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晴兒的應和聲,兩人漸漸走遠。

任夏走出假山,眸光微動,沉思片刻,便轉身緩緩蹲下,俯身鑽進了剛剛發現的狗洞。

“好霸道的藥效!我竟一點內力都使不出了。”

“想不到我堂堂青霄閣閣主,竟淪落到鑽狗洞的地步!”

任夏吃力的從狗洞爬出,無力地拍了拍泥土,搖搖擺擺地鑽進了人跡蕭條的小巷,片刻不見了蹤跡。

“王爺!屬下辦事不力,讓那廝給跑了!還請王爺責罰!”

阿強低頭,作揖行禮,對面的傅蕭手裡拿著茶杯漫不經心地搖晃著裡面的茶水,眼中晦暗不明,不似剛才荒誕,屋內的女人也早已不知去向。

半晌,傅蕭開口道:

“中了綠絡玉的毒都能讓他給跑了?那人什麼來路?可有頭緒?”

阿強沉思片刻,額間冒出細細的汗珠,想起剛才的過招,那個人武功不低!

功法更是詭異霸道,招式也不似那個正經門派所出,卻亂中有序,招招相扣,若不是其受傷的緣故恐怕連自已都不是對手!內心一陣後怕,便緩緩開口道:

“那人武功詭異,在屬下之上!不似朝中之人,也不像是屬於江湖名門派系!”

傅蕭靜靜聽著阿強的敘述,搖晃的茶杯中倒映出他晦暗的神情,目似劍光,深邃犀利。

“抓回王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阿強趕忙退下,走到屋外,看著皎潔的月亮慢慢被烏雲掩蓋。

這京城怕是要變天了!

銀月高掛,波光粼粼的湖面閃爍著細碎的銀光,樺樹婆娑,月影遍地。

任夏踏著月光,拉著長長的影子,一手握劍,一路跌跌撞撞,勉強著走到青霄閣的樓梯前,終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該死的狗賊,卑鄙小人!居然在簪子上塗毒!任夏在心裡痛罵了傅蕭一萬遍,只想有一天將這狗賊千刀萬剮!

“閣主?快!快扶閣主進去!”

一守門弟子看到門前的人,本以為是哪裡來的死鬼流浪漢,正想著提起來扔出去,取下面紗後卻發現是自家美麗善良的閣主大人,便趕忙招呼起了另一名弟子。

任夏渾身發冷,腦袋昏昏沉沉,恍惚間彷彿又回到了那間破舊的茅草屋內。

“孃親!”

嬌嫩的聲音突兀地迴響在本就不大的茅草屋。

八歲大的任夏,小小的體格,站在門前怎麼也擋不住那日屋外的烈陽。

強烈的日光照進屋內,陽光下的母親卻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胸口的匕首周圍彷彿還在不斷滲出鮮血。

記憶中只有短短几步的路程,任夏卻走的格外吃力,每一步都彷彿踩在泥沼裡,每每抬腿都要用盡全部的力氣。

“怎麼又燒了?”

顧清民坐在床榻前,一手貼在任夏的額頭,一手在自已額間試探,又趕忙撈起旁邊盆中的毛巾,仔細擦拭起了任夏額間剛剛冒出的細汗,微擰的眉間是道不盡的溫柔。

任夏動了動眼珠,費力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顧清民白淨的臉頰,粉嫩的嘴唇,高聳的鼻樑,一雙格外惹眼的桃花眸更是秀目灼灼,靈動有神。

一睜眼就看到了這溫潤如玉的公子哥,任夏內心不禁泛起了微妙的波瀾。

“三天了!你可算醒了!”

顧清民見任夏甦醒便焦急的上前道。

任夏勾了勾嘴角。

“當然,我可不想將我的青霄閣落到你手裡。”

顧清民氣憤地撇了撇嘴。

“都什麼時候了?還貧嘴!你知道多危險嗎?這幾日要不是我那天山雪蓮,你早就趕去投胎了!”

任夏看著急到快要冒煙了的顧清民,鼓著圓圓的腮幫子抱怨自已,不禁有些好笑。

“我都饞你這口雪蓮好久了!得虧這次遇險了,不然怎麼吃的上你這隻鐵公雞的雪蓮呢!”

任夏邊笑著回答,邊費力地支起身子。

“受傷了就別亂動!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