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炎慢慢舉起了雙手,剛想回頭,那人接著道:

“不準回頭,被我抓個正著吧,哼,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看你以後還如何作惡。”

“等等等,姑娘,你誤會了吧,我是這裡的人,這片梅林便是我種的,不是什麼淫賊。”

“哼,休得胡言,剛才我都看見了,你鬼鬼祟祟的,而且你那眼神,盯的我渾身不自在,活脫脫的像個痴漢,還說不是淫賊。”

“姑娘你先把劍放下,我真是不是淫賊。”

“好啊,做賊的就沒有一個說自已是賊,好一個小淫賊,被我逮個正著還敢狡辯。”

蘇炎口中叫苦,正欲尋思如何脫身,這時候突然一陣風吹來,那風來的突然,蘇炎站在一棵大松樹旁邊,正好松樹上被風吹落下好大一塊積雪。女子無奈,右手一抖,挽了一個劍花,那落下的積雪在她的劍花中旋轉,蘇炎就勢一個打滾,然後回頭對著女子,正欲開口,那女子長劍一揮,雪花則全部打到了蘇炎的身上,這樣一來蘇炎來了個透心涼,整個人被積雪染白黏在自已的身上,只剩下一雙眼睛像是一個雪人一般,女子看到蘇炎此種景象,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蘇炎睜大了眼睛,用手擦了下臉上的雪,氣不打一處來,抽出劍便用劍背朝女子打了過來。蘇炎是用劍背想出口氣,女子看到他出招,嘿嘿的笑了一聲,身子往後一退,躲過了蘇炎的來招,然後身子輕輕躍起,用劍在蘇炎的劍上一點,蘇炎直覺流霄頓時穿來一股熱浪,自已險些把握不住,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不過兩劍相交,卻發出一聲清脆的宛如暮鼓晨鐘般的悠揚長鳴,女子落地後也是奇怪的盯著自已的劍,剛才兩劍相交竟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再加上那悠揚的長鳴自已也不知道為何。

“喂,小淫賊,你的劍拿過來我看看。”

蘇炎倒地後和女子一樣的感覺,用劍撐起自已身子,然後站了起來,正欲開口,這時赫連璧和柳霜趕了過來,柳霜看到蘇炎一臉狼狽樣,又看見女子,滿臉疑惑的看著赫連璧。

赫連璧一拍腦袋道:

“我都忘了介紹了,這是名噪西域的神醫雲家的小神仙雲玥姑娘,這是我的師弟師妹,看樣是有誤會了。”

赫連璧當初聽了韓玉的介紹後,她家兩代名醫,再加上雲玥宛若天仙,赫連璧就給她起了個小神仙的名號。

“喂,小淫賊,你把你的劍給我看看。”

雲玥充耳不聞仍是不依不饒,不解除疑惑誓不罷休的樣子。蘇炎心裡也覺得奇怪,但是自已也覺得委屈,自已在自已種的梅林旁邊被別人當成賊,還是個淫賊,找誰說理去。

“你咋不把你的劍給我看看?”

“好啊,我看你是揍得輕,你起來我們在打過,誰輸了誰把劍交出來。”

柳霜看見師弟一臉狼狽,本來師弟身體不適,這時看到女子咄咄相逼頓時也來了氣:

“好啊,欺負我師弟是不是,他身子弱練不了武功,想打架我來奉陪輸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雲玥姑娘,別說我欺負你,我先讓你三招。來吧。”

“哼,中土的女子霸道的緊啊,我倒要見識見識。”

柳霜聽到後讓赫連璧扶著師弟,站在了玥兒的對面,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赫連璧則是一副有戲看了的狀態,女子吵架,自已是勸不住,索性扶著師弟站在了旁邊道:

“你們點到為止,可不許動真格的,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說罷笑嘻嘻的站在了一旁。

玥兒見柳霜氣息平穩,剛才還以為和小淫賊境界差不多,但是整個人似乎如同一枚刀劍,渾然一體。柳霜看著玥兒遲疑,手裡的短劍索性往腰間一踹,然後側頭向天,哼了一聲。

玥兒見她如此輕視自已,左手一抬,那劍鞘似電一般朝著柳霜飛了過去,自已同時如同離弦的箭一樣朝著女子一前一後衝了過去。見玥兒突然發難,柳霜說了句‘好’,然後一個轉身讓過了劍鞘,待玥兒的劍堪堪要到面前時身子往下一沉,一個低頭讓過了玥兒的招式。玥兒一擊不中,身手更快,刷刷刷地刺出三劍,但是每次都在千鈞一髮時被柳霜輕巧的躲開,柳霜試過玥兒功夫後,便知她離自已相差甚遠,所以有意賣弄,每次都在劍將要觸到自已的時候才躲避,一招一式險到極致,但是卻也瀟灑之際,待快要到十招過後,一掌拍開玥兒的劍,然後落在在玥兒面前,

“怎麼樣,認輸了嗎?”

“那可不一定。”突然玥兒卻是嘿嘿一笑,話剛落音,只見玥兒的身形快了一倍,整個人像是電光一樣衝向柳霜,柳霜吃了一驚,抽出身上的短劍,左手同時在右手上一抵,一道金光出現在柳霜面前,把整個人罩在其中,玥兒右手的劍被金光阻住,只見玥兒左手捏了訣,那最先飛出去的劍鞘同時倒飛回來,同時從後面抵住了柳霜的光圈,玥兒喊了一聲‘來’。一道閃電竟然憑空落下,擊在了光圈之上,柳霜倒退一步,一臉驚訝:

“掌中雷,好傢伙,小小年紀竟然有此修為,算我看走了眼。”

說完走到蘇炎旁邊,手一伸對著蘇炎道:

“拿來吧,師姐我言出必踐。”蘇炎把劍交到柳霜的手中,一邊好奇的問赫連璧:

“奇怪,師兄,師傅什麼時候又收了一個女徒兒,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女不女徒弟,小師弟你是被凍傻了吧。”

“你沒看出來嗎,雲玥姑娘的步法,她出了十招,十招內的步法正好是蓄完了最後的勢,她這十招的步法倒是和龍鱗訣很是相似,最後突然加速也是得了這十招虛勢之後的力量加成,師姐料敵不及,輸的不冤。”

“咦?小淫賊你眼裡倒是好得很,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玥兒略微吃驚,剛才一試便知不是柳霜的對手,索性將計就計,使出此招,果真立了奇功。

“不過師兄你仔細看了沒,她的步法有許多和我派的龍鱗訣雖然相似,但是似乎又有點不一樣。所以我才問是不是師傅又收了新徒弟。”

赫連璧剛才只顧看兩人打鬧,並未在意,聽蘇炎說完,看了下玥兒在雪地裡的腳印步法不禁也泛起了嘀咕。

“喂,我第一次才來中土,什麼師傅,我的功夫都是跟我的父親學的。”

說完拿起柳霜遞過來的劍觀察了起來。蘇炎和赫連璧還在納悶怎麼回事,卻聽玥兒一聲驚呼。

“呀,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聽到玥兒的驚呼都圍了過來,只見玥兒拿著自已的流雲和蘇炎的流霄,那兩枚劍大小花紋完全相同,流雲劍較短,但是劍柄為白色,而流霄為紅色,其他完全一致。

“呀,鴛鴦劍。”

這時卉兒也被響聲吸引過來,看到這兩柄劍說道。

“你說這兩柄劍是鴛鴦劍、難不成我的劍和小淫賊的劍是一對?”

玥兒驚訝的看著卉兒。

“啊,莫非你這把就是師伯的流雲?”

“這把劍是父親給我的,說是故人之物,我也是才知道是你師伯的配劍,不過不知道他還有一把姊妹劍。”

“不是姊妹姐,是鴛鴦劍。他們本來是一對。”

“哼,才不要,我才不要和小淫賊是一對,不,是我的劍…反正不要和小淫賊扯上關係。”

說完把流霄往地上一扔留下一臉懵的眾人。

赫連璧把玥兒的來歷說給眾人聽,聽完後柳霜和卉兒追了過去去勸玥兒,蘇炎則趕緊去換了衣服。

到了晚飯的時間,由於剛才的衣服被全部打溼,蘇炎換上了一身新置的白衣服,蘇炎一直身體不太好,體型偏瘦,整個人也顯得略微蒼白,但是人靠衣服馬靠鞍,新衣服穿起來之後整個人看上去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玥兒被柳霜和卉兒拉了過來,玥兒仍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但是看到換過衣服的蘇炎後,不禁眼前一亮,隨機又哼了一聲。蘇炎見狀趕緊上前賠禮,卉兒在一旁附和,玥兒白了蘇炎一眼,做到了餐桌旁。

“玥兒啊,你也別怪我師弟莽撞,你自已美的不像話,再加上在梅林裡翩翩起舞,我師弟事先不知道來客人,你這個長相只要是個男人肯定都會多看幾眼。”赫連璧道。

“那片梅林真是嚴冬裡的一抹亮景,又帶著陣陣芳香,我也是忍不住隨便跳了幾下,誰知道被他,哼。”

說著白了蘇炎一眼,又扭過頭去。

“你可知那片梅林是誰經營的?”柳霜問道。

“應該是霜姐姐把,品種許多,株與株之間距離分毫不差,高低錯落有致,就連林中的小路上的鵝卵石顏色雖說顏色各異但也是錯落有致,想來也只有女孩子才有這般細心。”

“那你可猜錯了,這片梅林啊,正是‘小淫賊’所經營的,我可沒有他這般有耐心。”

柳霜咯咯咯的笑著說道。

玥兒聽柳霜說完,又瞄了蘇炎一眼,心中想到原來他竟有如此耐心,心中不快頓時消了一半。

“哎,我師弟命苦,從小就身子骨不好,別說武功了就是識字讀書也是異常吃力,好在他生來倔強,不僅讀書識字樣樣精通而且天文地理也是深諳其道,這片梅林可是他這經營了許多年的心血,能得玥兒的誇獎想來也會開心許多,小師弟是也不是。”

蘇炎聽到師姐誇獎自已,臉微微一紅:

“能解開誤會就好,雲姑娘只要別再把我當成小淫賊就行。”

“哼,看你表現了。”雖然玥兒嘴上不饒人但是心中的芥蒂卻也解開了大半。

赫連璧見多識廣,見玥兒不再賭氣解開誤會,哈哈一笑,吩咐人準備晚飯。飯後蘇炎把在永豐碰到燭九陰的事情說了一遍。赫連璧聽後大為吃驚,又把韓玉在將軍府所說的話告知蘇炎,種種事情頻發,眾人一時間都是眉頭緊皺。

“啊?朱雀涅槃?燭九陰在永豐又在找玄武....”

卉兒聽到這個訊息後突然詫異道。

“怎麼了卉兒,想到什麼了。”柳霜問道

“我最近在讀一本古書,主要是講陣法的,其中有一個古陣法,是大禹所創,名字叫做‘三隱之力’。”

“哦?說來聽聽。”

赫連璧知道現在卉兒是個已經是個百科全書了,忍不住問道。

“神影們本身不死不滅,而且力量超群,如果神影合力那力量只怕能夠毀天滅地。但是呢,神影們畢竟本身都是桀驁不馴,讓他們齊心協力無異於難上登天,除非有伏羲、黃帝那睥睨天下的力量。我們中原有五聖獸之說,並不是因五四聖獸比其他神影高明,而是經過當年伏羲的馴化相處,五聖獸總是能夠在危機的時候站在我們人這一邊,所以人們才尊他們敬他們。‘三隱之力’相傳是大禹治水時所創,倒是不用匯集三位神影,只需他們遺蛻時的東西比如:朱雀涅槃時的雀焰,青龍化生時的龍骨,又或是玄武蟄伏轉醒時的甲殼等等,然後配以陣法雖然不如三位神影親至配合那般威力巨大,倒也可以開山劈路,當年大禹靠這個陣法治水立了大功。聽二師兄說近期的流火山朱雀涅槃,那麼他們肯定得到了雀焰,那麼前幾天燭九陰又得到了甲殼,那麼他們再集齊一樣,便可以伺機發動陣法。”

赫連璧聽玥兒一分析,瞬間覺得有道理,若卉兒果如分析的這般,那麼那天韓玉沒有聽到的第一個計劃便是這個了。這也對上了玄陰教教主在聽到朱雀涅槃時那三句‘天助我也’的奇怪舉動,看來他們的計劃本來冰族沒有太多的興趣,但是孔雀教和玄陰教要是能幫助冰族破除藍月的封印,那麼他們就有參與計劃的理由了。

“燭九陰的主子藍月被封印在青龍鎮守的天機院處,那麼他們的集齊神蛻之後只怕是要解除藍月的封印?此事極為麻煩,待會我就修書告知師傅。”赫連璧道。

“不過有一點還好,雖說他們可能得到了雀焰和甲殼但是其他聖物卻也是極難找尋,藍月的封印之處由青龍鎮守,如今天機院也是守衛森嚴,即使集齊三聖物想要破除封印也是極難,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

卉兒說完眾人更是沉默不語,知道此事若為真,那麼關係重大。

柳霜突道:

“對了師兄,你是說他們身上有雀焰?當日木道人說了我師弟的經脈被八尺木的驚神劍意所擊,只有雀焰才能恢復如初,看來此事?”

“我知道你的意思,話是這麼說,燭九陰身為神影,境界已達地靈,不說我們,師傅也不是對手,而且他們要是有意隱藏自已的身影,想從他手上拿東西只怕是難於登天啊。”

“不,師兄,燭九陰可不是和其他神影一樣,他可沒有想要隱藏自已的行蹤。”

說完把自已初見燭九陰的情形和赫連璧說了一遍。

“哦,原來如此,雖說神影皆屬於地靈境界,而且本身不死不滅,但是他們圖謀神影的遺蛻肯定是意有所圖,且不說中原有劍聖,就是幾大門派,未必便不能制住他,卻不知如此這般囂張,什麼計劃也成不了,卻不知是為何?”

這個我知道,我在書上看過,卉兒接過了話。

“自古以來大壓小就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就像狗兒見了他嚇得無法動彈,燭九陰只對強者屈服,他的上任主子是藍月,只有像藍月那樣的實力燭九陰才會臣服,天性使然,他可從來沒有隱藏自已的習慣。”

眾人討論一會,心中都覺得不安,但是具體怎麼不安卻又說不出所以然,只好去休息,等師傅回話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