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名字

4.搞混的姓氏

尊敬的柒步先生:

請允許我將我可憐的孫子引到您家借住幾天，最近塞南不太安寧，黎明他不會太過頑固，這點請您放心...

信件絮絮叨叨寫了一張，字跡又確實是奶奶的。

我折回原樣遞還給了他。

他接了過來塞回信封，拉開左邊第一個抽屜，放在了一堆信封的上面。

“有很多人給你寫信嗎？”

“是這樣的。”他把抽屜拉開了些，方便我觀賞。

“不過不得不提一嘴，還是得要和你家人好好重述一下才好，我姓七，不是柒。”

“柒？哪個qi，七天的七嗎？”

“七天的七。”

5.屬於塞外人的風情

看完信件，七步拉著我上了頂樓。

躺在屋頂上，仰望著天空一寸寸的變亮，月光一點點的出現。

這裡寂靜的彷彿能聽到我跳動的心跳聲。

“黎明。”他突然叫我。

“怎麼了？”我嗯了聲看向他。

“你有別的名字嗎？”

“別的名字？”

“嗯。”

“也許以後會有吧？我不知道，我做不了主。”我的雙手墊在腦後，回過頭看著星空。

許久沒有人說話，我又轉過了頭，就見七步正定定的看著我，見我看他才轉回了頭。

“到時候記得寫信給我。”

他又說:“黎明，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喜歡”我不明所以的回答。

“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取這個麼？”他停了一下:“因為黎明是墮入黑暗後最後一絲光芒，寓意著救贖，新生。”

“我猶豫了很久，才給你訂下的。”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所以我換一副面貌。”

“我知道你會過得怎樣，開不開心，有沒有人拋棄你。”

“但這些絕非是我一手造成的，也與我無關。”

“我不知道的是，你為什麼會那麼瘦，你為什麼會那麼小心翼翼，你為什麼會討厭你的眼睛。”

你為什麼和我想的不一樣，眼裡不是自信而是討好。

“世間還是辜負了我。”他開口。

“我認為你在那生長，會開心快樂，無憂無慮。是我錯了，我應該早來找你的，至少不是自以為是你過得很好，而等你過來。”

他吐出了很多話語，像是發洩似的說出心聲。

我看了會他，“我過的很好，吃食無求。”

“也僅僅是吃食衣著。”

“我帶你走吧，去別的地方。”他語氣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我沉默分刻，開口要說話時，他搶先了我一步:“也對，你不會那麼心狠的跟我走一走了之，你還有家人。”

他說的對，真要我說，繞來繞去表示意思也與他相差不大，不如不從對方口裡說出。

我們相顧無言的看著星空，腦袋裡出奇的雜亂一片，優美的風景在此時也成了擾亂思緒的罪魁禍首。

塞外的夜晚還是有點冷，與塞南相似的溫差大。

七步坐起身脫下了外套，披到了我的身上。

“還是有點冷的，彆著涼了。”

我把外套扯上了些:“謝謝。”

聞言他的雙眸眯了眯，他湊近了些我，一隻手撐著腮，另一隻揉了揉我的頭髮。

“不要說謝謝。”

“申謝。”

“也不要。”

“謝承。”

“……”

時光在此時流逝的飛快，像是在催促我進了夢鄉。

我沒忍住眯著眼睛打了個小盹，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聲音，下一秒一雙手貼在了我的背後和腿上，我騰空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沒睜眼憑直覺環住了他的脖子。

他輕笑一聲。

他抱著我離開了屋頂，下了樓，來到了一個房間。

他將我的外套脫下拿開拖鞋，將被子蓋在我的身上，替我掖好被角。

他俯下身子在我的眼睛上留下一吻，笑著看裝睡的那人紅透的臉，退出了房間。

這間房間本來是七步的房間，來了親愛的來客，他願意去別的次臥借睡一晚，或許可以與對方同睡一間，但看對方太終於害羞了，他還是決定先把那個選項放放。

昏黃的電燈下，七步坐在木桌前，書寫著信件。

泛黃的信紙上洋洋灑灑寫了半頁紙。他將信塞進了信封裡，隨後拉開抽屜放了進去，便躺到床上了。

夜深時。

我從床上驚醒，冷汗從背後冒了出來。看著四周漆黑一片，我嚥了口唾沫，抓上枕頭。

兩樓有五個房間，我一個個的開啟，末了在倒數第二間找到了他。

推開門時，屋外正巧颳著大風將窗戶吹開。

撲通撲通。

一隻信鴿飛了進來，它嫻熟的飛到桌子前，用爪子拽開的抽屜，咬走了封信。

“哇哦。”我驚歎的看著這一幕，等到鴿子飛走才重新動了起來。

走到床邊，看著被子鼓起的地方，我小聲的開口:“抱歉了...希望你不會介意。”

我掀開一角被子爬上了床。

清晨第一縷陽光撒進臥室，窗簾被昨日的風吹開，七步迷迷糊糊的被曬醒。

他坐起身看著身邊背對著自已的男孩，腦袋迷茫了一瞬。

他搭上男孩的肩，把他翻了個身。

看著那張臉，他呢喃道:“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