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極速揮出,劍刃捲起陣陣氣浪,以迅雷之勢砍向了那道漆黑身影的下盤。

猛然間,一杆漆黑並散發著黑色瘴氣的長槍攔下了黑刃的鋒芒,精確巧妙的擋下了這凌厲的一擊。

黑巖詫異的看著面前逐漸縮小的黑影,只是不等她反應,對方一拳便已打在了她的小腹上。

強勁的力道絲毫不亞於卡車的撞擊,使得在這一拳下,小腹及周邊的肌肉因此發生了扭曲凹陷。

嬌小的身子被瞬間便被擊飛,撞碎了數層凸起的岩石,最終鑲嵌進了一面厚重的黑色巖壁中,在巨大的黑巖上留下了龜裂的紋路。

受到重創後,黑巖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情緒流露,似乎著對於她來說並不算什麼。

一雙淡藍的眸子靜靜的注視著前方那道逐漸凝實的黑影,順勢而為將鑲進岩石中的軀體抽了出來。

隨著黑影逐漸化為實體,周身也隨之釋放出一了環環威壓,頃刻間便將四周的地面壓陷、毀裂。

碎石因引力的失控從而漂浮在半空之中,紫黑色的電弧穿插在這些碎石之間。

這時,無數發巖彈極速侵襲向了黑影的位置,射擊範圍很大,濺射起了不少土霧,徹底埋沒了黑影。

一發發子彈殼掉落在地,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聲音此起彼伏,長久迴盪在黑巖的耳畔。

最後一顆彈殼被推出炮膛後,世界像是突然被遮蔽了聲音般,變得異常的安靜,只剩下了微乎其微的呼吸聲,其餘便在沒有第二種聲音存在。

冒著青煙的黑巖巨炮末尾,黑巖那一雙冷淡的眼眸微微眯起,靜靜的注視著遠處升起的煙塵。

煙塵之中此時淡出了一位身形似如少女的黑影,隨之一杆冒著寒芒的長槍穿透並震散了煙霧,直直向著黑巖刺來。

黑巖巨炮框架回收,從加特林模式再次轉換回了基礎模式,黑巖側舉黑巖巨炮,用炮管擊飛了刺來的長槍。

長槍在空中劃了個弧度後,最終被一隻白皙的手接了下來。

煙塵被長槍震散,因此黑巖才得以看清對方的容貌。

那是與她樣貌如出一轍……,或者說是與黑雨樣貌一致的少女。

由髮辮圍繞的丸子頭根部,束縛著髮絲的赤色髮帶隨著微風浮動著。

少女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一雙瞳孔之中滿是渾濁與空洞,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又好似被人提線的木偶。

披身的鎧甲上滿是磨損的痕跡,護腕與胸甲上大大小小布滿了不少斬擊的刃痕。

雨·李。

這正是她身為士兵在戰場上的模樣,宛如殺人機器的行屍走肉,一副只會執行命令的軀體。

可……為什麼入侵的「病毒」會化成雨·李的模樣呢?

既然並不是這具身體本身存在的意識,又為何會繼承這具身體的意志?

黑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黑雨那些原本被她模糊化的記憶,突兀的又重新浮現了出來,這其中還包括了雨那些痛苦的回憶。

這些痛苦過往雖然一直是被黑巖保管著,但當這些記憶再次在腦海重複上演時,還是會讓她感受到些許不適。

是被「病毒」牽引出來了嗎?

黑雨一時想不明白為什麼,當然雨也不會容忍她繼續去想這些事情。

雨已緩緩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並將劍鋒指向了黑巖。

同樣的,黑巖已將手中彈出黑刃的黑巖巨炮指向了雨,左眼之中的藍焰不安分的攢動著,顯然已是蓄勢待發。

既然要戰,那便來戰吧。

二者同時俯衝向彼此,黑刃與長劍霎時間碰撞交織在一起,火花四濺,照亮了二者的臉龐。

……

早宴結束後,威廉·史密斯早早便在皇家歌劇院包了場,打算邀請眾人去觀摩一場他贊助的戲劇演出。

康德利覺得應該會很有意思,就打算回去叫黑雨一起去看看。

只是剛到他們所居住的樓層,他便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此時黑雨房間的門是開著的,這與黑雨以往的習慣有著明顯的反襯。

如果康德利沒記錯,她這個侄女即便是在家,都將自已房間的門反鎖好,這就更不用說在外面了。

早晨時黑雨的臉色很差,飯後向他說要回去休息一下。

結合這一點,再加上昨晚的事情,讓康德利不自覺的往很糟糕的方面設想去。

幾步走到黑雨的房門前,一把推開了房間的木門。

映入眼簾的是黑雨靜靜的平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見此,康德利稍稍鬆了口氣,但也並沒完全放下心來,“雨,……雨?”他在走近後試著呼喚對方名字,可卻並沒有得到答覆。

隨著逐漸的靠近,他也漸漸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黑雨的臉頰很紅,並且很燙,呼吸十分急促,嘴唇有乾裂的痕跡,似乎隱隱有些缺水的樣子。

她睡得很沉,不管康德利怎麼呼喚,始終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似乎像是發燒的樣子,但這個想法只在康德利心中停留了一瞬便被他排除了,黑雨除了身體發燙外,並沒有其他與發燒有關的症狀。

“怎麼會這樣呢……”呢喃著,康德利倒了杯開水,扶著意識混沌的黑雨坐了起來,為她喝了點水後又將她放倒在了床上,併為其蓋上了被子。

咚咚咚——

幾聲突兀的敲門聲引起了康德利的注意,一開啟門,看到的便是門口的布魯斯特·杜蘭德。

“愛德華·康德利·李先生,下午老爺便會帶領賓客們去往皇家歌劇院觀看演出,因此老爺讓我來確認一下到場的人數。”

“其他賓客一致決定要去觀摩,現在就只剩下了您和您的侄子雨·多爾蒂了。”

“請問您和您侄子的打算是……”

康德利思考了一會兒,最後拒絕了威廉的邀請。

自家侄女生病了,他這個做叔叔的,怎麼著也得留下來照顧一下吧。

只是就是可惜了,這次去歌劇院沒準能找到一些關於失蹤案的線索。

畢竟怎麼想,這件案件都能讓他聯想起兩年前的那場連環殺人案。

“好的,如果您改變主意,可以來找我。”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