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秦晚晚擔心地看著她。

林子桉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先去吃飯吧。”

顧時嶼在旁邊看著她皺了皺眉頭,終是沒開口。

飯間林子桉一直心不在焉,一向喜歡吃的她對桌上的許多美食熟視無睹,只是一直盯著眼前的白米飯發呆。

其餘三人看出她不在狀態,都默契地沒有開口,吃完飯後就回到了民宿。

三人商量後將返程地票改到了明天上午。

第二天一早,林子桉看秦晚晚還在睡,她去隔壁找到顧時嶼,抱歉地說:“顧時嶼,我可能需要先回去了。你幫我跟他們說一下好嗎?”

顧時嶼沒答應,跟她說:“我們已經把回去的票改到了今天上午,你沒看見嗎?”

林子桉懵了,她只想早點回去,完全忘了車票改簽的事情。

顧時嶼看她一臉迷糊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還真是智商堪憂,好了,回去收拾東西吧,一起出來的當然要一起回。”

又是八個小時的車程,只是和來時不一樣,歸途的林子桉不再嘰嘰喳喳,一路眉頭緊皺。

記憶中一向溫和有禮的父母好像幾乎沒有為什麼事情臉紅過,更遑論是鬧到離婚地步的吵架。

林子桉印象中,父親對母親向來都是順從遷就的,也未曾見過他對母親有任何不耐,只是偶爾會和她抱怨母親的囉嗦。而母親更是鄰里間公認的賢惠文雅,識大體,待人一向和氣,對父親也未曾表露過有何不滿。

林子桉內心十分不安,恨不能立馬飛回家瞭解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在愛中長大的孩子,父母給予了她寵愛,給她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生活,更是給了她最大的尊重。如今碰上這樣的事情,難免慌了神。

秦晚晚擔心她,但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是抓著她的手,試圖以此緩解她的焦慮。

一出高鐵站,林子桉就想打車往家裡趕,但顧時嶼攔住了她。“我已經預約了網約車,司機在站外等,我送你回去。”

林子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拖著行李箱就往出口走。

顧時嶼和另外兩人打了個招呼,跟上去了。

車上,林子桉還是沒說是什麼事情,顧時嶼也沒問。一路寂靜……

下車後,林子桉跟顧時嶼說了聲謝謝,就往家裡跑。

走到家門口,一片寂靜,好像並沒有人在家。

林子桉拿出鑰匙開門,進了客廳發現父母都坐在客廳,誰也沒有說話。

兩人看見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林子桉有些意外。

“安安?你怎麼……”最後是林父先開了口。

林子桉沒有回答林父的問題,選擇忽視了父親話語中的無措。她看向了桌上兩個紅的刺眼的東西。

“安安……”

“安安,媽媽想跟你聊聊可以嗎?”林母打斷了想要開口的林父。

林子桉將視線從桌上移開,看向看著她的母親,點了點頭,跟著她進了房間。

二十分鐘,於林子桉來說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待林子桉回過神來,房間裡早已沒了母親的身影。

林子桉忽然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她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家。她的腦海中又浮起母親方才的話。

“安安。能聽媽媽跟你說說嗎?”

“嗯。”

“媽媽跟你爸爸原本是大學同學,那時媽媽有一個很喜歡的男生,也是我們的同學,我們很幸福。你爸爸是他的室友,我們時常碰見,關係也不錯。那時候,我以為我會和那個男生步入婚姻的殿堂,直到有一天,我找不到他了,也沒有了他的訊息。我去找了你爸爸,你爸爸告訴我,他出國留學去了。”

林子桉眨了眨眸,看著她。

她繼續說,“那時的我覺得天都塌了,整天渾渾噩噩,也是那時候,你父親每天都在關照我,帶我走出了那段黑暗的日子。後來你父親說喜歡我,出於感恩,我答應了和你父親在一起。就這樣,我們順理成章地有了接下來的生活。直到三個月前,他出現了,他告訴了我當初他發生的一切。”

“安安,我知道我這樣有違人道,也知道這樣傷害了你父親和你。但安安,很抱歉,媽媽並不能放下他。對你父親,我一直把他當親人,我們之間終歸是沒有我想要的愛情。”

“安安,媽媽不求你能理解,能原諒。但媽媽希望你相信,我永遠都是你的母親,不管媽媽以後在哪,只要我的安安想媽媽了,隨時都可以見到媽媽,好嗎?”

林子桉始終都沒有開口,也不知道是否將她的話聽進去,只是一直都愣愣地坐在床邊。

良久,門口傳來推門的聲音,林子桉的手邊有種毛茸茸的觸感,是柚子。

幾個月過去,小奶狗已經長大,要林子桉一雙手才能將它完全抱住。

柚子或許是感受到了姐姐的心事,主動趴在了林子桉身邊,不吵也不鬧。

林子桉抱住它,哭了出來。

房外,林父聽著房間裡女兒的哭聲,痛苦地用手遮住了臉。

林子桉哭了一會,原本放肆的哭聲逐漸轉為嗚咽聲。

她哭得小臉通紅,眼淚掉進了柚子的毛髮裡,還一抽一抽地跟柚子說:“柚子,我沒有媽媽了。我們同病相憐了。”

柚子小聲地“嗷嗚”了一聲,算是對她的支援。

林子桉從進房間後就沒出去,她把自已關在了房間裡,一直在寫寒假遺留的作業。

直到林父敲門叫她出去吃飯,她才有了動靜。

餐廳,林父欲言又止,林子桉看出來父親的不安。主動說:“爸爸,我沒事,讓我自已靜靜吧。”

林父點點頭,沒再開口。

接下來幾天,林子桉都在瘋狂補作業,連秦晚晚叫她出去玩她也沒有答應。

秦晚晚感覺到了不對,問她發生了什麼,她也沒說。

秦晚晚沒轍,將林子桉的不對勁告訴了顧時嶼,於是幾人默契地沒再去找林子桉。希望開學的時候她能夠緩過來。

然而,真的到了報到的那天,顧時嶼發現林子桉好像比原來安靜了不少。

她還和以前一樣會和同學打招呼,開玩笑,上課認真聽講。但顧時嶼就是覺得她不對勁,她好像少了幾分活力,丟了幾分生氣。

顧時嶼問她怎麼了,她還是不開口,不說有事,也不說沒事。

顧時嶼被她這樣的態度整的有些煩躁。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解決。

直到有一天大課間,他被秦晚晚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