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那陳林在驛站裡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腦中胡想。剛才見了歐陽闊和那崔穎秉燭夜遊,心中不悅。

“那歐陽闊‘假男人’一個,只會附庸風雅卻有美女作伴。我陳林堂堂丈夫,自幼立志為國建功卻如今依舊形單影隻。這世道是怎麼了,那天下美女卻只愛那種人不成。可見天下風氣受南北兩朝之禍深矣!”

那陳林正在苦思,卻忽聽聞窗外有動靜,似人腳步之聲。便靜靜地起身了,倚靠在窗邊,開啟一條小縫,向外看去——

此時天色稍亮,有兩三個人身著長袍,看不清樣貌,偷偷摸摸地向韓東南歐陽闊所住驛站而去。

那陳林默不作聲,卻偷偷出了門,想躲在幾人身後,看看這幾人究竟想幹何事。

那三個人到那韓東南驛站前,各自掏出一物,形狀像笛子。三人各自吹起那東西,一股股粉末煙霧便從門窗縫隙裡鑽進屋去。

“師兄,我們站立過遠,這毒能飄進去起作用嗎?”

“那韓東南是絕世高手,站得再近些,必定被他發現。到時候,別說下毒,你我三人性命難保啊!這毒粉是從貪狼雙煞那裡買來的,加上陰陽笛,如此距離,定叫那韓東南一行人好受!”

那陳林聽了,知道這三人是來下毒的,內心又是一陣掙扎——

那韓東南一行人如此必死無疑啊!

算了他們幾人死活與我何干?

我雖看不慣歐陽闊,但那趙平被我無端所圍,何況屋裡還有個女子啊!

救是不救?

那陳林還在想著,那三人轉頭就走了,陳林卻沒有進屋去救歐陽闊那幾人,而是徑直去追著那三人。

那三人不走石階,卻走山間小路,向山上方向而去。

那陳林憑深厚內力和赤霞心法,快步躍至那三人身前,轉頭道:

“天還沒亮,幾位何必快走呢?”

那三人見陳林裝扮,看不出門派,以為是哪路閒人,便道:

“哪裡來的小輩,竟敢擋住我青城劍派的去路?”

“哎呦!我還沒問,你們倒是自已招了。那你們青城劍派為何給崑崙劍宗韓東南一行人下毒啊?難道不曾聽聞太白風雪掌門禁止私鬥的規矩?”

那三人見下毒之事被陳林看見,頓時起了殺心,一齊掏出陰陽笛,向陳林攻來。

那陳林未曾帶著龍虎雙鞭,卻只一掌發力,便將三人打飛。

那三人被擊至空中。忽見空中又飛一人影,身法古怪,轉瞬之間,竟將三人輪流接下。

那陳林見狀心想,這人必是個掌門級別。

不錯,這人便是青城劍派的掌門人,天恆子。

那天恆子見陳林出手不凡,自已又看不出來門派。便裝模作樣,向陳林行禮道:

“少俠勿驚,我弟子做事衝動,叨擾了少俠,少俠何必動手呢?”

“你是何人?”

“在下是青城山天恆子。”

那陳林一聽,心想,果然不錯,我如今看見這三人作惡,即使現在脫身,將來也必定被他們滅口,倒不如試一試這不入劍宗的青城山到底如何。便道:

“原來是青城劍派的掌門啊。你御下不嚴,縱容弟子害人性命,卻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是何道理?”

陳林敢如此說話,到底還是憑藉著靜安大師傳給自已的深厚內力。

不論中外,不論古今,實力永遠是最有分量的無聲語言!

那天恆子聽到陳林如此說話,便知道是自已手下做事馬虎,被陳林抓了個顯現。那現如今也決不能讓陳林跑了。

天恆子道:“少俠如此氣盛,不如來領教領教本掌教的化骨蝕魂笛!”

一邊說,一邊從背後去拿那笛子。猛得一下,向陳林攻來。

那陳林沒有武器,只得徒手抵擋,迎面發一掌。

笛子碰上那掌的一瞬,那天恆子感到一震,頓時頭暈目眩,便及時跳開了。

那陳林收掌之時,感到手心一痛,一看,那手心和笛子相碰部分竟然已經開始潰爛!便及時調內力護住手掌。

“你這堂堂掌門,豬狗一樣的做派。”陳林對那天恆子嘲諷道。

那天恆子道:“少俠如此內力,天下少有,不知是哪一名山,哪一門派?”

“無山無派!”

“那少俠可否願意加入我青城劍派?少俠若願意來,便是本派第一大弟子。”

“呸!我跟你怎樣?學習如何下毒暗算?你這小人功力連我都不如,也敢佔著名山,自稱掌教?”

那天恆子一聽,臉一黑,道:

“既然少俠如此堅持,那便怪不得我了。”說罷,將那化骨蝕魂笛一立,吹了起來。

魔音噬魂,化骨三分!

那陳林耳朵頓時響起千萬旋律,只聽得自已渾身沒勁,頭疼欲裂,好像頭風犯了一般。

此時那龍虎雙鞭竟從樹叢中飛來,插進陳林面前的地裡。

那陳林眼前漸漸出現了幻覺,自已咬著牙,靠著面前的龍虎雙鞭撐著,發力站立起來,同時默唸赤霞心法口訣,運氣周身。

霎時間,陳林身邊顯現出來一層霞光,那魔音便難以到達陳林身邊了。

那天恆子見狀,也不再吹笛,依舊握著那化骨蝕魂笛的一端快步攻來。步法身形詭異至極!

那陳林根本看不清,只見天恆子那殘影還未消失,真身便瞬移至陳林身邊。陳林只得憑藉深厚內力硬接這一招。

天恆子雖然兩次進攻都被打退,但已然判斷出陳林只有內力,並無招式功法與其深厚內力相互配合。於是看向陳林,邪魅一笑,道:

“少俠莫驚啊!殺招現在才開始!”

再起詭異身法,躍至空中,一時之間,那天恆子竟然分出八個殘影向陳林攻來,這是那天恆子的一大絕招——霧絕八步!

那陳林從未見過,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只得慌忙起風雷鞭法——

“戰鞭攜風雷,龍虎扭永珍!”

此擊雖然招式平常,但在身後的內力加持下威力早已和先前對戰歐陽闊時有天壤之別!

風雷鞭法擊出的氣浪打散的都是那殘影,天恆子已神不知鬼不覺地移到了陳林的身後。

猛得一擊,化骨蝕魂笛打中了陳林背部,那陳林背後的衣服已經瞬間爛出一個窟窿!

陳林受了一擊,趕忙提鞭回防,向那天恆子打出風虎雷龍。

一龍一虎便衝向天恆子。但那天恆子畢竟是掌教級別的強者,再起霧絕八步,使得陳林的龍虎氣團撲空了。

那陳林背後面板開始潰爛,便想著速戰速決,見自已近身佔不了便宜,於是和對付歐陽闊時一樣,拉開身來遠攻,起風雷鞭法另一招——

“疾風猛烈迅雷變,龍上九天虎下淵!——天淵風雷鞭!”

龍虎雙鞭迅速揮舞,不斷髮出氣刃,向天恆子攻去,那天恆子一看此招如此粗糙,便再起霧絕八步,一邊躲閃一邊靠近陳林,伺機再攻。

誰知天恆子越是向前,那陳林揮鞭速度就越快,氣刃就越快越密集。那八道殘影被氣刃打散,陳林看準時機,發風虎雷龍!

那天恆子束笛防禦,卻不料這風虎雷龍內力過強,自已被擊退,險些沒站穩腳跟。

“天恆子你一代掌門竟然會被我一個小輩擊退,真真是羞恥至極!我不跟你玩了,天快亮了,我還要參加劍道大會的開幕,回見!哈哈哈哈哈哈!”

那陳林說罷,起輕功而去。留下天恆子和他的三個弟子在原地。

陳林雖然手掌,背後皆被天恆子的化骨功所傷,但他及時封阻並未使腐爛擴散開來。此戰,陳林雖然和天恆子未分勝負,但已然是十分高興。

心想,那一派掌教和我的實力也不相上下嘛,看來我憑藉此內力可以獨霸天下了。

於是忘了自已一夜沒睡,奔波太白山間,在空中行進之時,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被夜遊方歸的歐陽闊和崔穎兩人聽見。

“哎!那不是陳林大哥嗎?怎麼在天上大笑啊?”那崔穎問。

歐陽闊雖然疑惑陳林行動,心裡咒罵,那陳林是個傻鳥。但礙於崔穎,便答道:“可能是碰見高興的事了吧。”

年少得意,鋒芒畢露,此時陳林看著升起的朝陽,意氣風發,猶如飛龍一般傲遊四海蒼穹。這正是——

金龍凌雲藐旭光,風發意氣掀九洋!

一朝得勢心狂傲,怎知來日苦中長。

那歐陽闊告別崔穎回到驛站,卻發現趙平,韓冬雪和韓東南三人皆昏沉死睡,任人搖晃喊叫都醒不了,那歐陽闊便猜想有人下藥了。

但有這樣的下毒之時機,卻不為毒死,只是讓其昏睡,這是怎麼回事?

那歐陽闊一時想不通了。

忽然聽見外邊有人喧鬧,別猛然想起那劍道大會的開幕就在今天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