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廟變大?”水笙眼中燃起光芒,接著快速熄滅,搖頭苦笑,“談何容易,我能保住這塊道場已經竭盡全力了。門派執行需要錢,需要資源,我帶著弟子都是出去接其他門派不要的任務,賺點錢來維持門派。”

“這是泉南市,人人都想出人頭地,人人都在拼命。”水笙抿著嘴唇,“人力有時盡啊。”

“你有沒有想過,把青山派做到和四門一樣的高度?”陸寒喝了一口茶,淡然道。

“怎麼可能?”水笙大搖其頭,“加上您這位大宗師,也做不到。”

“缺什麼?”

水笙吐出一口氣,嘆息道:“缺得太多了,首先沒錢,我們青山派沒有長期穩定提供收入的產業,現在等於全體人員打零工。其次缺人,就算您加入,大宗師是可以震懾一些小勢力,遇到八派的人,也能嚇唬嚇唬,但是四門……絕對不會害怕,四門之所以是四門,因為他們都有傳說中的修行者坐鎮,就是……傳說中的天人境界,您肯定知道。”

陸寒點點頭。

水笙一臉嚮往:“大家其實都明白,像我這樣的內勁境界可以鎮壓人少地少的小城,因為大人物看不上小城的資源。鎮壓省城這個級別,必須是接近大宗師層次的宗師才有可能,但這只是明面兒上的說法,因為天人境界不是武者範疇,所以大宗師不出手,宗師就是頂尖存在。而一般的門派對拼,如果到了出動大宗師的境地,那說明情況相當危險。除非是滅門的危機,否則天人絕對不會出現。”

“天人,威懾的意義更大。”

“大宗師,輕易不會出動。”

“所以,才有宗師鎮壓省城的說法,但其實真能達到這個程度的,幾乎都是半步大宗師了。”

水笙指指陸寒道:“您是大宗師,可以為青山派鎮壓宵小,但充其量只能到八派的水準,而且我們缺少高階戰力。只有我一個內勁撐著,遠遠不夠。”

“我們還缺醫生,門派相爭總有死傷,必須有信得過的醫生兜底。”水笙掰著手指道,“這只是錢和人的問題,還要有管理的人才,有善於經營的人才,有我們自己的情報獲取資訊,更要有省府裡的靠山。”

“別說成為四門,就算這輩子青山派能躋身八派這個層次,我做夢都要笑醒了。”水笙道,“更重要的是,門派想要升級,想要機會,需要立威,可我們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立威……更是無從說起。”

陸寒哈哈一笑:“錢和產業,我們商量著解決,當然前期啟動資金我來解決,你可以放心。”

“這……你是答應加入青山派了?”

“是。”陸寒淡淡道,“但是,隨著青山派的發展,你的地位會不可避免得下降,你依然是掌門,但真正說了算的是我,我不會坑害你和門內的兄弟,我只是借殼生蛋,低調發展,這就是我要和你談的交易,你是否願意,給我一個答案。”

“兄弟們的待遇會提升麼?”水笙直截了當。

“會,按照四門的標準,甚至……比他們還好。”陸寒道。

“兄弟死傷或者殘疾,會有撫卹麼?”

“當然。”

“有人幫助兄弟們提升層次麼?”

“必須的,否則青山派如何爬坡?”

“高手呢?醫生呢?還有各種人才呢?”水笙問道。

“你同意交易,兩天配齊。”陸寒道,“但到時候你也會被架空,只能做明面上的掌門。”

“好,只要你說到做到,這個假掌門,我來做。”水笙伸出手和陸寒擊掌立約。

“至於你說得立威之戰,就從齊氏宗族來收房子開始吧。”陸寒微微一笑,站起身,“正式介紹一下,我叫陸寒,龍蛇起陸的陸,雁渡寒潭的寒。從今天起,我就是青山派的人,什麼位置你安排,我會帶著青山派一步一步成為天雲省頂尖勢力。”

水笙愕了一愕,隨即展顏一笑:“好!”

從來沒人跟她說,要幫青山派提升地位。

就衝這份心,水笙也陪陸寒搏一把。

只不過,門派發展需要錢,錢從哪裡來?人從哪裡來?

水笙不去想了。

狀況,總不能比現在更差了吧……

晚餐結束後,陸寒沒有和李末劉紅魚多做交流,兩個人剛從阿是穴被封的奇異狀態中出來,需要休息。兩人也確實不知道具體動手的人是誰,大機率是和青山派有仇怨的門派高手做的。

對方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取了他們性命應該不難。

陸寒謝絕了水笙陪同逛街的意願,獨自走出青山派。

回頭看了一眼青山派並不氣派的大門,陸寒陷入了沉默。

“母親當年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都做了什麼呢?會不會派人悄悄看我?”陸寒鼻子有些發酸。

一個剛生產不久的女人,被迫將兒子送給其他人照管,她該有多難受,又該有多想念啊。

陸寒五味雜陳。

母親,現在還在人世麼?

如果在,她在哪裡?

呆呆站在門口,良久。

陸寒輕嘆一聲,轉身離去,沿著人行道向前溜溜達達。

雖然是市郊,少了很多商業圈層,但人流依然不少,周圍的娛樂場所燈紅酒綠,吸引著紅男綠女來來往往,一派紙醉金迷的氣息瀰漫。

出來之前,陸寒打聽了周圍的消費場所。

眼前就是城郊這一片最大的夜店——金玉宮。

夜店,除了是娛樂場所之外,還是訊息的集散地,因為不少混江湖的人都在這種地方進出,有時候無需說話,只要偷聽別人談話就能得到不少有用訊息。

當然,一般人是偷聽不到的,現場環境音太大,太嘈雜。

對陸寒這種靈清境的修行者而言,卻輕鬆加愉快。

他只需要將精神集中,就能將整個夜店的聲音全部收入耳中,想聽誰說就聽誰說。

舞臺上,領舞搔首弄姿。

卡座上,衣著暴露的女人將酒液灌進自己深深的溝裡,同時扭動腰肢和臀部,嗯……扭五分鐘,得花兩千多。

陸寒直接走到夜店一側的吧檯,點了一杯啤酒,慢慢喝著,耳朵猶如雷達,收集著來自各個方向的資訊。

突然,耳邊響起一聲驚呼。

一名女子捱了一記耳光,踉踉蹌蹌摔到陸寒身上,一整杯酒都扣在陸寒身上。

“對不起!”慌亂中,女人還不忘道歉,接著想要奪路而逃。

抽她耳光的男子一把薅住她的頭髮,恨恨道:“還特麼的跑,跑你媽。”

接著做勢又要打。

陸寒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把我衣服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