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鵬在古家莊安頓下來,每日裡吃喝都有那古三給他們準備妥當,無事可幹便找人聊天瞭解這裡的情況。

可惜村裡男子不多,只有古三那幾個帶他過來的,而且每日裡都忙忙碌碌的。至於那些一同前來的流民更是懵懵懂懂,他們自出生走的最遠也就是到這古家莊,對外界的資訊瞭解極少。

交談中只知道這地方是在大鴻國境內潘州地界,除了統治制度大概等同於地球封建時代,偶爾還能夠看見仙人顯露蹤跡,便再也沒有別的收穫。

恍恍惚惚十來天的時間過去,這古家莊對眾人只是有吃有喝的招待著。那幫和莊鵬一起過來的流民每日裡好吃好喝,慢慢的看起來再沒有之前面黃肌瘦的樣子。莊鵬自已在古家莊卻度日如年,這裡的日子雖然衣食無憂,可他心裡記掛著自已的小夥伴們,記掛著地球的親人朋友,每天想著如何回去家鄉,整個人比起來時反而消瘦了許多。

第十日清晨,這些日子忙忙碌碌不與他們打交道的古三前來招呼他們,今天莊上就要開始祭祖,這會兒就是來邀請他們所有人前去觀禮。

莊鵬一聽村裡的祭祖典禮終於要開始了,不由得很是期待,這過場搞完之後就可以離開這裡,迫不及待的便隨同這些日子一同生活的眾人跟隨古三前往觀禮。

一路上熙熙攘攘匯合了三波村民,這些人的言談舉止也同自已這邊的人相似,估摸著都是被古家莊拉過來落戶的。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多時繞到了古家莊後面靠山的一片空地,在一座巨石砌成的大墓面前站定。

此時墓前古長生和一群村中的女子早已在等著他們,在他們中間站著十來個瘦小的孩童,看著一個個小心翼翼的,也像是被古家莊這些日子收攏過來的。

莊鵬這一批人最後到齊,看見他們一到,古長生自顧自招呼族人開始祭祀。一行人站在墓前,古長生手裡拿著一把古樸的木杖原地站定,脖子詭異的向前伸,嘴裡發出奇怪的吼聲,似乎在模擬什麼動物。

莊鵬一行人看著這村裡人奇怪的動作,一時間都被這詭異的氣氛影響,靜悄悄不敢發出一點雜音來。只是莊鵬心裡面暗自吐槽:“這祭祀也太不正規了吧?也不擺個香案,也不供奉祭品,就在這吼幾嗓子,還讓我們都來觀禮,不夠丟人現眼的啊!”

正嘀咕著,那古長生老人忽然間一聲大吼,跪伏在地,旁邊古家莊村民緊跟著在後面拜倒。

莊鵬盯著看了好一會還不見他們起身,正疑惑間,忽然間那大墓石門“呼”的一下倒在旁邊,一股狂風從墓裡吹出,後面一片黑煙緊跟著從裡面冒了出來,瞬間籠罩在墓前的空地上,向著四周人群擴散過去。

一群人頓時慌了手腳,忙不迭的朝遠處奔逃,莊鵬心裡早防備著出什麼么蛾子,極為自然的跟著人群離開。

只是這片黑煙好像有一種粘性,莊鵬才跑了幾步就感覺自已似乎被束縛住一般,挪動極為困難,費了好大勁才挪動了一點點。

古家莊那些人還跪伏在地,莊鵬他們這批外人動作就好似電影裡面的慢放鏡頭,只要被煙雲籠罩,立馬變得舉步維艱起來。

黑煙一眨眼的功夫就把眾人都罩在裡面,四周一下子昏沉沉不可見物。

墓門口兩道陰沉沉的綠光亮起,仿似打了兩個巨大的燈籠,將被黑煙籠罩住的眾人映襯的滿面綠光。

緊接著一個嘶啞怪異彷彿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拉動不鏽鋼椅子的聲音響起:“這次的時間怎麼推遲了?”

古長生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帶著一絲顫音道:“啟稟七公子,十餘日前有高手在附近打鬥,我等深怕殃及此處,耽誤公子休養,因此推遲,萬望公子恕罪!”

“也罷!”那嘶啞著聲音的怪物應聲從墓穴出來,卻是一隻一人多高的狐狸,毛髮純黑,人立而行,雙目直直盯著那十來個孩子:“這次送來的補品倒是多了幾個!”說著話,原本像人一般背在身後的一隻爪子向前一伸,那十來個孩子立刻騰空而起,向著狐狸飄了過去。

那狐狸伸出的爪子虛虛抬著,那些小孩一個個被舉在身前,之後張口向墓前噴出一股紅色煙雲,徑直轉身向墓裡走去。

那古長生和那幾個男子看見狐狸抬手就立刻跑向黑霧外圍,卻是不受煙霧影響,等到紅煙噴出已經遠遠走到外圍。

那紅色煙雲瀰漫開來,莊鵬本能的屏住呼吸,只是那煙雲極為濃郁,一直圍繞在人體周圍,等他憋不住剛剛呼吸一口,只覺得整個人心跳加速,渾身發熱,喉嚨裡似乎堵了一塊木頭,想喊卻喊不出來,只能發出嘶啞的喘息。

之前旁邊那些古家莊的女子一個個歡天喜地的圍攏過來,對著場中眾人評頭論足,有幾個已經開始寬衣解帶,笑嘻嘻的衝著莊鵬走了過來。

莊鵬呼吸了紅色煙雲,那黑霧對他的束縛似乎也相應的減弱,渾身燥熱好似把他的理智燃燒殆盡,衝著那幾個女子就撲了上去。

忽然間“啪啪!”幾聲巨響傳來,那剛剛離開的古長生一行人忽然橫飛了進來砸在地上,嘴裡吐著血沫怎麼也爬不起來。

一個粗豪的聲音接著響起:“不枉我們等了七天,果然還是這一窩大小狐狸,居然還敢在我潘州作亂,今日便把你們一網打盡,也顯我黃羊觀威名!”

隨後一個黑塔般的壯漢豪邁的走了過來,身旁一個道袍長鬚老者手持拂塵與他同行。

到得近前,那道袍老人手裡拂塵一轉,場中黑霧與紅煙全都不受控制的向著拂塵匯聚過去,然後老道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掏出兩個瓷瓶,兩股煙氣就乖乖的落入瓶中。

然後又用拂塵朝著場上眾人一揮,莊鵬等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不少人一時間癱坐在地,莊鵬也不由得跌坐在地,嘴裡長長的嘆了口氣,也不知是慶幸老道來的及時還是遺憾老道來得太早。

那群古村女子則是第一時間圍攏在古長生身旁,一個個如臨大敵般看著來人,嘴裡發出一陣陣嘶吼,卻只是扶著古長生,不敢向道人出手。

那壯漢則是第一時間衝向墓門,在道人收了煙霧的同時飛撲向剛剛轉身沒走幾步路的狐狸。

壯漢拳頭上一道黃濛濛的光芒浮現,遠遠的正砸在黑狐後背。隨後雙臂一攏,一道勁風忽然颳起,將那十來個孩子帶飛過來,全部護在身後。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場上局勢大變,那壯漢看著被他打趴在地的黑狐,恨恨的道:“你這妖孽莫要裝死了!這三年沒有你的訊息還以為你跑了,沒想到還敢在我潘州興風作浪,這些日子不知道被你禍害了多少黎民百姓,這裝死的招卻是不好用了!”

莊鵬看著場中的變故心裡暗自慶幸,趁古家莊的人顧不上自已連忙和那些流民一起退到老道士身後。

墓道里黑狐轉過身來,嘴角掛著一縷血絲,雙眼狠狠地瞪著壯漢,咬牙切齒道:“你們莫要得意!小小黃羊觀敢和我青丘做對,小心日後我狐族的報復。”

壯漢見狀不屑一笑“哈哈,一幫喪家之犬,你們青丘狐族連祖地都丟了,族人更是四散各地,不過是夾縫裡求生存,還敢大舉來我人族腹地不成!偷偷摸摸過來幾個尚且有我等收拾,大舉過來不怕你青丘滅族嗎?”

說著忽然間一聲大喝:“哈!”只見得他嘴裡噴出一道黃氣,似緩實急打向飛向外面的黑狐。

原來那狐狸趁他說話就要逃跑,卻被那黃氣一碰直接落在墓門口,晃晃悠悠站也站不穩,狼狽的躺在地上,不甘的扭頭衝外面的老道招呼:“老道士我們打個商量!今日你們若傷我性命,他日青丘狐族必定將你道觀夷為平地!不若你放我離去,我承諾絕不再在此地出現如何?”

“人妖不兩立!你這么麼小醜膽敢蠱惑我人族到此充當人種,食用小兒恢復自已傷勢,此事斷無放過之理!莫說你這小狐狸,便是青丘狐族舉族前來,老道便將它們一網打盡又如何?”說著老道手中拂塵一揮,拂塵上一道道絲線忽然變長,直直打在黑狐頭頂,取了黑狐性命。

“仙長饒命,我等不識天數,被那黑狐矇蔽做下錯事,萬望仙長饒我小命!”那古家莊一行人眼看著黑狐斃命,一個個如喪考妣,跪在老道士面前不住地磕頭求饒。

“啊~呸!”壯漢不屑的衝古家莊眾人吐了一口唾沫,一股黃光衝過,那原本跪在地上哀求的眾人頓時癱坐在地,化作一群狐狸瑟縮的躺在地上悲鳴。

“嘿嘿!你們這幫小狐狸還想騙我?小小幻化之術還能瞞的過我不成?”壯漢冷笑上前,那幫身上套著人類衣衫的狐狸頓時驚慌失措的向著四方跑去。

只是壯漢好整以暇的走過去,看似閒庭信步,卻沒有一隻狐狸能逃出他的手心,不過幾個呼吸就將它們盡數打殺了。

見到這裡塵埃落定,莊鵬眾人連忙上前道謝,那老道只是點點頭笑道:“也是你等緣法!我觀中黃岐力士追尋妖狐足跡正好遇上你們!”

壯漢則隨意的擺擺手:“只恨我來的晚了!三年前這黑狐為禍潘州被觀主打傷,卻叫他裝死讓小狐狸牽絆,自爆內丹逃了去。十日前此處有強者爭鬥,我與觀主前來檢視,正好發現這些小狐狸向這邊聚集,這才尾隨你們,等這黑狐出來,抄了這狐狸窩。”

說著壯漢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看向眾人“要不然你們怕是要被這一窩狐狸採補成人幹,吃光內臟,未來還要留下一窩狐子狐孫!”

莊鵬聽了不由得一陣惡寒,心中後怕不已,和眾人連聲道謝。

這次壯漢不再多話,只是招手安排眾人將那些狐狸剝皮,隨意的問了些眾人的情況,許諾自已會護送他們離開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