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綺月被許律一套連招嚇得魂不附體。

是怎麼個事,許律這是怎麼回事,失心瘋了?

“許律,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別這樣,怪嚇人的。”

江綺月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許律這樣,只怕是為了報復自已送錯情書。

許律卻揚揚眉,“行,錯哪了,你說。”

有戲。

江綺月連忙像狗腿子一般,雙手抱拳,來回晃著,笑得很燦爛,“許哥,都怪我,沒注意看清楚座位,不小心就把情書送錯了,您可千萬別見怪。小弟摩拜膜拜你!”

許律有些想笑,也確實笑了出來。

他又上手捏了捏拼命揚起頭都只能到他肩膀的少女,低聲笑道:“江綺月,拿第一上臺演講的時候,不是很正經麼。”

“怎麼這麼可愛啊。”

他伸出雙手,一邊一下,扯著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行為惡劣,笑得倒是很開心。

“哎呀,許律!”江綺月真受不了了,拼盡全力拍打著他的手。

鬧也鬧夠了,真把她弄生氣了可不好哄了。

聞言,許律就一臉無辜的收回了手,雙手插兜。

兩人四目相對,江綺月皺著眉,用力跺了跺腳,留下一句“再見”,便向下跑去。

躲在拐角處的宋瀾書倒吸一口涼氣,怎麼也沒想到表面上正經,冷靜的江綺月,背地裡原來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

她眯著眼,又看向許律。

嘖,不愧是周珩之的朋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內裡也不是個好惹的,怕了怕了。

看完一場大戲,宋瀾書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她一步一個腳印,小心又平穩的挪動腳步,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好在這次運氣很好,直到她走到電梯旁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還好還好,沒像上次一樣運氣差。”宋瀾書輕輕說著。

“上次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耳畔突然傳來一個男聲,把她嚇得心都似乎停跳了一拍。

宋瀾書回過頭,發現竟然是賀濟淮,她這才舒了口氣。

“你嚇死我了,賀濟淮。”

見她真被嚇到,賀濟淮也有些抱歉,連聲道歉。

“不好意思啊,瀾書。”

宋瀾書聽到他如此認真道歉,也有些覺得自已太過較真,便隨手擺了擺,“算了,是我自已想事太專注了,不怪你。”

賀濟淮悄悄看著她,心裡全是滿足之意。

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最近他都在忙著物理競賽的事,也沒有時間去找她,這麼一算,也快一週沒見到了。

賀濟淮又有些微微酸澀,說什麼沒有時間,實際上是沒有藉口。

他去見她,都沒有理由。

如今好不容易放學看到了,那一刻,只顧著自已內心的喜悅,便開了口,沒想到竟然因此嚇到她了。

他還在瞎想的時候,電梯已經到了。

“要下樓嗎?”宋瀾書進了電梯,按著開門鍵,歪頭詢問他。

賀濟淮聞聲疾步走了進去,連忙開口:“嗯嗯,下樓。”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回去?”宋瀾書冷不丁的開口。

“啊...”像是沒考慮到宋瀾書會主動和他說話,賀濟淮都愣了幾拍。

緩過神來,又急忙回答她:“我馬上要去參加物理競賽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學校刷題,今天算是我回的早的,平時都是八點才回家。”

宋瀾書點點頭,賀濟淮成績也很是不錯,常年穩在全校前十,物理成績更是次次滿分,只是相比於物理,其他幾門就比較平均了,顯得沒有過分突出。

“你物理成績這麼好,一定能取得個好名次的。”她認真的說道。

賀濟淮微微臉紅,感覺面上在不斷升溫,溫聲說道:“謝謝你瀾書,借你吉言,我一定會努力取得好名次的。”

兩人說話間,就已經走到了教學樓門口。

本就不太明晰的天空,如今更顯得烏雲密佈。

“只怕要下大雨了。”宋瀾書仰頭看著天空,皺眉。

話音剛落,天空就閃過一道粗大的閃電,隨著“轟隆”一聲,天空就如同被撕了一道口子般,大雨瞬間傾盆而下。

“瀾書,別怕,我帶了傘。”

賀濟淮是個細心的,早上他就覺得今天有雨,便在書包裡裝了一把傘。

只是,就只有一把傘...

他看著宋瀾書,還是將手中的傘放在她手心。

“瀾書,你用吧,你先回去,我在這等雨小一點。”

宋瀾書手心一沉,她望向他,那人站在屋簷下,很是體貼的微笑,還朝她揮了揮手。

她斂下眸,開啟了他給的傘,將手中的傘撐開,向前一步,又轉頭看向他,“來吧,一起吧。”

賀濟淮有些無措,兩個人共打一把傘嗎,那他們勢必會貼的很近,會不會不太好...

猜到了他的窘迫,宋瀾書溫聲開口:“都這地步了,還在意什麼男女距離。”

她又看看天,說道:“再不回去,雨越下越大,咱們都得被淋成落湯雞。”

賀濟淮也抬頭看去,天色確實是愈發的黑沉,也顧不得什麼,直接接過宋瀾書手中的雨傘,先站在雨幕裡,朝她招手。

“走吧,瀾書,我來打傘。”

灰暗的天色下,少年站在雨幕中,雨點在他腳邊盪出花簇,涼風拂過,溼潤的霧氣裹挾著水珠,直吹在宋瀾書的臉上。

她安靜的向他走去,走進雨幕裡,走進傘裡。

“好了嗎?”賀濟淮低聲問道。

看到宋瀾書點點頭,便有些抱歉,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瀾書,我可能需要挽著你,這雨太大,我害怕傘遮...”

被手臂處的觸感驚到,他都沒說完這句話。

賀濟淮有些僵硬的低頭,看著右手手臂處多出來的瓷白纖細的手,心間顫了又顫。

“走吧,賀濟淮。”

她很平靜,手環在他的臂膀間,好像真的只是打把傘而已,並沒有在她心上有多大的觸動。

賀濟淮卻做不到。

靠近喜歡的人,是連頭髮絲都在顫動,是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著興奮。

但,他會剋制。

賀濟淮清請了嗓子,萬般歡喜,也只是化作一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