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信十六年,新帝上位,時局混亂,社會動盪,流民四起,百姓苦不堪言,江山社稷搖搖欲墜。

碧海藍天,萬里無雲。

京城長華街,一說書先生放聲吆喝。“世事無常,這世間最令人惋惜之事莫過於江郎才盡,一敗如水啊!”

街上的百姓一瞅,見說書先生已擺好攤場,紛紛圍了過來。

“書接上回,各位請入座消費。”

說書先生笑眯眯地搖著手裡的摺扇,扇起了些許鬢髮。

“話說這傅蕭少年之時,征戰四方,戰功赫赫,遙想當年,一襲紅衣,馬尾高束,英姿挺拔,一馬一劍戰四方,單槍匹馬殺入敵營,不到一個回合便將對方首領的首級取了下來,十九歲時便被封地為王,成了天信最年輕的王爺。”

先生見眾人歡呼,微微勾起嘴角,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

一聲嘆息落下,“可惜啊!到底是少年心性,這才短短兩年便已迷失自我,沉迷美色,而今這王府內夜夜笙歌,奢靡至極,曾經盛極一時的京城傅家隱隱已是下坡之兆。”

任夏岔著躺坐在椅子上聽的津津有味,從口中取出瓜子皮,隨手扔在桌上,轉手搭上了蜷踏在椅子上的腿。

“你說如今這傅府能捋出多少油水?”

坐在任夏旁邊的顧清民聽到這話險些將口中的茶水一噴而出,趕忙理了理青衫,語氣裡滿是震驚。

“你莫不是又看上傅家了?”

任夏歪頭抓了一把盤中花生仁,高高扔起一個,待落下之時,張嘴接住。

“怎麼,不可以?”

這顧清民一聽更是震驚了,連忙將手裡的茶杯放在了桌上。

“姑奶奶!這傅蕭雖今時不同往日,卻依舊是不好惹的,你平時偷點小商小戶便罷,居然還有膽子把主意打到傅蕭頭上!”

任夏擰起眉頭,扔了一顆花生仁,不偏不倚地彈到了顧清民額間,惹得顧清民一陣驚呼。

“說話怎得如此難聽?什麼叫偷?我那叫劫富濟貧!劫富濟貧,懂不懂?”

抬手又給口中扔了兩粒花生,顧清民連連賠笑,拿起茶杯一臉恭敬地呈到任夏眼前。

“懂,我懂!嘿嘿,姑奶奶請用茶。”

吆喝聲此起彼伏,層層人群開外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一座停了許久的轎子緩緩放下簾子,車廂內的人勾了勾嘴角。

“王爺,去哪?”

轎旁阿強手持雙錘,恭敬行禮。

“回府”

“是”

入夜。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小廝敲著鑼,月亮高照,陰風陣陣,屋頂樹梢時不時傳來咕咕鳥的叫聲。

“老婆跑了,還遇上這鬼天氣!”

一陣寒風吹來,小廝碎了口唾沫,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便趕忙加快了腳步。

這時,只見一個人影竄動,“咻”的一聲,似箭一般,從小廝身後穿過,跳上了屋頂。

這小廝頓時眼睛瞪圓,汗毛倒立,腦子一熱,便直立立的站在原地,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

“俺……俺可不怕你昂……”

緩緩轉身,確認沒有人或者“鬼”站在自已身後時,便趕忙夾著鑼,吱哇連天的跑走了。

月色滿地,黑漆漆的樹葉被風吹的嘩啦作響。

而此時的黑影快速的穿過層層屋頂房簷,悄咪咪地潛入了一座王府別院。

“吧嗒!”

隨著一道極其細微的落地聲,任夏身穿一襲夜行衣,穩穩地落在了王府院內。

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任夏便向著主宅跑去。快速跑到窗前,用手指輕輕戳開了窗戶紙,一隻眼睛透過細縫仔細打量著屋內。

“嗯~別鬧!”

一聲魅惑嬌嗲的女聲傳來,任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屋內的男人卻微眯著雙眼,躺在女人懷中,愈發享受般扯開了女人胸前的絲帶。

衣衫散開,女人粉嫩的肚兜若隱現。

“還真是個放蕩的登徒子。”任夏在內心吐槽一句。

只見男人緩緩取下女人髮間的珠簪,一頭烏黑的秀髮也隨之散落,從男人敞開的胸肌劃過,女人笑得一臉嬌媚,無意間抬手將自已的外衣帶落,露出了白皙光滑的香肩。

輕紗隨風舞動,將香爐裡剛剛冒出的嫋嫋殘煙一同捲起消散在空中。

眼看這副“活春宮”就要繼續深入下去,任夏大喝一聲,握緊劍柄,一腳踹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