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絕對是在做那事!”

“不用想,肯定是了!”

“這等香豔場景,你竟視而不見,就此錯過!馬老弟啊馬老弟,你。。。唉。。。!”

餘安無奈道:

“就算如各位所言,馬某便更不可能做那無禮之事!”

屋內頓時又亂哄哄一片,有捶胸頓足者,亦有怒其不爭的,都很激動。

突然,緊閉的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婦人模樣的女子,見屋內一片狼藉,酒氣沖天,不由皺眉。

眾人立即齊刷刷站起來行禮,嘴上喊了聲:

“夫人!”

此時,女子方才開口:

“身為龍宮一員,說話做事,都要對得起你們身上的行頭,目無紀律,如凡夫俗子一般吵嚷,成何體統!”

人群中的餘安感覺這婦人的音色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捱了一通罵,眾人也不敢還嘴,紛紛尷尬回道:

“夫人教訓的是。”

“這人是誰,怎麼在我青光堂?”婦人轉而望向餘安。

波少歡醉醺醺的,從人群中回話:“回夫人,這位是馬走田,今日老墨在岸邊打牙祭,碰到了硬茬子,幸得這位馬兄弟出手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

“馬走田,見過夫人。”餘安拱手道。

婦人依舊微昂著頭,目光下瞥,打量著眼前青年。後者面容剛毅,身姿挺拔,以及年輕人獨有的勃勃英氣,使得婦人眼前一亮,隨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沒了心情,那婦人“嗯”了一聲,算是回應餘安,又端著架子交代了幾句,然後轉身而去。

波少歡前去重新關好房門後,開始譏諷道:

“一天到晚,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裝什麼裝啊。。”

“被自已男人冷落,朝我們撒什麼氣啊,我們又不是你男人。。。”

“就是就是!”

“別往心裡去啊馬老弟,來來來,吃菜吃菜!”

餘安又被眾人按回座位上,聲音再次嘈雜起來,顯然對剛才的事早已司空見慣。

“剛才那人你們稱做夫人,那她是?”餘安問道。

波少歡回道:

“堂主夫人啊!”

“各位如此非議堂主的夫人,就不怕責罰?”

“嗐~,堂主早對她沒興趣了!唉,說來我也是服了,堂主幾十年都沒去過她的房間,就是逼她自已走,誰承想啊,就是賴著不走,也不知道圖個啥。”

餘安吃驚道:

“幾十年?不可能吧?你們怎麼知道的?”

興頭上的波少歡被問得噎住了,隨即有些心虛的敷衍道:“反...反正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

“哦。。”餘安沒作他想。

咣噹!

氣氛剛熱鬧起來,房門又再次被開啟,進來一個陌生面孔,旁邊還有墨烏陪著。

來人身上未著青光堂制服,年齡不大,一身華麗的寬大衣袍,打眼望去便知不是尋常人員。此人乃是龍宮西城區轄下,青光堂堂主——何三洛。

眾人趕緊紛紛起身行禮:

“堂主!”

餘安訝然,未曾想竟是青光堂堂主,之前只是讓墨烏引見一下,好方便實行自已的計劃,其實是沒有把握能夠見到堂主本人的,如今主動來此,不知是福是禍,餘安也只好暗自警惕著。

這時一旁的墨烏站了出來:

“馬兄弟,這就是我們堂主,得知你欲前去拜見後,我們堂主為全待客之道,執意要親自前來招待。”

餘安趕緊上前:

“馬走田拜見堂主,竟勞堂主降貴紆尊,馬某誠惶誠恐!”

見餘安如此禮貌,何三洛也不再端著架子,笑著說道:

“馬兄弟客氣啦,你救了老墨,本堂理應親自前來道謝。”

說完,又轉向眾人:

“本堂沒有打擾各位的雅興吧?”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沒有邀請堂主入座,連連笑著告罪,將何三洛安置於上座。

顯然,與那堂主夫人比起來,這些手下更樂意和堂主相處。說來倒也正常,這遠離龍宮的犄角旮旯,與承天司的制度不同,這裡既沒有油水,相互之間,又不允許攻打吞併,升遷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因此,勾心鬥角自然也就沒了意義。這才出現眾人反應遲鈍的一幕。

見並無惡意,多半也是個湊熱鬧的主兒,餘安放下心來。

酒菜重新上罷,何三洛成為中心,時而回應手下敬酒,時而舉杯邀眾人共飲,上下級間相處融洽。

這時,何三秋笑呵呵問道:

“剛才進門之前,隔著房門在院子裡都能聽見你們鬧哄哄地聲音,在談論什麼,說來聽聽。”

也是個寂寞的主兒,期待能聽到些新鮮事,然而此話問出,眾人卻是一愣,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波少歡這邊,何三洛自然也注意到了,跟著看了過來。

波少歡見大家盯著自已,不少人嘴角噙著賤笑,明顯是指剛才非議堂主夫人之事,然而此事哪能說出來,非得讓何三洛打死不可。

腦筋急轉了一番後,只見波少歡說道:

“回堂主,屬下等人先前從馬兄弟口中逼問出了一些趣事。”

“哦?”聞聽此言,何三洛明顯來了興趣。

於是,波少歡又將餘安在水岸上的見聞說了一遍,添油加醋之下,那場面,講的是香豔四溢,旎旖無比,彷彿自已親眼目睹一般。

見何三洛聽地津津有味,餘安無語,算是明白這幫手下齷齪的原因了。

末了,何三洛搖頭嘆息:

“未能身臨其境,實在遺憾。”

波少歡頓時不解道:

“堂主左擁右抱,佳人在懷,可是個不缺美色之人,也會對此感興趣?”

“身處芝蘭之室,久不覺其香。偶聞野花,才知嗅覺猶在啊。”

餘安驚了,這。。。還能整出這等調調來?

然而眾人卻深以為然,紛紛拱手:

“堂主文采斐然,我等佩服!”

何三洛咧著嘴擺手,謙虛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酒局仍在繼續,餘安話不多,按照原先的計劃,他本打算先結交何三洛,在此多留幾日,看看有無機會做掉幾個人,撈點東西回去。席間,那些親口承認吃過人的,餘安都已一一記下。

但現在,他認為可以改變計劃了。

只見餘安遲疑著開口:

“有些話,馬某不知當講不當講。”

眾人詫異望來,不知這位從不主動講話的馬兄弟要說什麼。何三洛倒是大手一揮:

“馬老弟但說無妨!”

餘安得到首肯,先是猶豫了一番,隨後語氣艱難道:

“那日,馬某離開前,聽到姦夫二人約定,三日之後老地方再聚。”說完,餘安愧疚搖頭,“

因此事有損他人名譽,馬某本不想抖露,但見何堂主如此失落,馬某...實在於心不忍。”

嘶...

眾人狂喜,何三洛更是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