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岱率先說道:飛花令,規則大家都知道,就是按照順序,填字寫詩。先用“風”字吧,咱們正好七個人。誰先來呢?

“我!”陳明心想,這次裝逼搶先,老子讓你們無路可走!“張兄,常兄,我覺得一人一句,太麻煩,不如我一人來14句,把風字從第1位,一直接到14位,如何!”

嚯!大家一起看傻子似的看著陳明。

“好大的口氣,如果你能,詩神就是你的!”常朝,一看這小子真狂啊,難道不知道張岱,方以智,吳梅村多牛嗎!

行,沒問題。張方吳三人滿口答應,這贅婿不講武德啊!看你小子如何裝逼!

陳明自然胸有成竹,“聽好了哈”

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卷地風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

昨夜秋風入漢關,朔雲邊月滿西山。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昨夜西樓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卻餘人物淘難盡,又挾風雪作遠遊。

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激。

簫鼓追隨春社近,衣冠簡樸古風存。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14句,我靠!什麼?這是!不管是常朝、張岱、方以智和吳梅村,還是常遠等圍觀的隨從,全都傻了!妖孽啊!

眾人看向陳明的目光全變了,嫉妒的,痛恨的,猜疑的,欣賞的,崇拜的,等等,各種目光都交織在陳明身上。

“嗯,我說完啦!常兄,常兄”連喊幾句,常朝張岱才恢復正常。“你寫的不是抄的”常朝不信的問道。“嘿嘿,你猜!”陳明挑逗著常朝。

“我再送你們14句花字令”陳明不願意和這小人多費口舌,“諸位聽好了”:

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春雪未銷。

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

茅簷長掃靜無苔,花木成畦手自栽。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活水源流隨處滿,東風花柳逐時新。

潯陽江頭夜 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沙上並禽池上瞑,雲破月來花弄影。

未必素娥無悵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

我去,要瘋啊這是!常朝,看著陳明像看一個怪物一樣,這他媽是人嗎!

張岱,方以智,吳梅村,特別是簫楚楚,面對陳明這些詩句,心中不禁疑問連連:陳明他是怎麼做到的?!

嘿嘿,趁你病要你命!“各位,我再來個月字令,給大家助興。”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裡鬥嬋娟。

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

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曉鏡 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昭陽殿裡恩愛絕,蓬萊宮中日月長。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還有誰不服,陳明環視四周!沒有人站起來了!

都大眼瞪小眼!

畫面十分整齊!

作為最強大腦的記憶力高手,儲備的知識遠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夠理解的。這三組14句飛花令,如果是現代人,弄出來並非難事,但在這個平行世界裡,這些詩句他們都是第一次聽到。顯然,陳明這次裝大了,裝過頭了。至於怎麼圓回來,陳明暫時沒有想那麼多,見招拆招吧,大不了說小時候曾經遇到一個遊走江湖的神秘高手罷了。

念頭,往往就是須臾間就過去了,1秒鐘的念頭能想很多事了。所以,陳明低眉裝逼的幾秒鐘內。他引起的頭腦風暴直接掀翻周圍所有人!常朝張岱他們看陳明的眼神太複雜了,震驚中帶著疑惑,疑惑中帶著不服,不服中帶著好奇、好奇中帶著不信。

常朝第一個回過神來:“陳明,這些都是你搞的鬼!我才不信呢!”

張岱也不服氣地問道:“陳兄,這些詩句我都沒聽過,可你怎麼證明是你寫的?”

“就是就是,你怎麼證明啊?”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還是張岱腦子好使,凡事都得講證據。

常朝看著蕭楚楚說道:“蕭楚楚,你有陳明寫這些詩句的證據嗎?”這小子可真麻煩,不過也挺聰明。要是蕭楚楚拿不出陳明作詩的證據,就算陳明真有也沒啥說服力啊!自已證明自已可沒用!這要是你媳婦都提供不了證據,那陳明作弊的事可就板上釘釘了。一個撒謊還愛裝的贅婿,蕭家可丟不起這人啊!只要把陳明……設法趕出蕭家,常朝還是有機會追到蕭楚楚。

“我可以作證,這些就是陳明寫的!”蕭楚楚說什麼也不能讓陳明在這裡出醜,哪怕這個贅婿是爺爺臨終前指定的,還立下遺囑,必須讓陳明入贅蕭家成為姑爺,蕭家的家主之位才能傳給蕭楚楚的父親蕭伯。她自已雖然萬般不情願,至今都不和陳明同床,這已經是她對這件事最後的抵抗了!但是,絕對不能讓外人欺負陳明,這是她的底線!

“燕紅,把姑爺昨天寫的詩,念給他們聽聽。”

“好的,小姐。你們聽好了,這是我家姑爺昨天寫的。”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

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全場一下子安靜下來,畫面並沒有靜止哦。只有那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張岱,作為詩社的老大,他還真沒見過這首詩。不過他也很快看出了這首詩的巧妙結構,心裡暗自尋思著,這樣的意境他可寫不出來。想到這,張岱第一個開口打破了沉默。

“陳兄,真是才華橫溢,在下佩服!”張岱站起身來,對著陳明深深地鞠了一躬。

“諸位,陳兄的詩,妙啊。前兩句以記言的方式詢問從家鄉來的友人,後兩句則僅問寒梅是否開花一事,出人意外。抒發了詩人對故鄉親人和與風物景色的思念。此詩化複雜為單純,變質實為空靈。全詩平淡質樸,卻詩味濃郁。看來陳明兄是想家了啊!”

家,那可是陳明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呢。沒錯,穿越前,陳明的老婆溫柔可愛,父母兄弟歡聚一堂,那叫一個其樂融融。可張岱說的這個家,是陳明穿越到這個平行世界後,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的人的家,在京城郊區,一個破落小院子裡的家。至於這個父母,陳明還沒見過呢。因為他一穿越過來,就在蕭家了,還成了蕭家的贅婿。原主的父母,陳明在魂魄融合時有點模糊的印象,但也不多。找個機會回去看看原主父母,說不定就能弄清楚他當贅婿的原因啦。

“哈哈哈,一個贅婿,還想家呢!蕭家才是他的家吧!大家說是不是?”嘖,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陳明的沉思。

“常朝、方以智、吳梅村。諸位,不管陳明啥身份,他的詩詞水平可都在你我之上呢,甚至超過當今文聖顧先生。所以還請各位注意一下言辭,別丟了文人的臉!”

張岱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大家都知道他是當今文聖顧先生的學生,還深受顧先生器重呢。

“行嘞,張兄。聽你的,那今天就先這樣,散啦!”常朝話一說完,就帶著常遠等富家公子哥,轉身離去。

“哎!等會兒,這詩神到底是不是陳明啊?剛才定的飛花令規矩還算不算數!”方以智、吳梅村等人,眼看著常朝往外走,急得連忙喊起來。

“別叫了!我力推陳明當復社詩神!”張岱說完,衝著陳明作了個揖,轉身離去。方以智、吳梅村也應和著:“哦,好的,那我也推陳明。”其他人見狀,只能跟著附和:“嗯,好的,陳明詩神,詩神陳明。”一邊唸叨一邊回家去了。

蕭楚楚驚訝地看著陳明,這可是自已的丈夫啊!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不行,一定要問清楚。

“你說,你這是從哪兒抄來的?”

“我要是說,小時候遇到一個四處遊蕩的神秘高人,你肯定不信,但事實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吧!”

陳明說完,也朝門外走去。

“姑爺,姑爺,車在這邊呢!”燕紅興奮地喊著,她兩眼放光,覺得陳明的形象瞬間高大了起來。

就這樣,車上沒人說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陳明心裡犯嘀咕:回家這關可不好過啊!

沒想到,回家後,家裡異常安靜,蕭楚楚並沒有找他麻煩,而是去了她爹的院子,一直到晚上都沒回來。陳明一個人待在西廂,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呆在自已屋裡,陳明讓自已冷靜下來,開始回想今天的情節,心想:最強大腦的賽手習慣得改改了,不能這麼衝動啊!這不是傻嗎,原主有這麼厲害嗎?這不是暴露了嗎!得趕緊想辦法回去一趟,和原主父母串通好,不然,江湖高手是誰啊!可自已用什麼理由回去呢?另外,現在蕭家恐怕已經派人去家裡核查了吧。還有常朝、張岱、方以智、吳梅村等人,哪個是好惹的啊!怎麼辦!唉!就這樣,陳明在胡思亂想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