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微風正好。

一大早秦飛雪吃過早飯,這會兒站在自家院子裡,正在打著一套拳法。

拳法是她在修仙界時,宗門弟子每天要練習的,可以拓寬脈絡,讓靈氣在身體內更加暢通。

雖然這個世界靈氣稀薄,起不了什麼作用,但強身健體的效果還是有的。

秦飛雪站在院子中間,雙手緩緩放下,吐出胸中濁氣。

一套拳法打完,大汗淋漓的感覺讓秦飛雪感覺十分良好。

回家這段日子,沒有亂七八糟的工作,也不用焦慮人際應酬,秦飛雪能感覺積壓在身體內部的病氣正在慢慢散去,整個人煥若新生。

“汪——”

“汪——”

趴在院子裡的萊克,見到主人終於忙完,趕緊顛顛跑到秦飛雪腳邊坐下,仰頭看著她。

秦飛雪彎腰摸著小狗腦袋:“萊克,你可不能再吃了,瞧你胖的。”

萊克聰明乖巧還會撒嬌,叫聲還奶聲奶氣的,全家人喜歡的不行,每天好吃好喝喂著,半個月過去,比回來時圓了一圈。

小狗可不知道胖不胖,只知道主人摸的很舒服,躺倒在秦飛雪腳邊,小尾巴甩的歡快

“我先洗個澡,待會兒再陪你玩。”

“汪——”

鐺——

鐺——

鐺——

三聲沉悶的鐘聲傳來,剛剛走進門口的秦飛雪詫異回頭。

村口的吊鐘怎麼響了?

這吊鐘是他們村的老古董,鐘身四周刻的都是建村時期老祖宗的名字。

沒有大事,是不會敲的,但凡敲響,村裡家家戶戶都要到場。

“爸媽都去地裡幹活了,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秦飛雪想了想,將萊克放下讓它自已玩兒,自已趕緊鑽進小浴室。

如今的農村改頭換面,不說家家戶戶,起碼六成都安裝了熱水器,要洗澡可比當年方便多了。

熱水澡衝的舒服,秦飛雪換好衣服出門了。

村口有棵大柳樹,吊鐘就掛在一根樹幹上,近幾年鄉村建設,這裡還被建成一片小廣場,每年春夏的晚上,村裡人晚飯後都會過來坐著嘮嘮嗑。

秦飛雪到時,幾個家住附近的婦人已經到了,正聚在一起說話,村長在不遠處站著,正在打電話。

村長也姓秦,叫秦偉民,父親早年是響泉村的生產隊大隊長,後來解體後他接棒成了村長,一干幾十年。

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兩家沾親帶故,秦飛雪按照輩分要叫他一聲大爺爺。

見他在忙,秦飛雪也不好過去打擾,點點頭算作打招呼,便向幾個嬸子走過去。

“飛雪咋是你過來?你爸你媽呢?”

秦飛雪:“去地裡幹活了,我正好閒著沒事兒,就過來看看。”

簡單解釋兩句來由,秦飛雪不可避免被拉著話家常,幸好她如今經驗豐富,應對這些話題綽綽有餘。

其中一個姨婆開口:“雪丫頭啊,聽你奶奶說你在城裡被欺負了?”

這事兒之前秦奶奶其實幫忙解釋過,村裡人都知道秦飛雪是因為工作的事情才會回來的。

可細節她們不知道啊,現在本人就在這裡,哪有不問的道理?

被當面八卦秦飛雪倒是也沒生氣,畢竟都是從小看自已長大的,這些長輩喜歡八卦是真的,但對她的關心也是真的。

“姨婆,你都不知道.......”

秦飛雪將自已一番經歷說得悽慘,在城裡孤零零一個人,沒人疼沒人愛,就像地裡的小白菜,聽得姨婆直心疼:

“在外打拼是不容易,你一個女孩兒,要是把身體累垮了怎麼辦?人一病,福氣也就跟著散了,要養回來可不容易。”

“這回就好好在家待著,將來說個好人家,要條件好的,以後嫁過去就享福!”

話題扯到這裡,即使秦飛雪心裡是不同的想法,也不好講出來,只能推脫自已還年輕,暫時沒有結婚的想法。

“我的好大娘啊,現在的年輕人都講究先成家後立業,和我們那個年代不一樣了!”

一個嬸子瞧出氣氛不對,趕緊把話題岔開,免得秦飛雪尷尬:“小雪是大學生,放到古代那是要當狀元的!”

“您瞧響泉枯了那麼多年,是不是小雪一到家,它就重新活了?要我說小雪身上運道大著呢,可不能那麼著嫁人!”

“大娘啊,你這話說的不對!”

說話的嬸子身材微胖,名字叫王素芬,為人和善熱心腸,在響泉村是出了名的人緣好。

在場幾個人都知道她把秦飛雪和響泉扯在一起,都是亂扯的,為的是給姨婆臺階下,免得兩個人聊到最後傷了面子。

姨婆也是明白人,樂呵呵笑道:“對對對,素芬說的有道理,咱們小雪福氣可大著呢!”

這種時候不管說什麼都不合適,秦飛雪索性揚起一張笑臉,以不變應萬變。

“沒錯,小雪是個有福的。”

一行人聊的開心,背後突然傳來沉悶的男聲,回頭一看,才發現是村長秦偉民。

秦飛雪連忙打招呼:“大爺爺,你忙了啊?”

秦偉民點頭:“村裡不少人都在幹活,有幾家在山裡幹活怕他們聽不見,我就打個電話通知一下。”

說完,秦偉民又道:“雪丫頭,你身子好些了?”

兩家雖然有親戚,但關係也不是特別親近,沒有必要上門探望,這還是秦飛雪回來後,兩人第一次見面。

秦飛雪:“嗯,我好多了大爺爺。”

秦偉民點頭應了聲好,見這邊全是婦人,自已不好久留,就打算離開,只不過離開前他看著秦飛雪:奇怪的又強調了剛才說的話:“你是個有福的。”

這一眼,目光暗藏鋒芒,複雜的讓秦飛雪心裡猛地打個突,有了不好的預感。

大爺爺當村長几十年,為人固執認真,辦事可靠,對於運勢、命理這些神神鬼鬼之類的事情,向來都是不信的。

聽爸媽說,大爺爺年輕的時候,十里八鄉只有他們村,什麼跳大神、請仙家沒人敢搗鼓這些,也就是現在年紀大了,心力不足才不管了。

他為什麼突然跟自已說這種話?

秦飛雪心裡正疑惑,就聽見王秀芬納悶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村長分明聽見我說的話了,怎麼沒找我說教呢?”

“估摸是響泉恢復,村長心情好唄。”一個婦人接話:“聽他家裡人說,自打響泉恢復後,村長隔三差五就去響泉山,變著法給響泉拍照片,家裡的活都不幹了,跟魔怔了似的。”

姨婆也嘆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偉民這些年勞心勞力,哪家出點事情他不幫忙解決?”

“這些年唯獨響泉的事情,他始終惦記著,我記得那天響泉起死回生,偉民急得傘都沒拿就從家門衝了出去。”

“後來要不是他兒子替他上去,他能直接冒雨上山。”

聽到這些對話,電光火石之間秦飛雪突然後背一涼。

自已那天下山該不會正好被村長爺爺撞見了吧?

響泉山地下水脈相連,響泉復甦後不止山上能聽到那陣叮叮咚咚的聲音,周邊村子也能聽到,更別說他們村就在山腳了。

下山肯定沒有上山快,再加上她當時狀態不好,半路要是被人撞見,根本發現不了!

想到這兒,秦飛雪頓時頭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