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毒蛇突然朝你笑是什麼感覺？

曹母正怒髮衝冠繼續吼唐桂蘭：“你把我女兒推下樓梯，還有臉說我吼？你再說一個試試？”

就聽有人問：“曹豔抱著的孩子是，她生的？我不是記得她一年前就離婚了？又跟誰結婚了，咋都沒請我？”

理智瞬間回籠，曹母忙一邊去扶女兒，一邊陪笑：“孩子不是我女兒的，是我孃家侄女的，大出血領不了，抱來給我家幫領著。”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女娃生得好可愛好漂亮喲，只是，怎麼，那麼像......”

說出這話的也不知是真想不起，還是賣關子，周圍的人越發好奇：“快說啊，這女娃像誰？”

曹母急得額頭冒汗。

她那未來好女婿可是工會主任，時常在各式大會上做報告出風頭，認識他的女人既多還廣泛。

被認出拔了蘿蔔帶出泥，別說她寶貝女兒這輩子完了，她和老曹全家也要遭殃！

忙扶著女兒狼狽朝外擠：“讓讓，請讓讓，我女兒和侄孫女要趕快送醫院，誰耽誤出了人命我找誰。”

有人嗤笑出聲：“我們攔你一下路都跟人命有關，推你女兒下樓的農村女人你倒不管了？”

“不是不管，而是屁股裡夾著屎，不敢計較了。”

曹母在眾人鬨笑聲中離去，唐米米早收住哭，無半點勝利喜悅，她聽到母親的心聲了，全都是：“得罪了曹家，唐蕎在機械廠怎麼辦？沒了工作就得去下鄉。”

等回家見到唐蕎，唐桂蘭抱著唐米米到面前悄悄問：“今天你在機械廠有沒有誰為難你？”

唐蕎正“刷刷”削土豆皮：“媽你怎麼這樣問？好好的誰會為難我？讓我們撥草，拔完其他人都走了，我找掃帚簸箕把地弄得乾乾淨淨，張副廠長路過看到誇了我呢。”

唐桂蘭心稍安，飯做好郭思遠回來，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吃著飯隨口問：“唐蕎，今天中午你跑哪去了？”

唐蕎正從唐桂蘭懷裡把小妹抱過來，讓媽媽好好吃飯，聞言差點撒手摔了唐米米：“沒，沒去哪，我還沒飯票，只能回來吃，順便看看媽和小妹，有沒有什麼事幫著做？”

她的緊張讓唐桂蘭都側目，郭思遠卻視而不見：“哦，我還說中午領著你跟曹主任坐一起吃飯，暫時去不了軋鋼車間，可以先去後勤實習，做得好難說就留在後勤了。”

女孩子能在後勤工作不下車間，簡直不要太好。

唐桂蘭急了：“唐蕎，以後中午不準再回來，跟著你爸，你爸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唐米米側耳傾聽，母親的心聲一目瞭然，渣爹那還是什麼都聽不到。

越是聽不到，越是有問題。

母親在家，他們的手伸不了這樣長。

可大姐在他們地盤上，想動手簡直不要太容易。

但怎麼辦呢，母親是那樣希望大姐在機械廠工作，大姐自己也喜歡。

憑她一個小嬰兒如何破局？

郭家母女又是很晚才回來，不但累，還好像受到心靈暴擊，看母親的眼光又毒又狠，如同下一秒就要撲上來生吃了母親，只是沒力氣罷了，抓著渣爹去房間，緊緊關了門。

母親心裡有一萬個聲音在響：肯定是說在供銷社的事，唐蕎的工作怎麼辦？

半天房門開啟，郭家母女還是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心裡大罵農村婆娘怎麼還不帶著生的孽種去死？再不死就要帶累死我們了！

渣爹依然面色如常：“桂蘭，怎麼還不去休息？”

什麼心聲都沒有。

這才是最可怕的。

第二天一早渣爹照舊叫著大姐一起去機械廠，二姐三姐去上學，郭家母女竟然哪都不去了，皮笑肉不笑的：

“桂蘭，這孩子我們還沒抱去給親戚朋友看呢，今天你獨自個在家好好歇著，我們抱孩子去串串門。”

毒蛇突然朝你笑是什麼感覺？反正母親把她抱得更緊了：“謝謝，米米太小了，等她大些我跟著你們抱去給親戚朋友看。”

郭紅蓮一指頭指向母親鼻子：“她太小？你昨天沒抱去供銷社？怎麼，這小東西是你一個人生的？沒我哥你生得出來嗎？拿來！”

郭母也叫：“拿來！”

兩個東西張牙舞爪來搶，母親一手抱著她，一手就將兩人推得老遠，唉喲唉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唐米米看得真是爽。

母親早應該這樣了。

老女人立即雙手拍地，兩腳在地上亂蹬：“大家都來評評理，兒媳婦虐待婆婆，把我按在地上打啊！我不要活了！”

母親緊緊抱著她，胸口起伏：“婆婆，昨天在供銷社都是我做的，我並不是故意，要賠禮要道歉讓我去，米米這麼小，你們要她去，就是想要她......”

“死”字怎麼都說不出口，唐桂蘭擦一把淚，索性朝外走，“婆婆要讓大家評理，好，我把昨天的事說給大家聽，如果大家都說是我的錯，要殺要剮我都聽您的！”

門一拉開，外面又是站了一群鄰居，一臉的興奮，跟來看電視連續劇一樣。

“咦，供銷社是怎麼回事？”

“賠什麼禮道什麼歉啊？桂蘭這麼好的性子，她得罪誰了？”

郭母兩下從地上蹦起來，“蓬”地把門關回去，背脊抵著門，手指母親，又氣又急又怒又不得不壓低聲音：“臭婆娘你連家醜不可外揚都不知道？走，滾進去我跟你說。”

唐米米心裡大叫：“媽媽不要進去，就要在這當著眾人的面，把事掰扯清楚！”

母親一聲卻不吭跟著郭母進到裡屋，聽她吼：“是你自己說的，你要去給他家賠禮道歉！”

母親低著頭點點頭。

“他家”不就是曹家？

被欺負了還要去道歉，唐米米都快氣地背過氣去，可心裡說什麼母親都沒反應。

“那好，你現在就跟著我去！”

母親抿抿唇：“婆婆，能不能等唐蕎回來，她領著米米，我再跟你去？孩子這麼小，去了會被嚇著的。”

郭母心裡大罵：“別以為老孃不知道，都是這死丫頭突然哭起來，才把我未來好兒媳，我親親孫女嚇得跌下樓梯，又是她哭起來，給我好親家惹了多少閒言碎語，嚇死活該！”

嘴上卻喝：“等唐蕎回來都幾點了？別人家不吃飯的嗎？現在就去，讓紅蓮在家幫你領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