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巷,宋瀾書才將墨鏡摘了下來,輕輕拍著胸脯,又看了看手中的墨鏡。

“這應該認不出我吧。”

本就巴掌大的臉,被墨鏡遮掉一半,就是她家人在,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宋瀾書徹底放下心來,小跳著朝著書店走去。

買到想要的資料後,宋瀾書就打了個車回去。

宋家別墅在城東,離鴻博大概十五六公里,那是一片別墅區,房地產特地為A市豪門世家建的別墅區。

剛到別墅外圍,入眼便是一片翠綠,茂密蔥蘢的竹子沿著大路錯落有致,站成兩排,因地處山間,再加上竹葉聚攏,濃烈的陽光和夏末熾人的熱氣被阻攔在外。

計程車司機在外圍停了車,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宋瀾書說道:“姑娘,這別墅區我車進不去,辛苦你自已上去了。”

宋瀾書搖搖頭,表示理解,付了錢就下了車。

別墅區戒備森嚴,畢竟全市的豪門基本都住在這邊,沒有通行令,門衛不會放行。

好在宋家不在山頂,堪堪埋在山腰上,走回去約莫十五分鐘,倒也不會太累。

宋瀾書龜速走著,身邊馳過一陣又一陣豪車聲,掀起一陣又一陣熱浪。宋瀾書不由得撇撇嘴。

還是有車舒服。

不知什麼時候,一輛黑色amg停在她身邊。駕駛位的車窗緩緩降下,宋瀾書偏過頭去看,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

女生黑色長髮,雪膚紅唇,鏈條吊帶,黑色紋身在嫩白的肌膚上顯得十分性感。

“小美女,住哪,要不要我送你?”她尾音勾挑,笑得月牙彎彎。

“不用了,謝謝。”宋瀾書沒有遲疑,拒絕了她的好心。

周清歡聞言挑挑眉,“好吧,小美女再見。”說完便一腳油門,黑色的轎跑宛如黑色閃電般遠去。

看到對方離開,宋瀾書提起的一口氣才緩緩舒了出來。

宋瀾書認識她。

那是周珩之的姐姐,周清歡。

若是說整個周家,對她唯二沒有偏見的,一個是她,另一個就是周家奶奶。也不知道奶奶身體怎麼樣了,失眠頭疼的老毛病有沒有好些了。

宋瀾書搖搖頭,把這些紛雜的念頭通通趕出腦海。

這是她的新生活,裡面不會有周家。

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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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歡進家門的那一刻,瞪大雙眼,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我去,誰給你打成這樣啊,小珩?”她踩著家居鞋,小跑到周珩之跟前,對著周珩之那張曾經人神俱憤,如今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左看看,右看看。

“你別說,自從你十歲之後,就再也沒捱過打了,如今一看,我倒是有些懷念。”

周清歡拿出手機,想記錄這來之不易的一幕,又看到鏡頭裡弟弟能殺死人的眼神,打了個寒顫,苦哈哈將手機收了起來。

“遇到幾個不入流的黃毛,說我搶他的女人。”周珩之開口,回答了姐姐的話。

“哈?不過幾個黃毛小子就把你打成這樣?”周清歡歪了歪嘴,“我看你真應該抽時間和周伯繼續學習跆拳道了。”

周清歡坐在弟弟對面的沙發上,看他上了會藥便覺得無聊,靠在沙發裡,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

不知想到什麼,隨口說著:“嘖,你一說女人,我倒想起,我剛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一小姑娘,長的那叫一個漂亮,只是看上去年紀不大,不過那張臉我卻沒什麼印象,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

“能被我們周大小姐稱上一句漂亮的人,屬實難見。”周珩之隨口敷衍著。

“沒開玩笑,長的又漂亮,聲音也好聽。那雙眼睛看著我的時候,我心都跳了幾下。”周清歡有些小雀躍。

“你心不跳就說明你死了。”

“快走吧你,跟有病似的。真不想和你們男生說話。”周清歡白了弟弟一眼,就起身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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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瀾書回到宋家別墅,已經六點多了。

推門看見的不一例外的是空曠清冷的客廳,一塵無染的餐桌,她心中嗤笑。

回到一樓房間,洗了個熱水澡,吹乾頭髮後,宋瀾書就拿出新買的學習資料,刷著題。

只是沒過多久,就開始昏昏欲睡。

救命,她還是高估了自已。

多年未見數學,連最基本的三角函式都不記得了。

宋瀾書翻著全新的資料,一聲接著一聲嘆氣。

明天應該是第一輪複習,上課再跟著老師思路一個一個撿起來吧。

一夜好眠。

宋瀾書早早的起床,梳洗完便下樓,宋家國已經在看報吃飯。昨晚宋瀾書早早就睡下了,宋父他們何時回來的,自已沒有印象。

宋瀾書在餐桌旁經過,拿起一旁的吐司和酸奶,準備離開。

看到宋瀾書,宋家國放下報紙,開口:“小書,怎麼起這麼早。”

聽到宋父的話,她開啟雙肩揹包的手頓了頓,又繼續裝著,“我昨天辦好了轉學手續,今天要去上學。”

宋家國也微怔一瞬後,點點頭:“嗯,那是得早點去。第一天可不要遲到。”

宋瀾書“嗯”了一聲便出了門。

宋家國嘴上說著不要遲到,卻沒有想過讓司機送送她。這偌大的別墅區,她要走出去,再打車,得花多少時間。說到底她不是宋枝意,不必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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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九班,早自習如往常一般鬧騰。

“誒,你們有沒有聽說,咱們班要來個轉學生。”坐在後排的一個男生,啃著手中的三明治,嘴上還不停的說著。

“行了,楚遠,你先吃你的三明治吧,別噴我臉上了。”男生的同桌一臉嫌棄,“我聽說是個女的,好像之前成績很好來著。”

“明寒,不過是從鄉下轉來的土包子罷了,那地方成績能有多好。”坐在他們身邊的精緻女生轉頭看著兩個男生,笑道。

“對哦,張懷柔,你爸是教導主任,你肯定知道的多,說說唄。”楚遠一口吞下剩下的三明治,戳了戳女生的肩膀。

“哎呀,別問那麼多了,我不知道。一個土包子哪裡值得我打聽。”張懷柔翻了翻白眼,語氣有些不悅。

“切。”楚遠一臉無語,不說就不說唄,一口一個土包子,整的跟自已多高貴似的,就連他們幾個中脾氣最不好的周哥都不會這樣。

對哦,今天周哥怎麼沒來?

楚遠偏過頭,看了看最後一排最右邊的空位,摳了摳腦門。

難道是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