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魚為兩人泡了茶,然後和李末站在後方守衛,陸寒搖搖頭,本來想低調,這下還是暴露了身份,哪有朋友之間這麼階層分明的?

算了,既然水笙主動邀請他加入,有些事還是要交代。

水笙看了兩名“弟子”一眼,回頭朝陸寒一笑:“你的交易,我很感興趣,您先說?”

陸寒也笑了:“你難道就不怕我們另有所圖?”

“哈哈哈!”水笙大笑,聲音爽朗,眉眼間一片坦誠,“我這小小的青山派有什麼值得別人貪圖的?如果真有,那我很開心,尤其是像你這樣的高手貪圖,那我就該榮幸了。”

陸寒心想,這姑娘很會說話。

如果高人要臉,那麼此刻還真就不好意思朝她要求什麼。

“聊聊泉南市吧,我剛來,都不熟悉。”陸寒笑著岔開話題。

一說泉南市,水笙眼睛亮了,擼起袖子,露出古銅色的肌膚,大馬金刀坐姿更添三分豪氣。

“泉南市,省城。大家都知道的四門八派和四大家族,就是省城明面兒上的框架力量了。”水笙淡淡道,“四門是離火門、癸水門、庚金門和戊土門。哈哈……你們也聽出來了,唯獨少了乙木。但就是這樣了。據說不久前離火門在外地遭受眾創,回來之後就關閉了門派,除了平時採購生活用品之外,基本不參與省城事務。癸水門本來是四門中排名最後的,但抓住機會,吃下了離火門的一批地盤,實力壯大了不少。”

“庚金和戊土兩門,平時一直都低調,但是偶爾出手都是又快又狠,不容小覷。而且據說庚金和戊土在省府裡有靠山。”

“八派,都是四門出來的強大武者單獨拉的門派,和出身門派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但也有不小的自主性,其中關係很複雜,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然後就是四大豪門。”水笙道,“陳金魏徐,都有自己的產業,實力雄厚,政商關係都盤根錯節,不過這兩年排名最後的徐家頹勢很明顯,否則也不至於和魏家的花花公子聯姻。”

陸寒眉頭一挑:“哦?是麼?”

水笙笑道:“我也是聽說,徐家的嫡女在外地找了一個很牛逼的男人,和魏家的無忌公子鬧翻了,後來魏家公子也莫名其妙得死了,到現在也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都是傳說啦。”

陸寒摸摸下巴,笑容意味深長。

但是水笙卻誤會了:“您不會是對徐家的嫡女有想法吧?哈哈……我可跟您說,徐霓裳一直都有可不少追求者,後來和魏家訂婚了,那些人才偃旗息鼓,現在婚約沒了,那些人又開始了,據說還有和您一樣同為大宗師的人,你就算想,也不容易。”

“呵呵……”陸寒淡淡一笑,“那不一定,說不定我和徐霓裳一見鍾情呢。”

水笙望著天,抿著嘴,沉默了幾秒鐘,笑道:“如果您能幫徐家走出泥潭,說不定徐霓裳會嫁給您。”

“對了,六週之後,四大豪門和四門八派五年一次的大比就開始了,往年有過擂臺賽,生存賽,這次是煉丹的方式決勝,最後的比賽結果就是他們瓜分省城和天雲省其他地方的依據,今年徐家怕是難了。”水笙道,“如果您找個豪門或者門派投靠,以您大宗師的水準,肯定會得到追捧,想要獲得什麼都比在青山派來的多,您不考慮考慮?”

陸寒目光閃動。

四門帶著八派小弟加四大豪門,就敢瓜分天雲省的利益,確實胃口不小。怪不得癸水門敢把手往雲城伸,原來還有這麼個背景。

“不過,齊氏宗族敢明目張膽的逼你賣地,他家又是什麼層次?”陸寒端著茶杯,吹散液麵上的茶葉末,貌似無意得問道。

“齊氏宗族,其實確切得說,他只是一個小團體的一份子。”水笙輕輕敲著桌面,“除了剛才我說的四門八派和四大豪門之外,再往下就輪到齊氏宗族所在的小團體,他們一共六家人,據說大概百年多前就在本地紮根了,也算是很有淵源,但是發展上比四大豪門差了一兩籌,只不過他們六家守望相助,所以一般而言沒人想要碰他們。關係上來說……他們六家和四大家族走得比較近,就像是八派和四門關係密切一樣,一個路數的總是容易湊在一起。”

“六壬?”陸寒想笑。

不用問了,那六家肯定是雲城六大豪門的主家宗族,原來他們在泉南市還算是一股力量。

“所以,今天我們趕走了齊氏宗族,下次他們來的時候,過幾天他們再來,事情肯定不會善了。”水笙道。

“你不怕?”陸寒道。

“怕有什麼用?就算交出了地,你覺得他們就能放過我?”水笙冷笑,“六壬辦事,從來不留後患,以前他們做過一些讓人不齒的事,苦主都沒了聲息,不用說,肯定是殺人滅口了。”

“是這樣麼?”陸寒慢慢眯起眼睛。

如果六家做事如此狠辣,他有必要替師父當年侍從清理門戶了。

水笙笑道:“您對加入青山派有意向麼?”

問的時候雲淡風輕,其實水笙心底很緊張,眼前的男人是大宗師,如果能成為青山派的供奉,那門派發展就會走上快車道,只是……她能為供奉提供的資源太少了。

看到陸寒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水笙苦笑道:“是我唐突了,以您的大宗師身份,去四門八派四豪門任何一家,都是座上賓,金錢美女資源應有盡有,我這小廟肯定容不下您這座大佛,對不起。”

陸寒搖頭失笑:“水掌門,您還挺有自知之明。”

“水某別的不行,唯獨一點好處,實事求是。”水笙微微仰著頭,英氣的臉龐配合立體的輪廓,味道特別,“有機會我都會嘗試,總比瑟瑟縮縮錯過要強。”

陸寒淡淡笑道:“你這座廟確實是小,也容不下我。”

水笙眼中的光芒慢慢消失。

“所以,為什麼我們不能把廟變大呢?”陸寒道。

水笙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