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這朵含苞欲放的花蕊,已經裝滿了玉卿的整個身心,已經沒有心情再理會妻子情珍的存在,情珍只不過是妻子的一個名頭罷了,他不但不理會情珍,而且對妻子的容貌心生厭惡。

情珍也感覺到丈夫忽然的變化和冷落,只能暗自抹淚。好幾次舔著臉去討好玉卿,可玉卿愛搭不理,再不玉卿乾脆就在書房就寢。對於丈夫的這種反常行為,情珍不知因何而起;她在心裡尋思,是不是玉卿無法面對自已的容貌故對已冷落?情珍苦苦揣摩不得其解。想著自已也好長時間沒去孃家看看了,因此就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準備去孃家。她來到書房試探著讓玉卿一同回孃家。

“玉卿,我好久沒有去看父母了,不如我們今兒回家看看?!”

玉卿坐在書房睡榻上捧著書冷冷的回道,我沒有時間,你自已回吧。

情珍雖面貌醜陋,但骨子裡也還是有著官宦人家出生的大小姐的傲氣,她沒有強求玉卿。心想著還是去和婆婆說一聲後就回孃家!

婆婆正在廚房燒飯,看到兒媳走來,笑呵呵的說:你怎麼不再睡會?起來這麼早幹嘛?一看兒媳手上拿著包裹,知道兒媳想去孃家了。她沒等兒媳開口就親切的說:去吧,去住兩天也好,你娘也許也盼著你回吶!

其實細心的婆婆已經發現了小兩口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怎麼去勸說兩人。

情珍正想和婆婆道別,這時只覺得一陣噁心,“哇”的一聲,嘔吐但又吐不出來,非常難受。

婆婆見到這個情形,馬上意識到了是怎麼回事,她好不開心;樂呵呵的對兒媳說:情珍,你有喜了!情珍一聽,既驚訝又高興!流露出一絲幸福的感覺。心想這個孩子來得可真及時,也許會重新換得玉卿的熱臉。

婆婆拉著媳婦想趕快告知兒子這個好訊息,卻被情珍拉住。

情珍說:娘,我先去孃家住幾天就回,過幾天再告訴他也不遲。其實情珍也可以確定是懷上了,她的列假也過了好長日子沒來。只是她心裡生著悶氣,不想早早告知玉卿罷了。

婆婆看出兒媳不悅的心理,理解的說:也好,也好,去你娘那裡也可以多增加點營養,心情要愉快些,來日肯定會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的。

情珍笑著道別了婆婆去了孃家。

玉卿來到廚房吃飯,情珍的離開,他一點也不在意,也沒過問,彷彿家裡根本沒這人似的。娘見玉卿如此不關心媳婦的行蹤,有些生氣了。

玉卿:你和情珍吵架了嗎?怎麼對情珍不理不睬的?

“娘,你煩不煩!管那麼多幹嗎?”

不是我要管,你還不知道吧,是你媳婦已經懷孕了!玉卿的娘說話帶著激動。

誰知這句話就像驚雷,一下子炸了玉卿,玉卿好半天呆滯,臉上表情如霜打一般。

娘看到兒子這種表情,既驚訝又害怕,都不敢吱聲了。她感覺到了這個訊息對兒子來說並不是一個好訊息。

玉卿停滯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一聲不吭的走出了家門。

長輩都是過來之人,福音的娘打從孃家回來後,總感覺女兒有什麼不妥。她彷彿感覺女兒的眼神在傳遞著什麼!尤其當福音見到楊玉卿的時候。福音也是一個大姑娘了,也該有主了。她只盼著先生能早些回家,商量這個要緊的事情。

李伯涵先生此去杭州半個多月便折回上海,去和上海一家老訂單客戶重新敲定合同。

老客戶朱老闆見到李先生的到來非常高興便設宴招待。一同赴宴的還有朱老闆的兒子朱思成少爺。

朱思成彬彬有禮,不失禮貌的和李先生打了招呼。

席間,朱老闆和李先生暢快的聊著。

李兄,去年帶回去的腳踏車令愛可喜歡啊?

一提女兒福音,李先生眼睛放光,聲音也洪亮起來。

唉,朱兄,別提了,我這個女兒她哪是一女兒家家,腳踏車一到家她便學著騎上了,學騎腳踏車沒有少摔跤,哈哈。

李兄,令愛好像也十九歲了吧,可曾有親事?

“還沒有呢,也到該嫁的年齡了,但總是沒有我中意的人選啊,所以還單著呢”!李博涵先生感嘆道。

早聽說令女既漂亮又能幹,不如我毛遂自薦,我們兩家結個親家如何?!

李先生聞言,少了幾許平時的儒雅鎮靜,聲音更加洪亮,迫不及待的答應道,好啊!好啊!求之不得啊!”

其實李先生早聞言朱先生有一個過繼的兒子,接受的是新式教育,唸的是洋人開的學堂,也算是喝過洋墨水,而且才貌雙全。

過繼的兒子是他老婆娘家的侄子。朱老闆老婆的孃家其實也是平潮鎮人。當這位公子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就很是滿意了,只覺得這門親事是求之不得的是高攀了的。又怎能拒絕。

兩位先生在酒席上越聊越投機,越聊越覺得很對路,一拍即合。

在他們的心裡,兒女的婚事自然是父母作主,媒妁之言,所以也沒有徵求兒子思成的意見的意思,他們更沒照顧到身邊思成的心情,兒女婚事,豈能兒媳,自然得由他們來做主,他們來把握。

身邊的思成雖沒有見到兩位長輩為自已挑的老婆,但彷彿也沒有拒絕之意。從兩老的言談裡已經知曉福音應該是一個美貌佳人。

此行值得,此行值得啊!

李先生揣著這個天大的喜訊緊趕慢趕,回到了家裡。

待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