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只是少爺你如此耽於兒女情長,長久以往,怕是會影響復仇大業!”影七雖然說了這話,但心裡不住的打鼓。

話音剛落,影七就感到沈晏州銳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扎過來。

“影七,你過界了!自去刑堂領罰。”沈晏州眼皮都未抬,語氣透著威壓。

“是!”影七並未反駁,服從命令是一個暗衛行事的根本。

沈晏州抬眸看向昏暗的角落,眼神複雜晦暗。

他與虞池音之間的事,不需要任何的置喙,就算是心腹也不行。

……

三日後,恰逢十五。

正好是定國公聶老夫人的壽誕。

虞嘉柔一改往日嬌怯溫婉的打扮,一身大紅色繡蝶錦裙,頭上插著一整套鎏金頭面,招搖至極。

她想這次定能將虞池音比下去!

可才撩開駕簾,她就被狠狠打臉了。

面前的少女身著淺黃色薄紗繡裙,挽著同色披帛,流雲髻上只略略插了兩根乳白玉簪,如此淡妝素面,反倒更襯出清雅不凡的氣質,此人正是已經等在馬車上的虞池音。

虞嘉柔沒想到她精心打扮這麼久,竟一下子就被虞池音襯成了俗物。

她咬牙坐下,語氣憤憤:“沒想到姐姐如今這般會打扮,過去的樸素端莊的樣子是一點都沒有了!”

虞池音暗暗翻了個白眼,無語至極。

過去樸素是因為她想討張玉青歡心,每次只能低調裝扮不蓋過虞嘉柔的風頭。

可現在她只想讓自已開心,自然是想穿什麼便穿什麼,並不在意他人的喜惡。

虞池音上上下下的打量虞嘉柔一番,捂唇笑了出來:“自是不及妹妹你,穿的如此花枝招展,就差用金子把頭插滿了。”

虞嘉柔氣的要死,但又想不出話反駁,一張臉漲的通紅。

自從上次的賞花宴過後,虞池音就跟變了個似的,嘴巴利索極了。以往只有她欺負虞池音的份,現在卻再沒有討到過好,真是可恨。

定國公府很快到了。

聶老夫人特意把她們這對雙生姐妹花叫到跟前仔細說話。

“素來聽聞虞相有一對雙生女兒,貌美如花,如今見了果然不同凡響。”周老夫人一手拉著一個,笑容慈祥。

“老夫人謬讚。”虞池音沉靜垂眸,不諂不媚。

虞嘉柔見老夫人眼帶讚賞,心裡急了,忙把帶的賀壽禮獻上:“老夫人,這是柔兒親手給您織的抹額,費了不少功夫呢!”

聶老夫人目光毒辣,一眼就瞧出這東西繡工精湛,而手中虞嘉柔的手指頭光滑無比,不像個擅長女紅的。

只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儘管對這個虛偽的小輩心生不喜,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不知道姐姐準備了什麼壽禮?看你一路遮遮掩掩的定是好東西吧!”虞嘉柔睜眼說瞎話,明擺著要把虞池音架在火上烤。

這話一出,堂內所有人都來了興致。

她們雖看出這兩姐妹的不和官司,但並不妨礙看好戲啊。

虞池音頂著眾人的目光,依舊不卑不亢,淡然處之:“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只不過偶然聽聞老夫人心緒不寧,特意抄了一本金剛經心經獻上,還望能助您靜心凝神。”

定國公府是聶貴妃的母家,幾日前三皇子失蹤後,聶貴妃就急的差點暈倒,仔細一想聶老夫人定也十分著急上火,只不過強撐罷了。

所以,虞池音這禮物可以說是送到她心坎裡去了,難為有這麼懂事貼心的小輩。

“池音是個好孩子,送的東西心意深厚,老身這個翡翠手鐲就送給你玩了。”聶老夫人順手將腕上的手鐲卸下套在虞池音手上。

長者賜,不可辭。

“多謝老夫人。”虞池音行了一禮,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虞嘉柔看著那光華內蘊的極品帝王翡翠手鐲,嫉妒的眼珠子都要紅了。

可她在這定國公府卻不敢放肆,畢竟要是得罪了聶老夫人,代價不是她承受的起的。

其餘眾人見虞池音得了聶老夫人的歡心,你一言我一語的附和讚賞,把一旁的虞嘉柔忽略了個徹底。

之後,聶老夫人又差人把定國公府的嫡次子叫來,讓他帶著虞池音四處走走,撮合之意不言而喻。

“虞小姐,你似乎有些寡言,是我哪裡讓你不悅嗎?”聶澤看著站在湖邊賞魚的少女,小心翼翼問道。

虞池音心有所屬,可又不能掃了聶老夫人的面子,只能用冷漠來應對這聶二公子。

可她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攤牌道:“並沒有,聶公子,你是個正直明朗的君子。”

可聶澤還來不及喜悅,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僵在原地。

“只是池音對你並無它意,也不想高攀定國公府,還望公子恕罪。”

虞池音知道這話可能會讓聶澤惱羞成怒,甚至與他交惡,這對她毫無益處。

可她的確無意登上聶家這條大船,摻和到奪位之爭中,畢竟這是二皇子的外家。

聶澤望著這張絕美清豔的臉龐,眼底掠過一絲不甘,但最終平靜下來:“既然虞小姐讚我一聲君子,那我自當不會糾纏下去,聶澤就先告辭了。”

最糟糕的情況沒有發生,虞池音心裡長鬆了一口氣。

“虞池音你倒是好手段,前腳勾走了沈公子的心,後腳又搭上了聶二公子,果真是水性楊花,恬不知恥!”忽然拐角處的假山後走出一個人。

虞池音扭頭看清人後,柳眉一皺:“容霞郡主,怎麼是你?”

腦中回憶她剛剛的話,虞池音才知道為何上次圍獵時被她刻意針對。

沈晏州啊沈晏州…

你可真是一個男禍水!

虞池音在心裡狠狠給他記了一筆。

“為何不能是我!只可惜沈公子不在,不然他就能見識到你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容霞怒氣衝衝的走過來,臉色猙獰。

自上次後,虞池音就明白這容霞郡主是個頭腦簡單,脾氣暴躁的心性,所以她不由謹慎移步,遠離湖邊。

可容霞郡主心裡突然滋生出一股邪惡的念頭,要是眼前這人落水死了的話,那沈公子就將屬於她了。

“虞池音,你去死吧。”容霞猛的伸手一推,用了十足的力氣。

儘管虞池音已有防備,可事發突然,容霞郡主又常年騎馬射箭力氣不小,結果還是得逞了。

“啊……”

落水那一瞬間,虞池音右手狠狠抓住容霞的袖子,把她一塊拽了下來。

恰巧定國公府的一個灑掃丫鬟經過,見二人掉進湖裡,嚇的放聲大叫。

“快來人吶!容霞郡主和虞小姐落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