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軍士正聊得起勁兒,前軍卻忽然停止行進,兩人便不言,向前望去看發生了何事。

胡咄葛和另一校尉本在前軍騎行,只見哨騎來報,前方到達孤鷹澗口。胡咄葛這才命令全軍停止行進。

張固原走的是南下的老路,對地形比較熟悉。但胡咄葛是另闢蹊徑,走小道北上。這顯然是張固原提前安排的。

由於未曾走過此路,只能靠地形圖指路。地形繪本上標註此地是孤鷹澗口,加上哨騎來報,胡咄葛見此地形狹窄,心生疑慮。

他環視四周,抬起頭來,望著天空發呆……

忽然,一隻老鷹從其頭上飛掠而過,一聲鷹唳,驚得胡咄葛的馬飛奔而走!

胡咄葛不得不棄馬躍下。那受驚之馬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跌下懸崖,落入澗中,不知是摔死還是淹死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胡咄葛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向前軍喊到:

“再來個兄弟給我牽匹馬!順便把地形繪本捎過來!讓我再看看!讓兄弟們先修整一下吧!”

胡咄葛看地形圖,發現孤鷹澗地形險要,料定會在此處遇敵。再看地圖,看見孤鷹澗裡還有一條岔路,他靈機一動,頓時心生一謀。

“讓兄弟們再備一輛囚車,與原囚車並行,兩囚車上覆蓋黑布。一會進了孤鷹澗口全軍下馬,牽馬行走,不準交談。走到岔路口時,聽我指揮,兩營分開,各帶一囚車,過了孤鷹澗後再匯合。”

“但是,胡咄葛,這樣安排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會有歹人前來劫囚車不成?”另一校尉問道。

“哎呀!我的老哥!你看我的馬都被鷹叫給嚇死了,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咱們追了他那麼久,全軍將士背井離鄉,風餐露宿,要是讓人劫走了,可如何是好?你是不知道啊,我聽張都尉說,這歐陽闊現在可是無量劍譜的唯一線索。他可是個香餑餑呢!很搶手的!”

“行吧行吧,看你叫我一聲老哥,就聽你的。”

說罷,全軍下馬進孤鷹澗口。峰迴路轉,眾人這才看到孤鷹澗之景:

兩岸峭壁,一條窄道通南北;路下深水,蛟龍可住不見底。孤鷹天上飛,屍骨澗裡埋。方圓不見林木生,只有紅日雲上懸。鐵軍到此也難過,俠客須知人難行。

“真險啊!若是我不棄馬,我必死!我必死啊!”

胡咄葛嘆道。

他轉念一想:澗內與我所想不同,兩岸並無樹木且過於陡峭,人根本難以立足,談何伏擊,難道真是我多慮了?但過了此地,前面再上官道,賊人若想劫車豈不更難,我還得多加防範。

……

此刻在胡咄葛軍隊視野之外,遠處峭壁之上,孤鷹飛過巨石,那巨石背後橫插著一把大劍——那劍奇大無比,與人同寬,與人同長。劍上站著兩人,凌空於萬丈深淵。

那兩人不是凡人樣貌:

一人穿草鞋,戴斗笠,粗布麻衣蔽體,身材魁梧,還比八尺高一頭,胳膊碗口一般細,怒目圓睜,活像羅剎鬼,身後所背開天斧,似有雷霆萬鈞之威力,

另一人穿布鞋,也是粗布麻衣,飄零大叔短髮吹,雙目之間一疤起,和那羅剎一般高,殺氣比他更凜然,可憐此時只一臂。

“哎!一隻手,你還能站住不,別掉了下去。”那巨斧羅剎先問道。

“小聲點傻子,被那個突厥人聽到怎麼辦?還有,趙平,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一隻手’。”獨臂人說道。

背斧趙平卻憨厚一笑,道:

“離的這麼遠,那突厥人怎麼可能聽到。說正經的,你想好怎麼動手來救我歐陽賢弟?”

“還歐陽賢弟,歐陽闊這輩子遇到你也算是倒了大黴了。你聽好,他們弄了兩輛車,我也不知道歐陽在哪輛車裡,一會前面會有分叉路,我們只有兩個人,必須在軍隊分開之前行動”獨臂人道。

“屁!韓東南,虧你還是天下重劍第一人,你就這樣想事兒?你能說點我不知道的嗎?”

“唉,那你再聽。那突厥人用的應該是武德初年的地形繪本,和現在的繪本相比只有一處缺漏。在那岔路口前有一百米木吊橋,在老繪本上沒有標識。那突厥人不曾走過此處,他定然不知。我們兩個便在那裡動手。”

“那你要怎麼幹?”

“就那樣幹唄,但是你歐陽賢弟能不能脫險還得看他自已的本事了。”

“什麼意思?”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