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她父母離異了。可能是因為這個讓她最近有些反常。“

她擔心秦晚晚會有什麼事,去找了林子桉的父親,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好,我知道了,這幾天注意一下她的情緒吧。”顧時嶼有些意外,但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下午體育課,老師顧及天氣比較冷,讓他們做了個熱身運動就讓體委搬了器材出來,讓他們自由活動去了。

顧時嶼看著坐在林子桉,思考了一瞬,朝她走過去。

“林子桉,去跑步嗎?鍛鍊一下。“

吳婷婷以為她不會答應,沒想到林子桉直接點頭了。

兩人向跑道走去,在跑道上碰見許蕭南,聽說他們要跑步,提出和他們一起。

跑了幾圈,許蕭南覺得有些費勁了,放緩了腳步,“你們不累嗎?林子桉,你什麼時候這麼能跑了。”

林子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加速跑了過去。

被甩了的許蕭南覺得莫名其妙,沒再跟上。

一直跟在林子桉旁邊的顧時嶼在第七圈的時候把她攔了下來,也沒主動說話,卻是在她緩了一會後把手裡的水給了她。

“謝謝。”

“沒什麼,一瓶水而已。”顧時嶼大大咧咧地笑了。

林子桉氣息還未平復,靜靜地看了他一會,拿著水找吳婷婷去了。

顧時嶼沒再跟上去。

最寒冷的那段時間過去,接下來的時間就會走的很快了。

南城的春天來的悄無聲息,南城一中高三學子們對高考的悄然逼近也並未察覺。

時間轉眼來到百日誓師。

一中的百日誓師,格外隆重。是誓師,也是成人禮。

百日誓師要求家長到場,林子桉接到通知後陷入了沉默。往年關於學校的食物,都是她母親參與的。但今年……林子桉有些無措。

她回家跟父親說了這件事情,但幾乎沒有參與過這種事情的父親有些茫然。

不知是因為沒經驗,還是因為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第二天百日誓師現場,人海如潮。林子桉在運動場入口惴惴不安,她擔心父親應付不來,也為和父親一起參加這樣的活動感到不自在。

父女兩自從那次事後便少了許多交流,林子桉不知要怎樣去面對如今的家。

過龍門,讀誓詞,戴禮帽,閱憲法……

顧時嶼作為學生代表領誓:

我以青春的名義宣誓

不負父母的願望

不負恩師的期望

不負母校的厚望

奮戰一百天,讓理想在六月飛翔

奮戰一百天,讓智慧在六月閃光

讓滿意寫滿父母滄桑的面龐

……

我用青春的名義宣誓

百日之後,讓夢想煥發燦爛的光芒!

一套流程下來,林子桉真正感覺到,自已真的長大了,離應該自已做選擇的日子也不遠了。

會後,林子桉送林父出校園,林父有些感傷,“安安,你長大了,不再需要爸爸做些什麼了,爸爸只能在身後支援你了。”

林子桉上前抱了抱他,“爸爸,謝謝您,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回去吧,今天我想吃你做的紅燒肉了。”林子桉笑著說。

林父聽著她的話,頻頻點頭,“好,好,好,爸爸回去給安安做紅燒肉。”

林父走後,林子桉也回了教室。

“林子桉,老楊讓你去辦公室找他一下。”班上同學在門口碰見她。

林子桉來到辦公室,“楊老師,您找我?”

“林子桉啊,老師這裡有一套數學題給你,都是有些難度的,距離高考只有一百天了,老師希望你的成績能夠更進一步。”

“啊?”林子桉有些不解,以自已半吊子的水平,老楊是怎麼敢把這套卷子給她的?

好似看出了林子桉眼底的疑惑,老師再度開口,“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些難了,所以我想你去問問顧時嶼,讓他輔導一下你,你們兩個人把它搞定應該不是問題。”

這下林子桉明白了,點頭答應了,說了一些感謝老師的話,出了辦公室找顧時嶼去了。

回到教室,顧時嶼在寫英語複習卷。她把那套卷子放在顧時嶼桌上,說:“顧老師,老楊要我請教你,咱們倆把這套題做完。”

顧時嶼看著林子桉,有些詫異,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說過話了,這樣有生氣的林子桉,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好,那就還是晚自習時間吧,最近的任務有些重,我們定在最後一節晚自習?去圖書館?”顧時嶼說話時眼睛看著林子桉,眼底浮起絲絲笑意,似星光微閃。

林子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扔下一個“好”就轉過頭去了。

顧時嶼發現,林子桉好像還是那個林子桉,她只是偶爾會開玩笑,會有些小胡鬧。大部分的時間她依舊安靜,眼中只有學習和成績。顧時嶼找不到原因,只能將它歸咎於高考在即,林子桉想要有一個好成績。

高三下學期,林子桉成績得到了穩定,年級前五。她的數學不再拖她後腿,也不再讓老師頭疼,甚至可以與她的英語比肩。

老師們為林子桉的進步感到高興,但作為林子桉最好的朋友,秦晚晚有些擔心她的狀態,覺得林子桉自從寒假過後就有些過於拼命,過於安靜。

她多次想要找林子桉聊聊,但都被林子桉以學習為由拒絕了。

直到高考前一個月,一個難得的週末。秦晚晚去醫院看望身體不適的家人,在那裡碰見了林子桉。

“安安?你怎麼在這裡?你哪裡不舒服嗎?”

林子桉看見她慌了神,“沒事,只是來做個體檢。”

“體檢?結果怎麼樣?報告給我看看。”

林子桉本想拒絕,但秦晚晚早看出她不對勁,趁她不注意直接拿了她藏在背後的東西。

是一張診斷書,前面許多專業術語她看不懂,直接看到最後。

“輕度抑鬱……”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子桉。

林子桉被她的動作嚇到了,回過神後想要解釋,“晚晚,我沒事,只是心情不太好,再說了,只是輕度而已,很容易會好的。”

秦晚晚聽不進去,抱住了她,“安安……”

“晚晚,這件事情,能不和別人說嗎?周轍也不能說哦,我不想其他人知道。”林子桉開口。

秦晚晚鬆開她,“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我說,不開心了就找我,好好吃藥,好好生活。”

林子桉點了頭,秦晚晚才放過她。

顧時嶼覺得更奇怪了,最近秦晚晚往他們班的頻率好像出奇地高,問她為什麼她又只是說想向林子桉學習靜心。

這樣的感覺一直持續到高考前一個星期,顧時嶼發現林子桉沒有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