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亂

有了靈氣支撐，口腹之慾也不再強烈。餘安只需月餘找一次吃食便可。

說是找，其實每次都沒臉沒皮地，去找趴在洞口附近的小白。

有了上次的教訓後，生怕小白不配合，再搞自已，餘安可謂極盡討好這個小傢伙，嘴巴也不敢亂說話，經此一事後，他有些吃不準小白聽不聽得懂他說的話。

餘安知道神草的好處，雖說不受傷便無法發揮藥效，但心想多吃總歸是好的。

故而每次都讓小白多找一些，以便自已大吃特吃，直到撐得卡嗓子才肯罷休。

吃完後，小白回到洞口趴著，餘安繼續打坐。

時光如梭，山谷中沒有白天黑夜的交替，已不知過去多少時日。

這一日。

正修煉中的餘安眉心緩緩出現一道淡淡的豎紋，呈赤色。

餘安驚喜睜開眼睛，明顯感受到了自已的變化，當即跑到老道面前。

“道爺爺，我入玄啦，哈哈哈。”

打坐中，老道睜開雙眼，點頭緩緩笑道：

“既如此，當下便是告別之時。”

正沉浸在喜悅的餘安聞言愣住，才想起此事來，看向老道的眼神露出不捨。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你我緣分至此，便該盡了。”老道士說著，見餘安面露感傷之色，又開口道，“你如今將踏新路，貧道送你幾句話。”

“嗯。。”餘安蔫巴巴道。

“走上了這條路，便無法回頭，那個世界也並沒有你想象的自在，這一路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比之凡塵俗世有過而無不及。

但是，

只有向前走，困難才會後退。

翻過了一座山，你就高過一座山。”

“嗯，，，小子記住了！”餘安點頭道。

“多謝道爺爺再造之恩，餘安雖無能，卻也想盡力替道爺爺做著什麼，以報答道爺爺恩情。”

老道士聞言，笑了笑道：

“你若成長起來，該做什麼，到時自然知道。若途中身死道消，現在告訴你也無意義。你只需記住一點：提升修為。”

說著說著，老道略有沉思，

而後緩緩說出了令餘安震驚的內容“其實你父母並非山匪所害。”

“什麼？！”

餘安愕然。

老道並未回應任何話語，只見手中拂塵輕輕一甩。

餘安頓感天旋地轉，身體失重，陷入一片黑暗空間內，直到眼前再次出現光明。

“他娘，累不累？累了咱們就歇一歇。”

還在適應突然出現的強光而眯著眼睛的餘安，恍惚間聽到令其難忘的熟悉聲音，繼而又有略顯無奈的聲音想起。

“物件全由你挑著，我就帶著自個兒，累什麼累啊！說了給我分點拎著，又不肯，你這會兒就知道死撐，晚上肩膀又該要疼得睡不著覺。”

“也還好的，怎麼，你心疼啦？心疼我就多伺候伺候我，幫我捏一捏，哈哈哈...”

此時，餘安已渾身顫慄，眼睛死死盯著下方。

一個肩挑扁擔的漢子，身旁還有一個手中拿著片麻布，幫漢子擦拭額頭汗水的婦人。

“爹？。。。爹！娘！”

少年悲慟喚著。

欲要去往親人身邊。

“不用喊了，不會聽到的。此乃貧道擷取光陰長河而來的畫面，呈現與你眼前，並非現世，在這裡，你只能看。”

老道聲音出現在餘安腦海，鏗鏘有力。

餘安稍微平復後，便靜靜地看著下方，然而泛紅的眼眼眶和緊緊抿著的嘴，說明此時餘安只是在努力控制情緒而已。

父親仍舊一副樂呵呵地樣子，有苦不言。

身上還是那件汗衫，自餘安丫丫學步時便一直穿在身上，怎麼也不肯換下。

孃親看不下去，給買了件新衣裳，父親卻又捨不得穿，總說自已身上有油汙，髒，不小心沾上就洗不掉了。

三十多歲，背已經駝得厲害了。

自從接過了父親肩膀上的擔子，餘安才知道，有多重。

頭上也摻了幾根白絲。

孃親跟在邊上連連抬手，幫父親擦去額頭汗水，以防流下去，辣了眼睛。

兩口子邊走邊聊，說說笑笑，一路遠去。

餘安視角跟在兩人上空，無聲垂淚。目光緊緊跟隨著回家的父母。

這條路太熟悉了，正是從城中回村的官道，說是官道，其實也不過是能過兩輛馬車的寬度，尚未出城郊，道路兩旁是一片茂密樹林。

餘安父親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放下肩上的扁擔，在婦人疑惑眼神中笑著說道：

“前兩天小梅他爹進了趟城，回村時碰上了，說裡面那幾顆李子樹結的果熟了，你等一等，我去給你和小余安摘點嚐嚐。”

餘安聽聞此話，嘴唇不自覺繃緊。

“不對呀，算一算，不是還要等上一個節氣才熟嗎？”

“今年熱得早。”

餘安父親說罷，便出了官道往林中走去，揮揮手回應著婦人叮囑。

走了有百米，進入到所說的林子中，餘安父親大喜。

綠葉成蔭，紅果高掛。

當即脫下汗衫，動手採摘起來。

餘安回想起，每年夏天，父親從城裡回來都會帶些李子回來，說是早年和小梅他爹無意中發現的，村子裡就他們二人知道，原來是在此處。

摘到半途，餘安父親突然停下腳步，蓋因發現了前方一顆折斷的樹枝，果子還在枝頭上掛著。父親走上前去，見斷掉的地方還未褪色，腳下還有果核。

餘安父親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此行為不滿，倒不是捨不得他人吃，而是心疼那人糟踐食物，自已若不來，這幾顆果子便是要浪費了。

搖搖頭，將斷枝上的果子連同著未熟的青果一併摘了下來。

忽然，樹林深處傳來一個女人聲音，聲音透出一絲痛苦和詭異的難捱。

餘安父親轉頭望去，未見人影，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看看什麼情況。只聽女人又是驚呼一聲，餘安父親當即抱著李子探了過去。

走到聲音附近，餘安父親撥開前方擋住視線的枝葉。

“你個不要臉的，精蟲上腦也不分時候，大熱的天，把老孃拉到這兒來！”女人喘息道。

“我那太守老爹去下方視察，機會難得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此時餘安父親剛剛撥開枝葉，看到一個女人和男人衣衫凌亂，緊抱在一起，女子面朝餘安父親這方。

兩人竟在這荒林中白日宣淫！

更令他吃驚的是，

這女人竟是郡守老爺的三房夫人！

而當背對男子的聲音傳出時，只見餘安父親震駭不已，當即趕緊貓下身子，輕輕折返回去。

咔嚓！！！

“停，停一下。”女人拍打著男子後背，手指向前方，驚恐說道，“那裡。。剛剛有個影子，，像是人。”

餘安父親當下暗道糟糕，儘管很小心，還是發出了聲音，只見他不再小心翼翼，索性邁開步子小跑而去。

。 。 。 。

婦人見自家男人跑出林子，臉色難看，欲要開口詢問。

“快走。”只見餘安父親焦急打斷道，扛起扁擔就走。

“當家的，怎麼啦？！”婦人見男人臉色鐵青，不像玩笑，便趕緊收拾，而後跟在漢子身後，小跑問著。

“剛剛在林子裡，看到，郡守府大公子和郡守老爺的三房夫人。。。通姦！”餘安父親說著，焦躁的臉上帶有一絲懊悔。

“啊！”婦人被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得停住腳步。

“發什麼愣，快走！”

婦人趕緊追上，還是有些驚疑：

“是。。是不是看錯了？”

“錯不了，我在郡守府的廚房見過三夫人，就是她！”餘安父親回道，“這事爛肚子裡，千萬不要說出去，”

“嗯！”婦人聞言趕緊點頭，伸手幫男人卸了一些物件拎到自已這兒。

餘安看到這裡，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呼吸已經沉重起來。

回過頭，見大公子已走上官道，緊緊盯著夫婦二人消失在拐彎處的背影。

蹲下身，捻地上一團黑漬，看了一會兒，放到鼻頭上嗅了嗅，當即臉色一沉，撇下林中女人，急衝衝朝城中方向奔去。

只見眼前畫面快速閃過。

再次恢復正常時，父母已經小跑到半途，天色也已近晚。

夫妻二人後方突然漫起煙塵，伴有踏踏馬蹄聲。

只見來人身著黑衣，蒙面，佩刀。衝到夫婦二人身旁勒馬停下，將其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