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迫歸鄉

李煥站在剛剛平整好的土地上，望著天空中翻滾的烏雲，心中充滿了決心。他沒有選擇立即兌換火力發電機組，而是決定先進行校場宿舍樓的建設中。對他而言，一個穩固的地方是未來發展的基石。

下午，他找到了何元忠。何元忠是工程隊的領頭人，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李煥的到來讓他感到一絲解脫。

“何師傅，你太忙了，攤子太大了。”李煥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這樣吧，把建設任務專門剝離出來，再給我推薦個人來負責。”

何元忠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李煥是個有遠見的人，於是推薦了劉建平：“就劉建平吧，平時我也顧不過來，其實都是他在負責。”

李煥直接找到了劉建平。劉建平是李煥母親的遠親，按輩分李煥得叫他一聲“叔”。劉建平正在指揮灌漿，聽到李煥的聲音，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過頭來。

“煥哥兒，你咋來了，啥事啊？”劉建平問道。

“叔，我把建築工程剝離出來了，單獨成立一個作坊，交給你來負責。”李煥直截了當地說，“這次來，是來提要求來了。”

劉建平聽到自已將成為一個坊主，心中十分開心，他拍著胸脯保證：“啥要求，你儘管說，我一定辦到。”

李煥從懷中掏出一張施工圖，遞給劉建平：“你看，我要一個大的地下空間，叔你按照圖紙上的施工。”他強調說，“主要是怕你給挖塌了，挖出的空間多做支撐，弄一個大的地下工廠出來。”

這個工廠將來會用於隱密加工，有了電力供應，也不用擔心照明問題。

“叔，有啥不懂的你來問我。”李煥的表情變得嚴肅，“唯一要求，保密！”

劉建平感受到了李煥話語中的分量，他知道這個任務的重要性，重重地點了點頭：“放心吧，煥哥兒，我懂。”

李煥滿意地離開了工地，這個秘密工廠的建設將會順利進行。到時候靠江邊的是水泥廠，西側一個發電站，往東是空地，往南是地下加工廠，上面做什麼待定。再往南就是校場訓練場。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繼續招人！繼續建設！

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布，緩緩降臨在李煥的家宅上空。他站在窗前，望著外面朦朧的夜色，心中卻在盤算著另一番天地。他自已的反射爐煉出的鋼材雖然質量參差不齊，不足以支撐製造鐵軌或輪船等高強度用途，但用於加固一兩層樓的建築，卻綽綽有餘。

在這九省通衢的武漢各種資源應有盡有，對他的發展確實是一種提速……

隨著夜色加深，李煥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他的思緒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閃爍著各種可能。任務已經分派下去，他的工作也隨之輕鬆了一些，有更多時間做其他事情。

三十萬兩白銀，對他的計劃來說有些不夠用，他知道，必須儘快讓鐵廠初具規模，才能從朝廷那裡拿到尾款，如果沒有尾款，自已就必須儘快開展其他賺錢的專案。

“製鹽？”他自言自語，思索著這個傳統的生意，“不好賣啊，自已又沒啥大背景；而且，也不能明目張膽地造反，必須得遵守規則。”

他的思緒跳躍著，考慮著各種可能性。“肥皂、香皂？”他想到了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塊狀肥皂已經很普遍了，但如果做些帶香味的，或許能吸引顧客。”

他的思維繼續拓展，想到了更多創新的產品。“可以製造洗髮水，”他回憶著自已在外面的經歷，“我在外面都沒見過這玩意兒，連漢口租界也沒有。這或許是個機會。”

紡織業也進入了他的視野。“紡織廠也不錯啊，”他想象著將現代機械與自已的電力技術結合起來，“現在的機械都是人力畜力的巔峰了。如果改成電力的，那效率可不止提升一星半點……”

李煥腦子裡一堆想法，就像種子一樣，等著好時機去實現。他知道這些都得慢慢來，不能急。

夜深了，李煥終於感到了一絲疲倦。他閉上眼睛，讓自已的思緒隨著夜色一同沉入夢鄉。明天，又是充滿挑戰和機遇的新一天。

十九日丁巳(8月4日)四川大足教案發生，自光緒十二年1886起，大足縣曾有民眾在“靈官會”(當地一種民俗集會)期間打毀教堂。該鎮法籍教士以此為由，要求官府禁止本年“靈官會”，大足縣即派兵守護教堂。是日，集會群眾與教民衝突幷包圍教堂。官兵彈壓，致一人死亡，民眾隨即憤怒毀掉教堂。教士逼官兵搜捕為首者。

李煥聽到這個訊息後，心裡就像懸了塊大石頭，整夜輾轉反側。大足就在重慶府附近，外出工作的鄉親們聽到訊息後也是人心惶惶。他知道，他必須回去一趟。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在李煥的臉上。他匆忙地穿上衣服，心中明白，前往總督府是今天的第一要務。他不希望在離開前留下任何誤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要是總督通緝自已那可太糟糕了。

他快步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很快便來到了總督府的門前。在等待了片刻之後，李煥終於得以進入，見到了張總督。總督正與蔡總辦商討著事務，李煥只好靜靜地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張總督的目光終於轉向了李煥，他直接問道：“李舉人，今日造訪，莫非是要告辭？”總督的話語中透露出他已經對大足教案的情況有所耳聞。

“正是如此，總督大人。”李煥恭敬地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大足突發變故，我必須回去看看。畢竟，我的工匠們和他們的家人都在重慶府，我不能不聞不問。”

“既然如此，你就去吧。。”張總督並沒有過多阻攔，但他隨即提醒道，“但鐵廠的建設不容有失。貝色麻鍊鋼爐及輾軌機的配備件即將上船，你須對此負責。”

“總督大人請放心。”李煥堅定地保證，“朱文彬和工匠們會繼續留在這裡，不會耽誤工期的”他向總督告辭後匆匆離開了總督府，

在李煥離開後，蔡錫勇忍不住發表了自已的看法：“這個李煥，自從承包了工程，便將事務全權交給朱文彬，自已則顯得頗為悠閒。”

張之洞微微一笑，似乎對李煥的行為並不感到意外：“他是個聰明的年輕人，並不願僅僅做一個執行者。如果他從政，必將是一位能臣。你注意到了嗎？他每次見我時都表現得畢恭畢敬，但在言談之中，卻從未流露出一絲膽怯。”

蔡錫勇聽後，沉思地點了點頭：“看來，他不是一個願意屈居人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