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太太之逝

“啁啾～啾啾啾～”枝頭上的鳥兒不停的“歌唱”不斷鑽入小囡的耳朵裡，猶如“奪命連環call”，她扶著額，緩解腦袋“使用過度”疼痛感──噢，已經過快過辰時了，沒想到一個虛擬的夢，為小囡帶來如此大的現實影響，小囡已經快來不及完成“今早的任務”了。

“嘿，還好......姥姥還沒起床。”小囡利落地進行簡單的洗漱，開始做早飯──淘洗些許小米，煮稀飯，再燉一下昨晚剩下的野雞湯......不一會兒，早飯大功告成。

“姥姥～姥姥，”小囡來到老太太床頭，輕聲呼喚，“早飯做好了！”

“嗯嗯～啊～”老太太緩緩醒來，坐起身，看到小囡在，有些迷茫，忽想起剛才小囡說的話才反應過來。

小囡小心翼翼扶著年邁的姥姥起床，細心幫她洗漱，一起吃早飯──

吃完早飯，喂好家養雞，收拾好籮筐、繩子，小囡正準備出發去山上。忽然，姥姥疲乏的聲音從堂屋響起：“小囡啊，今天就不要去山上了，在家陪我一會兒吧......”

聽了姥姥的話，小囡心裡一咯噔，不好的預感更盛，只好放下東西回到家了，陪伴著姥姥。

老太太見小囡聽話回來了，十分高興：“唉，小囡是個乖孩子，可是哦，從小到大都要吃苦，不該啊不該啊～”

小囡笑嘻嘻坐在一旁：“說什麼呢？有姥姥，那怎麼算的上是苦呢？就算是苦，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不啊，不是這樣的～唉，我時日無多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來告訴你當年的真相吧。”姥姥的臉似乎被什麼霧矇住了，小囡看不清她的臉色。

“姥姥，您還是不要想那麼多了，傷身體啊！睡一覺醒來就好了，您還是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去睡一覺吧！”小囡想扶著姥姥回到床上，可老太太很倔犟，就是怎麼也不答應。

“十多年前，是我害的你從福窩窩掉進苦水裡的......”老太太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將我來到這裡的前因後果、後來想把我送回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小囡的心很平靜，她其實是有著從小嬰兒到現在的記憶。小囡對自已的處境很清楚，她似乎總是比別人缺了一根筋，對於這麼多“不公的事”，不會有痛苦與哭泣。

“你恨我麼？恨我把你那個樣，現在那麼窮苦麼......嗯咳咳咳......”老太太似乎太過於激動，有些氣不順，劇烈地咳嗽起來，但手還是努力抓著小囡的手。

“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恨您呢？我感謝您還來得不及呢！要不是，你把我養大教我料理家務、讀書寫字......怎麼會有現在這麼厲害的我呢？”小囡用力握著姥姥的手，回應她。

老太太聽了小囡的話，心裡十分內疚，眼淚橫流：“是我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們啊......咳咳咳......”

小囡給她輕輕拍拍背，想這樣來緩解一下姥姥的咳嗽。

“我時日無多，還是把你爹孃的住址告訴你為好。”姥姥氣若柔絲。

“怎麼會呢？不會的，不會的，您會長命百歲的！”小囡輕聲安撫。

老太太的臉色忽然嚴肅起來，握著小囡的手變得強勁有力：“你要記住：你的爹姓姜，叫姜大富，你娘叫林花兒，你爹孃現在住在20裡地南無鎮式子村啊！是南無鎮式子村啊！南無鎮式子村啊！他們是你的唯一依靠了，等我死後，你要問路去找你他們啊......找他們啊......”忽然，抓著小囡的那隻手力氣鬆了。

這位老太太就這樣，在慚愧中死去了。

“啊啊啊！姥姥！啊啊啊嗚嗚～～～”小囡失去了從小到大都陪伴著她的最親的人死了，她哭真叫那個撕心裂肺，攪動了平靜的空氣，若有在場之人定會被她那股悲傷所感染。

太陽徐徐升起至高處，又快落山了......小囡哭得天昏地暗，久久未能從悲傷中拔出。時光就這樣悄然無聲，過去了──

日暮，小囡把情況跟鄰居的叔伯嬸嬸說了，並叫了他們過來，一起裝殮屍體。

“老太太，也是可憐人吶，中年喪子喪夫......”

“老太太這樣......死了，也算是壽終正寢了......”

“老太太，在黃泉路上一路走好啊......”

夜色已深，嬸子們在弄靈堂，老太太的屍體就這樣在大家的絮叨中被叔伯們小心翼翼地“封存”在棺槨中。靠近靈堂，你還能聽到時不時傳出的哭聲。

小囡呆愣著跪在姥姥屍體前，忘乎所以。大家見小囡如此悲痛，都教導勸慰她。

“小囡，人死不能復生啊，想開點吧！”

“小囡，你要是沒地方去，以後就在我家裡住吧！”

“對啊對啊！叔伯嬸子以後會照料你的......”

小囡向叔伯嬸子們的幫助道了謝，給了他們最後的一點錢，聽了他們的話只是沉默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夜色闌珊，透出微弱光亮的靈堂裡，鄰居們早已已經離開了。而小囡一直跪在姥姥的棺槨前，她回想著和姥姥的溫情，時不時無聲的哭......她時而蜷縮著身體，時而挺拔身姿──似乎現在才能突顯小囡原來是那麼的弱小，而原來她以前是那麼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