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捨不得那一百億的大餅啊……

白暖害怕地閉上眼睛,屏住呼吸。

她真的不想轉頭看到自己大動脈被切斷,鮮血亂飛的場景。

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要死的時候,一個微胖少女從面前的窗戶翻了進來,將白暖一頭撞翻在地。

“小姐!哇——”

白暖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被撞得移位了,卻顧不得痛,扭頭向身後看去,剛剛的那個黑影好似瞬間消失了。

如果不是自己已經被冷汗浸溼的裡衣,她幾乎要以為剛剛是自己的幻覺了。

“到底是誰要殺我?”

原主的貼身丫鬟此時卻並未發現白暖的異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將這些盡數抹在白暖精緻的喜服上。

丫鬟哭嚎著:“小姐,剛剛那一群侍衛過來,小芬是真的攔不住啊!我看見你被他們推到桌腳,差點以為小姐你要死了!”

白暖忍不住腹誹:實不相瞞,你那一撞確實有點“孫悟空護送唐僧八十難——差點到西天”。

但所幸是這個丫鬟進來的及時,不然那把劍也要把自己送回生子系統中心了。

小芬見白暖半天都不說話,以為她是被嚇傻了,趕緊勸慰:“小姐,我們趕快打包行李回家吧,嫁妝什麼的也都別要了!保住小命要緊!”

“走?”白暖聽到這回過神,一個激靈,義正言辭地反駁道:“走什麼走?!”

打包走人顯然是安全棋,可要知道一旦出了這王府,自己還有什麼由頭進來?!

下毒兇手負荊請罪嗎?

連王府都進不來,還怎麼生娃?!

白暖剛剛就打定主意死都要死在這裡,反正任務完不成也要死的,不如賴在府上求一線生機。

門外兩個黑衣侍衛不知何時出現,看著主僕二人,面露鄙夷:“白小姐,既然醒了就請吧。”

主僕二人同時出聲:

“請什麼?!”

“你怎麼和我們小姐說話呢?!”

黑衣侍衛撓了撓頭,他很想告訴她們,如果沒像一對小鵪鶉一樣抱在一起說出這種話,可能會顯得更有氣勢一點。

“我們主子說了,白小姐今日下毒,沒直接死在府上已是給了白相三分薄面。”

“還請白小姐識趣,趕快滾出我們王府,否則白相都保不住你。”

兩個侍衛說罷已經將劍擋在身前。

小芬扭頭悄悄跟白暖嘀咕:“快走吧,小姐。不走要出人命的。回家老爺夫人怎麼都能護得住你。”

白暖一把把小芬推開,從腳踝抽出一柄精緻的匕首,抵在頸間。

小芬看見白暖這番操作,大腦徹底停擺,只會慌張大喊:“小姐,你是在做什麼啊?!”

白暖狠狠心,將自己的脖頸隱隱壓出血痕:“去跟你主上說,這王府我是非留不可!”

“下毒害他固然是我的錯!可如若只是因為下毒,白相的掌上明珠死在他府上!就問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她再次大聲重申自己的要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留在這裡!”

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掂量片刻,一位重新隱入黑暗。

小芬此刻覺得自家小姐的腦袋一定瓦特了,不然誰家好人下完毒不跑,還非要留在被害人家裡啊?

……

潤宇轉過頭,蹙起眉頭,再次詢問跪在地上的侍衛:“你剛剛是說,她要留下?還拿白相威脅?”

“是。”

內室沉默了半晌,潤宇開口:“好,那就讓她留下,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耍什麼花招。”

“是。”

潤宇喊住正要退下的侍衛:“把她扔到角落的荒院,也不要配下人,再派兩個暗衛監視她們。”

“我倒要看看白相的這位掌上明珠能折騰出什麼來。”

侍衛再次應和:“是。”

……

小芬看著面前這個破落荒蕪的院落,臉皺成一團:“小姐,他們是不是故意針對我們?把我們扔到這個破地方來,跟冷宮似的。”

白暖在她身後陰惻惻的開口:“……你家小姐我剛把他們主子毒絕嗣了,我覺得咱倆能活著就成,不要奢求太多了。”

小芬發出一聲驚喜的感嘆:“哎呀,小姐,你被那侍衛一推,長腦子了!”

然後繼續嘀嘀咕咕:“要我說呢,小姐你就不應該聽太子的話,我覺得二皇子就挺不錯的,聽說脾氣也溫和,兩條腿的男人哪裡都是,幹嘛非在太子這一棵樹上吊死。”

白暖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就是“理科生教文科生學高數——你以為我不懂這個道理嗎?我是真的沒得選!”。

嬌小少女徑直往裡面走去,觀察起來,這院子雖然破敗,倒還能住人,甚至內室還放了兩床被褥,一看就是剛剛才放進來的。

原主老爹的“臉”還是好用的。

小芬還在喋喋不休:“哇,小姐!二皇子真的人美心善,都中毒絕嗣了,他還給我們準備了被子!”

白暖僵硬扭頭:“……小芬,你也知道毒絕嗣的事情?”

小芬搖頭晃腦:“對啊,絕嗣藥還是我帶來的呢!洞房前才給小姐的,你忘啦?”

白暖只覺得潤宇要知道自己是被這樣一對離譜的主僕下毒成功的,大概也覺得這個世界很抽象吧。

估計潤宇這輩子就這一次陰溝裡翻過船了。

鋪好床鋪,主僕二人一個床上,一個地上。

“小姐,我感覺你摔了一跤變聰明瞭,這配上你的絕世容貌,豈不是可以讓更多人神魂顛倒。”

“我覺得我的腦子不是問題,但你該治治你的戀愛腦了。”

“什麼是戀愛腦。”

“……睡覺吧你。”

……

翌日玉苑——

清晨的曙光初現,天地間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黃薄紗,潤宇沐浴在這一片光輝之中,開始了他每日的晨練。

因為天生體弱,他後天需要在身體下花費更多的功夫,每一次出拳、踢腿、轉身,都需要他拼盡全力。

汗水沿著他鬢間滑落至臉頰,滴落在地上,顯露出隱隱水痕。

潤宇解開上衣帶子,正要脫下,繼續練功,忽地從身後的花叢突然抖動起來。

他瞬時心絃緊繃,警兆驟起,轉身直奔那叢花草。

用手撥開花叢,目光所及之處,只見白暖一個人悄然蹲在那裡。

少女的面容上,尚且殘留著淡淡的泥漬,與那張清秀的臉龐形成一種別樣的對比。烏黑的長髮,也不見昨晚繁複華麗的髮髻和鳳冠,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甚至還有幾片樹葉夾在髮間。身上的喜服也顯得皺巴巴,金線繡成的鳳舞圖藏在凌亂的布紋中。

潤宇看見她只覺得頭都大了,心底也莫名煩躁起來,真是邋遢死了,沒個端莊千金的樣子。

白暖見自己偷看被抓了個正著,笑得尷尬又燦爛,厚著臉皮舉起右手,乾笑兩聲,自來熟的打了招呼:“早上好啊,好巧啊,哈哈。”

潤宇向前逼問:“你怎麼進來的玉苑?”

這玉苑是潤宇起居的地方,昨日中毒後更是嚴加防守,這女人莫非有一身高強武藝?不然怎麼可能不驚動任何人就進到這裡?

白暖緊捂嘴巴,劇烈搖頭,堅決的神情猶如銅牆鐵壁,透露出誓死守口如瓶的決心。

潤宇擰眉,沒耐心和她周旋,直接一步向前把嬌小少女拎了起來,八分嫌棄兩份不耐:“你是沒有衣服嗎?!還穿著喜服!還搞得那麼皺!”

“昨晚,沒拿嫁妝,也沒帶衣服,就只能繼續穿嫁衣了。”

白暖一邊小聲接茬,一邊心裡在狂給潤宇貼標籤:強迫症1;潔癖1;耐心差1……

肌肉好看1?

白暖很難不在美好的肉體前走神,忍不住咂舌,這攻略物件雖然看起來很瘦弱,但其實身材好像也不錯嘛。

潤宇見她的眼神自然馬上理會到她在幹嗎,手一鬆,又把她扔回草叢,摟好自己的衣襟,撿起一邊的長劍直接趕人。

“該滾哪裡滾哪裡去!”

白暖根本沒被長劍嚇到,繼續直衝衝的朝著他就來了:“等!你等等啊!”

潤宇舉起劍,眼見就要捅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