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刀下留人!我錢在左邊床的右邊枕頭下邊的暗格裡,一共20枚小錢和幾兩碎銀子,衣服在右邊櫃子靠左和中間,新寧鎮府衙令史腰牌在右邊腰上,值錢的就這些!”

“……”

“……”

尷尬,有那麼一絲絲的尷尬。

主要後面的女俠沒見過這麼懂事的人質。

“喵~~喵喵喵~”

幾聲貓叫突然響起,貓貓閃亮登場。

一隻皮毛如同墨玉般漆黑,步伐優雅的黑色貓貓從床上的角落裡走了出來,輕盈的跳到地上,棕色的瞳孔有些疑惑的看著陶樹和她身後的人。

“額,小黑,也算值點錢……把?”

陶樹有些遲疑和……不確定。

“喵喵~喵喵貓。”

貓貓聽到陶樹的話,彷彿是在肯定又彷彿是表達不滿主人不來擼自已的不滿。

是貓貓我不夠吸引人了嗎?還是後面和我一個顏色的兩腳獸比我好擼?

而此時的劫匪聽到之前陶樹的話之後,顯然愣了一下。

陶樹感受到身後人的動作,一隻手慢慢的抬起來,好像想要把刀子挪開。

不過還沒有等陶樹抬起手,就被身後的黑衣人一腳踢到了屁股上。

突如其來的一腳,讓陶樹劃過一個弧線,“咚~”的一聲,落在了面前的桌子前,黑衣人的身影也隨之而來,將陶樹雙手綁在桌子腿上,雙腳也捆在一起。

貓貓看到這一幕,有些嫌棄的撇過眼,叫了幾聲,輕盈的跳上窗臺,一隻腳推開窗子,跳了出去。

“我問,你答。敢喊一句,死!”冰冷而又清脆聲音,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每一個字都散發著絲絲涼意,讓坐在桌子下的陶樹打了個冷顫。

“女俠好說,我這人沒別的優點,但有一點,老實!女俠你說。”

“女俠你冷不冷,這快五月的天了,怎麼下午還冷起來了。美女要是不嫌棄……”

老不老實不說,舔是真舔。

廢話,你不舔人沒了,這時候不舔?留著以後當舔狗嗎?

“……”

手起刀落,寒光一閃,陶樹右邊腦袋的頭髮隨風而落。

陶樹閉嘴了。

“姓名,籍貫,何時上任此地令史?為何居住於此?”

“陶樹,二十二歲,雍州成西縣人,於三年前來此地上任,喜歡,於是租下此地名宅居住……額,單身,孤兒。”

“這是衛巫的令牌,我需要你幫我個小忙,按大秦律法,我有權在緊急情況下調動縣令以下的官員。”

冷若冰霜的姑娘取出一個令牌,聽到這話陶樹蹭著桌子腿將下巴搭在桌子上,看見了令牌的樣子。

令牌漆黑如墨,有著金屬的色澤,中間有一浮雕的秦字,秦字上面有一昂首的老虎,面目猙獰,四周雲紋環繞,令牌頂端有一綠色的琉璃吊墜。

“媽耶,原來是自已人,嚇我一跳,不知姑娘貴姓,姑娘不如先給再下松個綁,不然再下也無法招待姑娘不是?”

陶樹說著又蛄蛹了幾下。

“下次姑娘要是需要再下幫忙,何須如此麻煩,如此費力,只需只會一聲,再下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蒙面女子拿著匕首割斷了陶樹身上的繩子,陶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另外一邊的頭髮也沒了。

“再多說一句,沒的就不是頭髮了。”

“不敢了,不敢了,我給姑娘倒杯水。”陶樹捂著兩邊有些涼意的腦袋,起身走到了一邊的水缸,將放在一邊很久沒用的水壺裝滿水,又用很久沒用的水杯倒了一杯水,放到了蒙面女子的桌上。

“請用,姑娘來的匆忙,沒有什麼準備。”

陶樹搓了搓手,渾然不覺剛才自已的舉動有什麼不妥。

“這樣,姑娘先坐一會,小的先去給姑娘買點酒水吃食,剛才我自已買的被姑娘給扔到窗外去了。”

說著不顧蒙面女子投來的目光,慢慢的挪到了門口,然後就快要到的時候,幾聲布被劃破的“刺啦~”聲傳來,陶樹身上的袍子出現了幾道裂口。

“再走一步,人頭落地。領陣脫逃,先斬後奏。”

安靜的小屋裡,傳來了陶樹吞嚥口水的聲音。

陶樹仰天長嘆,為何三十七度的嘴會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撲通!”

識時務者為俊傑。

“姑娘……不是,大人饒命,以後小的為大人馬首是瞻,大人說不動,小的屁都不放一個!不過,大人你遠道而來,我不招待一下,著實說不過去不是?要不這樣,您說買什麼,我給您去買?”

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個家陶樹一刻也不想待著了!

“現在你需要去一趟鎮南邊的胭脂鋪子,掌櫃的姓趙,將個給他。他會給你一件東西,帶回來給我。”

門面女子交給陶樹一張紙,上面有著繁雜的花紋,很像錢莊的票子,但是無論從做工還是紙張的質量來說都要好上許多,而且其花紋的複雜程度遠比錢莊的票子要複雜許多。

趙家胭脂鋪他是知道的,每次有新貨到,鎮上的年輕女子都會蜂擁而至,當然,年輕男子也是。

然而就在陶樹的手接觸到紙張的時候,一股寒意順著指尖逆流而上,直達心臟的位置,陶樹猛的一驚,抬頭問道:“什麼東西?”

“速去速回,兩炷香時間,不然寒毒爆發,心臟就會被凍成冰渣,除了我無人可解。”

“不是?就這?都是自已人大人玩陰的?大人這是不信任我?”陶樹一手捂著心臟,一手攥著紙張指著蒙面女子質問道。

“你浪費了三息時間。”

“好好好。”

陶樹奪門而出,走動時候關門的聲音很大。

屋內,陶樹走後,女子突然手捂胸口劇烈咳嗽起來,突然女子手將面紗取了下來,一黑血噴了出來,面紗下的女子看起來和陶樹差不多的年齡,面容姣好,面板白皙,不過就是眉宇間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不過此時的女子白皙的面板已經變成了慘白之色,明顯傷的不輕。

……

“這小比崽子,養了這麼久,結果大難臨頭各自飛是吧?還叼走我買的夜宵,你小子,不要讓我逮到你!”

出了門的陶樹一路狂奔,一邊跑還一邊喊著小黑,喊了一會見沒貓回應,惡狠狠的自言自語。

一路跑到城門口的陶樹看了眼守衛,算了算時間,放慢的速度,這時候還是不要讓守門的感覺到異常為妙。

雖說守門的認識自已,但是被叫住問幾句也會耽誤一些時間。

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陶樹慢悠悠的走進了小鎮。

陶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計上心頭。

臭女人只算了從大路走的時間,但是畢竟不是本地人,不然怎麼會不知道小道呢?

陶樹在東邊,可以從外國商隊租用的臨時庫房過去,地圖上是不通,但是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走的多了不就是路了嗎?

陶樹轉頭拐去了右邊。

繼續狂奔,雖然這幾年每日擺爛,不過底子還是在的,畢竟大秦現在需要文武雙全的才可以當官,雖說他們這些當文官的修不修行的無所謂,但手無縛雞之力就說不過去了。

半炷香之後,陶樹到了一片倉庫前,門口是穿著官府的衙役守著。

陶樹急匆匆上前,掏出自已的腰牌,說道:“各位兄弟,縣令急事!借道一段!”

不過陶樹有些急,自已的令牌不光拿反了,還拿倒了。

幾個衙役一看是令史,也沒多問,直接讓開了道路。

陶樹繼續狂奔,此時正是下工的時候,倉庫裡平日搬運的工人和主事的管理此時都去吃飯,只留著各家的守衛,不過陶樹穿著大秦官服,一路手持令牌,也無人攔堵。

然而,就在陶樹馬上要走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原本是隻有一堵牆的地方,今天多出了個靠著牆的草棚,裡面幾個穿著異域服裝的人正在收拾著貨物,將貨物搬上馬車。

見到陶樹過來,幾人都抬起了頭,其中一穿著大秦服飾,但是面孔看著並不是大秦的人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繼續。

陶樹停了下來,抱拳說道:“各位聽得懂大秦雅言嗎?”

“略懂一些,不知大人這麼急切奔向我們是有什麼急事嗎?”

“縣令急事,借道此處,不過不知道突然這裡有個臨時倉庫。”

“這是幾日前臨時申請的,大人不知道也正常。在下沒猜錯大人是想從此處翻牆去城南吧?”說話的人指了指已經被堵住的牆,說道。

“哈哈哈,沒辦法,走大道有些遠,見笑了。”陶樹笑著說道,說完轉身欲走,準備繞道大倉的另外一邊去。

“無妨,不能耽誤大人的正事,大人過來我兄弟幾個幫大人過去便是。”說著那人招呼還在幹活的幾人,騰出了一條過道。

陶樹看了眼車上幾個大箱子,又看了看滿臉笑容穿著大秦服飾的人。

“哈哈哈,那多有麻煩了。”

陶樹收起了令牌,拱了拱手,走了進去。

陶樹走到了牆下,突然回頭,說道:“不是我說,你們就不能稍微等我一下嘛?這事真的很急啊。”

陶樹身後,幾人按著從箱子間隙抽出來的刀,倉庫外穿大秦服飾的那人放下了抬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