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同以往,武娘坐鎮朔風抽不開身,南袖這邊又缺人,所以本閣決定,由余安一人陪同便可,龐無疾,今年你就留下來看守南袖吧。”

餘安有點懵,龐無疾急了:

“閣主,還是我陪您去吧,餘安他是新人,又沒有經驗,路上怕是伺候不好閣主。”

秦玉薇擺擺手:

“本閣沒那麼嬌貴,不需要。”

一句話給否了。

龐無疾又急著說道:

“若遇上危險該如何是好。”

秦玉薇無語,見龐無疾關心之情不像是假裝出來的,遂說了一句:

“真要有危險,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再說,餘安身手非凡,同境界內已鮮有敵手。”

龐無疾頓時啞住了,閣主這是在暗示他,你也就一初階修士,身手不見的比餘安好吧。

他很想告訴閣主,我也可以一打五的,我都不需要用槍,一根手指頭就可以。

奈何又不能吐露實情。

曹文峰不知有沒有聽出弦外之音,從進來開始就一直沉默著,不叫便不應。

“況且承天司嚴令已禁止相互攻伐,南袖閣又在中州腹地,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秦玉薇說了一句,“就這麼定了,三日後,出發!”

龐無疾心有不甘,又不知如何阻攔,只得散會後匆匆回到閣樓中,不多時,一隻信鳥從視窗飛出。

而回到聚靈陣的曹文峰此時一臉猶豫不決,臉上閃出忌憚之色,而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咬了咬牙,摸出法碟,注入法力刻字。

餘安此時一個人待在大殿上,唉聲嘆氣,一開始也沒聽明白是什麼事,等整明白的時候事情已經敲定了。

雖說能漲漲見識,但他更想好好利用手裡的資源,趕緊把修為提上去。

一晃三日過去了,期間他和龐無疾一同找到秦玉薇,表示兩人自願更換,卻被秦大閣主冷著臉訓斥了一番,兩人又灰溜溜離開了。

開頭第一句: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閣主!

出發之日,餘安一早便在山門等待著,閣主的龍騏此時也在一旁。

龐無疾不死心,準備再請求一次,餘安則不幹了,被罵過一次後也不敢再折騰,大不了去一趟就是。

龐無疾表示要單幹,就是撒潑打滾也要閣主回心轉意,他請求餘安適當的時候幫忙說說情,否則就要餘安明年補上缺值的時間,再加上本來的值勤天數,意思就是,反正你餘安明年大半年是別想修煉了。

餘安眼神怪異的同意了,他懷疑龐無疾是不是對閣主有那方面的想法,否則一個混子怎麼突然轉了性,變得這麼勤快。

不一會兒,便見到龐無疾跟在秦玉薇後面,一臉笑意。

秦玉薇來到餘安跟前,點了點頭,表示可以走了,隨後跨上坐騎,將小白放在身前。

沒走兩步,回頭見餘安還愣在原地看著龐無疾,秦玉薇清咳一聲,算是提醒。

餘安懂啊,但不是說好再來一次嗎,你龐無疾倒是來啊。

見閣主提醒,餘安試著問了一句:

“龐兄,你。。沒有什麼要說嗎?”

秦玉薇的俏臉頓時拉了下來,搞來搞去,感情還是不死心。

我是能吃人還是怎的?你餘安如此不願!

龐無疾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聞言後,將揣著的手掏出來揮了揮:

“一路順風啊!”

見龐無疾一臉舒坦的樣子,餘安知道自已被耍了,奈何秦玉薇冷哼一聲,先行離去了。

餘安當即一臉悲憤地指了指龐無疾,算你狠。

龐無疾確實放鬆了,昨夜接到回覆,雖然對上面的決定不解,但也隨了命令,不再強求。

跟在龍騏屁股後面的餘安心裡大罵,你龐無疾出的餿主意,我倒裡外不是人了。

前面的秦玉薇好似有意教訓餘安,始終不曾放慢坐騎速度,就這麼讓餘安跟著跑。

這一跑就是個把時辰,照秦玉薇估算,餘安此時法力應該所剩無幾了。

果不其然,餘安在後面氣喘吁吁,大喊:

“閣主,閣主,屬下知錯了。”

秦玉薇停下,背對著餘安,嘴角微微勾起。

待餘安來到跟前。

秦玉薇轉過臉,居高臨下的問道:

“你方才說什麼,本閣沒有聽清。”

餘安哪還能不明白,閣主這是故意懲他,眼看法力耗去了小半,這荒郊野外的,怎敢如此揮霍。

餘安當即裝模作樣的喘了幾下,道:

“屬下,,屬下知錯了!”

秦玉薇訝然,“本閣不解,此話何意?”

餘安沒有猶豫,當即脫口而出:

“屬下不該輕信龐無疾的話。”

“龐無疾?他說了什麼?”

餘安心中道: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他說。。讓屬下不要急著出發,他一定要陪同閣主,就是撒潑打滾也得要閣主帶上他。”

秦玉薇聞言皺眉,冷哼了一句:“胡鬧!”

再見他氣喘吁吁的模樣,臉色緩和下來,道:

“龐無疾拍馬溜鬚,不知上進,難以成器,你不要跟他學。”

餘安拱手:

“是!餘安謹記!”

秦玉薇下了坐騎,道:

“你先調息一下,恢復法力吧。”

“是。”

餘安當即也找了塊石頭,打坐調息起來。

待餘安恢復了狀態,兩人又踏上行程,這次秦玉薇則放慢了速度。

見小白盤著龍駒背上,好不安逸,地上走著的餘安感慨小傢伙的待遇是真好。

又走了半天,日光西斜,二人找了個乾淨避風的地方過夜。

正坐在石頭上逗弄小白的秦玉薇忽然聽見一陣叮叮噹啷的聲音,轉頭望去,見餘安正從納戒中取出鍋碗用具,旁邊已經架好了灶。

秦玉薇沒有阻攔,一陣忙活後,餘安端來一碗葷湯。

“閣主請用。”

碗中的湯少得可憐,肉排骨堆得滿滿當當,夾著兩片蘿蔔,湯上一層厚厚的油花。

秦玉薇皺眉,但還是接了過來,夾起蘿蔔象徵性吃了兩口便放在一旁。

餘安有些尷尬,知道閣主不喜,收拾好碗筷,回到灶邊給自已盛了一碗。

喝了兩口,便知道太過油膩了。

餘安看著碗中,輕聲道:

“小的時候,菜湯裡放些油渣便覺得極香了。後來見富貴人家的碗裡有骨有肉,就想著,要是有條件,一定要放得多多的,肯定會比他們做的更香。”

秦玉薇撫摸著小白,靜靜聽著。

身手如此不凡,早先還以為在俗世再不濟也該是個家族子弟,不曾想卻是出自農家。

“凡事有度,過猶不及,這道理放在哪裡都合適。”秦玉薇倒不是教訓的語氣,輕聲道,“說起美味,先前在好友那裡倒是有幸品嚐過,其味道世間罕見,以後有機會,本閣可以帶你去學習一二。”

餘安苦笑搖頭:

“就是屬下心中一個未了的念頭,嘗試過了,也就沒那個興致了。修行之人,當以修煉為第一要事。”

見他能如此想,秦玉薇也不再多說什麼。對餘安,她還是比較欣賞的,除了心性是一方面,可能更多的是因為餘安身上還未褪去的凡塵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