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列車上

透過車窗，清晨的陽光衝破迷霧，輕輕拂過睡眼惺忪的少女的臉龐，令少女下意識地微微眯上了眼睛。

“醒了嗎？”

常風的聲音從桌板的另一側傳來。

“唔……常風？”

茶炊坐起身，略顯詫異地看著常風面無表情的臉龐。

“在高階軟臥的睡眠體驗很不錯吧。”

常風合上手上的書本，對著茶炊如此說道。

“確實呢……床鋪出乎意料的柔軟，被子和枕頭的感覺也很舒服，簡直就是一個設立在鐵路上的移動酒店……”

如此說著，茶炊坐到床邊，穿上深藍色的海軍大衣，隨即看向了常風手中的書本。

“這是什麼書？”

“沒什麼……筆記本而已，我經常忘記一些事情，所以需要用筆記本進行記錄。”

常風將筆記本收回檔案包中，如此回答道。

“原來人偶也會忘記事情的嗎？”

“我是特例——我與那些死物是不一樣的，我是一個真正活著的人偶，除了擁有堅不可摧的身體外，還擁有著一個屬於人類的大腦，所以，我也與你們一樣，也會忘記事情。”

“唔……人類的大腦真的能夠承受住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嗎？”

“並不能，我也是需要休息和日常維護的。”

“但你好像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休息了吧……”

“這點工作時間的話，問題並不算大。”

“原來如此，謝謝解答了。”

“不必言謝。”

茶炊開啟車窗，靜靜地凝視著窗外一望無際的雪原。

“這裡曾經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呢？”

“或許是油菜花田吧……親眼見證油菜花與鋼鐵長龍的交匯，這是我當年最大的夢想之一……只可惜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情景，了……”

常風的眼底充斥著幾份憧憬與無奈。

“一切都還沒有結束呢，只要能夠到達外界，一定還能夠見到如此美好的場景的。”

“或許吧……唔，對了，還有件事需要你幫一下忙。”

如此說著，常風站起身，從檔案包中抽出一本嚴重褪色的筆記本，將其遞到茶炊的手中。

“列車應該快要到伊斯坎德爾中央車站了，列車進站的時候，你就把這個拿給海因裡希——我想他應該知道要做些什麼的……”

“明白了。”

茶炊如此回應道。

“還有……好好享受這段悠閒的時光吧……等到列車到達終點站，我們就要開始忙碌起來了。”

緩緩走到包廂門旁，常風轉過身，對著茶炊如此輕聲說道。

“嗯，我明白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常風開啟包廂門，緩緩離開了包廂。

“所以說常風是又守了一整個晚上嗎……真是辛苦啊……”

茶炊心中如此想道。

“早安，海因裡希理事長。”

是常風的聲音，是在問候海因裡希嗎？

“嗯，早安。”

果然是海因裡希啊。

如此想著，茶炊走出包廂，來到走廊上，卻未有看見兩人的身影。

“你又熬了一夜？”

聲音似乎來自海因裡希的房間——似乎是門沒關嚴呢。

“嗯，是的。”

常風如此回答道。

“你似乎對這次的委託目標格外的上心？”

“保證委託目標的心理健康也能夠算是委託的一環。”

“常風，我知道你的動機，對於你和她的遭遇也深感同情，但是，這並不能成為你逾越事務所的底線的理由。”

“我並沒有做出什麼違反事務所公約的事情，我所做出的一切行動都是建立在不違背事務所公約的範圍內進行的。”

“若事實確實如此，那就甚好，但我依舊要警告你，不要輕易嘗試觸碰事務所的底線。”

“嗯，我明白的。”

似乎是海因裡希在對著常風進行訓話？

茶炊將臉頰貼在包廂門旁，心中如此想道。

“你又越界了。”

如一道驚雷一般，海因裡希的聲音在茶炊的耳邊響起。

茶炊心中一驚，轉過腦袋，就見海因裡希一臉嚴肅地站在自已的身旁。

“唔……”

“事務所內部的事情，只有事務所的成員才有權瞭解。”

“對不起。”

“如果對不起有用，那還要槍來幹什麼。”

海因裡希輕嘆出一口濁氣，繼續說道：

“再次重申，知道太多的事情對於你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好處，我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第三次。”

“唔……明白了。”

茶炊點點頭，如此回應道。

“希望如此。”

如此說著，海因裡希快步離開了茶炊的包廂。

“呼……好強的反偵察能力……”

茶炊緩緩癱坐在沙發上，心中如此想道-

“感覺海因裡希在情報保密方面出奇的嚴格啊……目前看似獲得了大量情報，但大多是一些碎片化的情報……實際關於他們的事務所的情報只能算是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