不多也該去處理在克羅恩·弗蘭克體內，那個莫名誕生出的另一個「他」了吧……”

這副壞心眼表情，小白看一眼就明白，前輩他肯定認識外屋的那名少女，而且貌似還很熟的樣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剛剛的那個人…想必就應該是另一位神明的「士兵」吧。

這樣想著，小白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後方聚集的人群，駐足停頓了片刻，（沒想到是以這種形式遇到了那位神明計程車兵，還真是意外……）

……

在救下小啞巴後，黑雨因剛剛打架的動作幅度較大，不適當的運動刺激到了胃部，導致胃中一陣翻江倒海，一個沒忍住又一次嘔吐了起來。

這次吐的甚至連淚水都一併滲出了眼眶，很是無助的小啞巴攙扶著她，小眼神中滿是慌亂之色，像是要亂了陣腳的架勢。

幸好…康德利這時也已走到了二人身前。

這位扎著頭髮、有著胡茬的大叔，在一言一行都透露著一絲慵懶，雖是漫不經心的神情，但氣質上卻是無時無刻不透露著一股令人安心的獨特韻味。

小啞巴慌亂的內心，因此而被撫平，長舒了口氣……

“怎麼搞成這樣……”康德利緩緩蹲下身，檢視了一番黑雨的表面身體狀況，在確認對方貌似沒有受傷後，他又從腰兜中拿出了一塊手帕，十分耐心的為黑雨擦拭起了髒兮兮的嘴角。

在這期間，他的視線總會不經意的落在黑雨的手臂上，微皺著眉像是在仔細尋找著什麼。

“沒有受傷吧……”

聽到對方的詢問，黑雨淡淡搖了搖頭。

這下…康德利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剛剛可是親眼看到了，冒著寒光的砍刀砍在了黑雨的手腕上。

難道是他看錯了？

想著，他握住了黑雨發手腕，打算掀開袖口檢查一下衣服裡面。

只是…手剛伸出便懸停在了半空，沒在向前半分。

在無意間，康德利瞟見了袖口處的一塊被割裂的細小痕跡。

（果然是被砍到了嗎……）

愣了片刻後，他的臉上淡出了一絲嚴肅，並同時迅速掀開了黑雨的衣袖。

可意外的是，衣袖下的肌膚光滑如初，並沒有想象中的傷口……

這就奇怪了，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真的沒受傷嗎？”康德利在一次問道。

可得到的答覆卻與之前並沒什麼兩樣，“沒有。”她像是很認真的說道。

康德利沉默了半晌，最終…他將這個問題歸咎到自已喝多了，一時眼花看錯了。至於衣袖的割口，應該估計是無意間勾到了什麼東西吧。

……

“我們又見面了呢，克羅恩·弗蘭克先生。”打過招呼後，青年很是自來熟的坐在克羅恩·弗蘭克的對面。

與青年相比較下，跟在他身後的小白就顯得內斂多了，他就像是青年的小跟班一樣，在青年男子落座後，他則轉而一言不發的站在了對方的身後，低垂著疲憊的眸眼，始終保持著沉默。

聽到有人叫自已，克羅恩·弗蘭克抬了抬有些醉意的眸子。

在看清面前之人的面容後，他似是有些疑惑，臉色有所僵硬了一瞬，“你們…怎麼會在這……。”

“還記的我們嗎？前幾天剛見過的。”青年十指交叉於唇前，笑著看著對方。

還記得是幾天前的夜晚，化為男生樣貌的洛與曉鑫沿著泰晤士河畔調查有關「病毒」的線索。

在中途時，洛感知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那股氣息十分強烈，並且附有著很強的情緒波動。

一開始她本以為是恰巧遇到了也在附近的黑雨，可當她獨自尋著氣息趕到時，卻只找到了被一群流氓堵在巷道深處的克羅恩·弗蘭克。

對方所散發的氣息與她的力量有些相似，但卻又有著很大的差異。

細想過後，這股氣息倒是讓洛漸漸聯想到了一開始的曉鑫，那時她還是「異端」，所散發的就是這種雜亂的心像波動。

在陰差陽錯下，洛選擇出手救下了克羅恩·弗蘭克。

當時她並不打算過多停留，在詢問了對方的名字後她便離開了那條巷道，畢竟獨留曉鑫在河畔一人等待，她不太放心。

接近日出時，走在回到家的路上，她才漸漸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克羅恩·弗蘭克身體內的心像意識是成熟的，與精神病患者擁有的虛幻心像意識根本不可相提並論。

之前一次戰鬥結束後，在洛的世界中，洛狄忒曾有提到過，精神病患者在正面接觸過「裡」世界的「病毒」，並且存活下來後，很大機率會成為第二類「異端」。

與被神明創造的普通異端相似，卻不會擁有契約帶來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