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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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對方不知情的原因，段嘉許在對方身上找到了一絲慰藉。
女孩吮吸著吸管，眼神專注地凝視著手中的飲料。每當她喝幾口，就會輕輕地搖晃飲料，好奇地檢視還剩多少。
他的內心深感對女孩的愧疚，同時懷揣著彌補的願望。望著她並未激烈反抗的神情，段嘉許緊繃的神經稍稍舒緩。
對於薑母和姜穎，他是懷揣著同樣彌補的渴望，然而面對她們時，更多的卻是害怕與畏懼。
她們歇斯底里的態度，雖然理解其背後的情感，卻令人心生恐懼。這讓他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撫慰她們的憤怒，更不知怎樣表達內心的歉疚。
加害者的道歉，如同火上澆油，只會助長怒火燃燒不滅。
“哥哥，你是想找我媽媽道歉嗎？”
段嘉許瞳孔一縮。
“你知道？！”
“知道。”
段嘉許瞬間感覺喉嚨乾渴，腦中紛亂一片，剛才還想著暗地裡彌補的念頭讓他瞬間羞紅了臉。
“媽媽都和我說了。”
女孩黑白分明的視線讓人忍不住躲閃，段嘉許乾巴巴道：“是嗎。”
“討厭我嗎。”他深吸一口氣，沉下氣息。“討厭我吧，是我家害你沒有了爸爸。”
一旦說了出來，剩下的話也不是那麼難說出口。
“對不起。”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變得沙啞，喉嚨被堵住了似的，話語是硬擠出來的。
小女孩放下了不離手的奶茶，視線專注地放在他的身上。
她點點頭。
“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段嘉許一頓，唰的看向女孩。
“但姜芙可以代表自已，不能代表媽媽還有姐姐。”她小大人般嘆了口氣，“大人的事情可真複雜，為什麼不是你的錯你要一直低著頭呢。”
“哥哥始終低垂著頭，向我道歉，但真正應該感到抱歉的難道不是你父親嗎？”
女孩可能還不理解這種複雜的情感轉移，她只是坦率地說出了自已的想法。
“應該是叔叔道歉，哥哥你是他的兒子，但你並沒有錯。”她頓了頓，補充說，“阿姨也沒有錯。”
“阿姨只是在家中辛勤打掃、烹飪美食等待家人歸來，哥哥你也是一天學習後歸家的學生。你們對此一無所知，卻突然發現家裡有人做了錯事，對此心中充滿了歉意。然而，你們既不是罪魁禍首，也未參與其中。”
說完這麼長的一段話後，女孩顯然有些累了，她急促地呼吸了幾口，急忙喝了幾口飲料來潤口。
當聽到“不是你的錯”這句話時，段嘉許整個人彷彿被凍結了一般。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女孩說完後，他輕輕地閉上眼睛，彷彿怕打破這份寧靜。
啊。
被安慰了。
從一個剛失去父親的小女孩嘴裡聽到這句一直想聽到的話。
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聽到。
他感到些許荒誕。
自已到底在做些什麼呢，這是自已想要的嗎？
“時間不早了，哥哥送你回去。”
段嘉許猛然起身，來到小女孩身邊牽起起她的手。
“等等、等等。哥哥我的飲料還沒有拿呢。”
女孩忙不迭地扭過身子，手臂伸向桌子，帶上還未喝完的桑葚水果茶。
拿好東西后，兩人往外走去。走到門口段嘉許腳步一頓，低頭看著牽著的女孩。
“哥哥再給你買一杯吧。”
最後一杯。
他們以後大概是不會再見面了。
女孩一聽，眉眼彎彎，連連點頭。“好呀好呀。還要這個口味！”
以後也要記住哦，我喜歡這個口味。
“宿主，好像不對勁。‘’
“是不是攻略方向錯了，男主的態度好像越來越疏遠了。”
“沒錯啊。”
“那怎麼會——”
“我又沒有勾引他，他的態度正常呀。”
系統：……嗯？
玉芙嬌小的身體鑲嵌在沙發裡，手裡慢悠悠翻看著教科書。
“他還是個高中生呀，你在想什麼呢。”她用新學的現代知識逗弄系統，“未成年呀未成年，系統要用去汙粉洗洗啦～”
系統：我看是你見人家小，沒辦法下手才懶得動吧。
想起修真界被xxoo的男人們，他才不相信女人的狡辯。
“那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當然是……不告訴你。”
系統：……
真調皮。
“卡塔。”門把手轉動聲音響起。
玉芙軟乎乎的小臉掛上笑容看向門口方向。
“媽媽，你回來啦。”
小人兒跳蹦離沙發，衝到中年婦女身前。
“媽媽今天辛苦啦！”
眉頭緊鎖，嘴角向下的女人看到小女兒表情放緩，眉眼處的皺紋隨著一絲笑意湊到一起。
“嗯。”和女兒打了個招呼，女人脫下鞋子，走到桌邊時隨手放下手中捲成條的紙張。
“媽媽馬上就來做飯，小芙等一等好嗎。”
“好~”
女人走入廚房，發現身後亦趨亦步跟著人，她轉身蹲下對小女兒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媽媽媽媽，這次月考好的話，媽媽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呀。”
女人一愣，心裡想著是不是小女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這樣想著，她點點頭。“可以。只要你成績在90以上的話哦，嗯……”想了想女兒往日中游的成績，她又加了一句，“就語文。只要語文能在90以上，媽媽就答應你的要求。”
“太好了！”女孩轉了一個圈。“那媽媽我去學習啦！”
說完，女孩轉身跑出去了。
女人視線跟隨著遠去女兒的身影，神思不屬的想著什麼，良久後才起身，接著之前手頭上準備做的事情。
“宿主你想要什麼？系統都可以給你。”
“你沒有。”
系統：沒有？有什麼東西是他沒有的？
想不到的系統沒有再問，只是轉而又換了個協助。
“我這裡有可以直接錄入知識的晶片，提高IQ的藥劑，加強學習能力的藥丸——”
“不用哦。”
玉芙如果還是原本不曾修仙的人類，那麼這些東西可能還會需要。
修仙幾百年，雖然肉體已換，可神魂已經是修仙者的神魂。經驗、歷練、記憶、這些不會隨著身體改變，再難的事物也經不過時間的磨礪。
修真的神魂不同於凡人，心性不同而語。
所以這些對於玉芙來說根本毫無難度。
玉芙邊和系統聊天一邊隨意地來到了飯桌。
四四方方的實木桌子上，只有幾張捲起看不到內容的紙張。她爬上凳子，拿起紙平鋪開，看了一眼，好似滿足了心中的好奇，隨手把紙張團啊團恢復成原先的模樣便回到了房間。
“砰——啪！”
瓷器摔碎的聲音。
“看你乾的好事！不是說了讓你別動嗎！”
“我就是想幫你一下。”
“我不用你幫！”聲音透過木門清晰的傳到了玉芙房間裡。“幫忙有你這樣幫忙的嗎！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忙！”
“媽，你怎麼這樣說——”
“怎麼說，你爸死了，我本來就忙你還來搗亂。走走走，別在我這礙事！”
“我礙事？好，再也不管了！”說完，一聲極大的關門聲響起。
客廳陷入了寂靜。
“媽媽，你和姐姐在吵架嗎？”
小女兒的聲音讓女人怔愣，她像是回過神來一樣，低垂下痛苦的面容，背過了身。
“……沒事。”
“去喊你姐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