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艾兒

公司有條不紊地運轉著，生活也在慢慢悠悠地進行著。陳鋒交待於泉談過最近會有專案下來，剛好手頭上的專案也已經快要結束了。閒聊之際，跟著朋友關注了一個市政的建設專案。

這個專案於泉之前沒怎麼涉獵，資質與經驗也不是很足夠。入圍的備選有幾家，參與權當作一種經驗，後期萬一真的要去涉獵也可當作是一種試行。

前期視察階段，於泉雖然沒抱多大的希望，但該準備的資料還是準備充分。商務詳細地講解著，PPT演示的介紹公司情況與以往專案的建設經驗，以及專案結束後擬定的維護計劃，於泉在一旁時不時解釋著專案的具體情況，與建設方案。專案負責人李經理靜靜地聽著，同行員工不時低頭在本子上記著。

簡單的考察，李經理準備去另一家參選公司，於泉恭恭敬敬送他們出門。在等電梯時，與隔壁電梯一對年輕男女擦肩而過。於泉注意到吳經理，回頭望了其中的女生一眼。於泉留意到那一對男女去了隔壁公司。等送他們走後，於泉便來到隔壁公司。

“於總，過來了。老闆今天在辦公室。”前臺看到於泉禮貌地招呼著。

“哦，好。”於泉應著，看到旁邊的沙發上坐著那個年輕的女孩。這女孩長長的直髮，圓潤的瓜子臉，明亮的眼睛，和薄薄的紅色嘴唇，一身白衣坐在那裡，抬頭望向於泉的一瞬間，像一朵淡雅的蘭花。

“這位是...”於泉望著女孩問。

“她是陪她男朋友面試的。”前臺說。

“哦。”於泉似有所思地點點頭，向辦公室走去。經過面試間，於泉看了一眼，向裡走去。

“哎，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剛進門，何瑜看到於泉問。

“不歡迎啊，不歡迎我走了啊。”於泉準備轉身。

“哪裡，喝什麼茶？”何瑜邊說邊邊涮洗杯子。

“綠茶吧。”於泉說著坐下來。

“我剛經過面試間，在招人？”於泉問。

“是啊。招一個設計。”何瑜把泡好的茶放在他前面。

“我剛看著這個面試的人有點像朋友的兒子。”於泉端著茶水喝起來。

“等會，我讓人事把簡歷拿過來。”說著，拿起電話吩咐人事將面試資料拿過來。

不一會，人事拿著一疊資料過來了。

“老闆，設計崗前面試了三個，兩個有經驗的工資要得高一點，還有一個剛畢業，做實習生還是可以的。”人事將資料放在何瑜面前。

“你說的是哪個？”何瑜邊翻著邊問於泉。

“剛那個面試的。”於泉回答。

“哦，他就是剛畢業那個，實習生還是可以的。”人事拿著最上面的簡歷放在何瑜前面。

何瑜看了一眼，遞給於泉，“看看。”轉頭跟人事說，“你先出去，我跟於總聊聊天。”

人事應聲出去了。

於泉拿起簡歷，姓名：吳勇，畢業於行政經濟學院，專業是室內設計。

“是你朋友的兒子嗎？”何瑜問。

“不是，有點像。”於泉回答，又將簡歷遞迴給他，“你要招幾個設計？”

“一個，有一個老員工要離職的，這個行業要加班熬夜，年紀大的不行。”何瑜說。

“那你打算招有經驗還是剛畢業的？”於泉接著問。

“那肯定是有經驗的好上手，但是剛畢業的工資低。”何瑜笑著回答。

“你們一般實習生的工資一般開多少？”於泉有所思地問。

“實習生，實習期兩千或三千，滿了後四千到五千的樣子。”何瑜說。

“這個吳勇，你幫我留著。工資從我那出，人在你這做。”於泉想了想說。

“怎麼還要你出工資呀，我也是要招實習生的。你放心啊，之前你也幫過我，這個小忙我來搞定就行了。”何瑜之前有些業務是於泉幫著介紹，看著這個吳勇的條件也還行，決定先試試。

於泉回到公司，拿著剛拍了簡歷上的照片，讓於和去查一下吳勇的情況。很快於和就給他帶來了訊息。吳勇，大四學生，家中老大，還有一個讀高中的妹妹。有個同校女朋友李艾兒。李艾兒情況跟他類似，家境一般，下面還有讀書的弟弟妹妹。因為都是老大，兩個人都辦了助學貸款。

第二天，於泉估摸著放學時間，到達了李艾兒的學校。他先是撥打了李艾兒的電話。吳勇的簡歷上面緊急聯絡人留的是李艾兒的電話。

“喂，你好！”李艾兒最近在投簡歷，看到陌生的電話，有點高興。

“你好！請問是李艾兒嗎？”於泉問。

“是是是，我是。”李艾兒很興奮，以為是面試邀請。

“ 哦，我是昨天在百渝設計公司見過面的於泉。現在在你們學校，想約你見個面。”於泉表明自已的來意。

李艾兒想起昨天跟吳勇面試時，見過前臺叫過一個老闆於總，忙問：”請問於總，您有什麼事嗎？“

”我在你們操場這裡，你可以過來一下嗎？“於泉說。

”哦，好。“剛好下課，人流擁擠，電話裡也聽不太清，聽到是操場，沒有多想就往那邊走去。

於泉身穿桔色套頭針織衫，領口拉鍊處透出內搭白色低領衛衣，簡約的工裝褲，看起來簡單活力。李艾兒雖只見過一眼，看著身影，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於總，您好！“李艾兒手中抱著書一邊向他走著，一邊打著招呼。

”你好！“於泉也禮性回應。

”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李艾兒問。

”我看你們下面有個飯店，現在剛好是飯點，我們去那裡邊吃邊聊吧。“於泉指著下面的飯店說。

”啊？“李艾兒有些不知所然，但也沒有拒絕。

兩個人走到下面的飯店，於泉拿著選單讓她點。

”我不怎麼會點？“李艾兒有些羞澀。

”沒關係，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於泉說著，遞過選單。

李艾兒點了兩三個菜，問起於泉：”於總，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哦，是這樣的。“於泉這才講起自已來的原因“我上次見過你，挺有眼緣的。聽那個老闆說你男朋友的條件還可以，也許可以錄用。”

“真的嗎，太好了。”李艾兒高興地說。

“我想著如果你跟你男朋友一起上班，會不會更好。”於泉接著說。

“一起上班？我還在找工作。”李艾兒說。

“我那個招個商務，那天我見到你覺得形象很合適。剛好在你男朋友的隔壁。”於泉邊說著，邊倒好茶水。

“啊？真的”李艾兒顯然有些吃驚，接著又晃過神，“那我沒有什麼工作經驗，不過，我會認真學的。”

“沒關係，慢慢學就是了。”於泉笑笑說。

“那...我想問一下待遇。”李艾兒小心翼翼地說。

“待遇的話，實習期三千，轉正五千，五險，工作時間按國家法定。”於泉回答。

這個條件對於這個城市的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是很好的選擇，李艾兒想不到自已投了那麼多實習簡歷，居然有個這麼好的工作找上門。

”那我是做什麼。“李艾兒心中竊喜，詢問詳細些。

”商務，可能需要跟我見見客戶。“於泉端詳著她說。

”於總，那我可能不會去陪酒之類的...“李艾兒聽到於泉提到見客戶，有些擔憂地說。

”沒事，我從來不會勉強。你先試試，哪天不想做都可以直接跟我提。“於泉讓她放心。

”那你可以什麼時候上班？“於泉問。

”下週吧，我需要向輔導員提交申請。“李艾兒壓抑著心中的開心。

”好。“於泉說著，遞張明片給她，”有什麼事情可以打電話給我。“

兩人吃過飯後，於泉回了家，李艾兒回了宿舍。還沒到宿舍，李艾兒心情激動不已。

回到宿舍，室友們紛紛在問，那個等她的男人是誰。李艾兒興奮地說是昨天跟吳勇面試時被隔壁老闆看中，今天想來定她去上班。

室友們聽著為她高興，夾雜著些許羨慕。李艾兒趕忙寫了申請書，週末還約了朋友逛街買了兩身新衣服。

吳勇聽著李艾兒描述著起盡，起疑心地問：”真的有這麼好的事情。我也剛收到複試的通知。“

李艾兒才不管這些，於泉沒有提什麼過分的要求，甚至給她進退自如的自由。萬一不成的話，還可以辭職。再者吳勇的工作還沒有確定下來，等到穩定了，自已再走都行。這樣打定主意後，週一便早早到了於泉的公司。

於泉對她的出現是意料之中，先是讓人事安排她入職，暫定商務職位。因為是新進專案才招的李艾兒，於泉先讓商務帶她熟悉一下專案情況。另外一邊的吳勇複試也很順利，很快就得到了實習機會。

市政專案到了現場勘察階段，於泉帶著李艾兒去參加。會議是10點鐘開始，於泉和李艾兒很早就到了。李艾兒在外面大廳等著，於泉和一眾供應商去了會議室等待開會。

會議是由負責人李經理主持的，先是講了專案的大體情況與相關要求，繼而讓各供應商針對專案的實施情況提出各自的相關問題。於泉看了一下整體的專案實施難度不大，特定的要求和規模限制了利潤的空間，與其自已公司做還不如外包給別的公司會更快。無論是怎麼操作，拿下來還是有利可圖。入圍有5個名額，相對來說，希望也不是太渺茫。

等他開完會出來，剛好看到李經理從艾兒身邊走過。他看了一眼離開的李經理，問艾兒：”剛剛那個...“

艾兒等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結束了，心中正開心著。

”他問我是什麼公司，我說是東揚建築公司的商務。“艾兒高興的回著。

”哦，他是這次專案的負責人。“於泉說著，帶著艾兒離開了。

下午沒什麼事情，兩個人吃過午餐，於泉送艾兒回學校。特意交待她，今天讓她等太久了，早點回去休息。

艾兒覺得跟著於泉工作真是太輕鬆了。她的工作時間不用限制在朝九晚五，跟他出去應酬，結束了直接送她回去，不管有沒有到下班時間。於泉也做到了不強迫李艾兒陪酒之類，有時聚餐朋友起鬨，於泉自已替她喝。這讓艾兒對這個老闆充滿了欣賞與感激。

然而隨著艾兒與於泉的進進出出，不僅艾兒同事，吳勇同事也都紛紛看在眼裡。吳勇本來是作為一個新增的實習生進來的，按當初的崗位預定只招了一個人。為此，他的背後聽到更多是因為於泉看上了艾兒，才讓吳勇有機會得到這次工作機會。學校裡的同學，經常會看到於泉開著銀灰色寶馬送艾兒回來。多重的議論讓吳勇心理漸漸懷疑，崩潰。

在一次加班回來，碰到拎著大包小包的艾兒回家，吳勇再也忍受不了。

”艾兒，我以為我是多麼幸運，擁有你，又順利找到了工作。“吳勇坐在倆人合租的單間的床上說。地上堆積了小菸頭，看得出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怎麼了，這不挺好的嘛！“艾兒還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對啊，挺好的。“吳勇低著頭說：”我需要靠一個我女朋友來出賣自已換取工作，心甘情願戴著這頂綠帽子。“

”你說什麼?“艾兒莫名看著他，以為像往常耍著小性子。

”還要裝傻嗎？我讓你別上那個班，你偏又上。怎麼就你老闆非得這麼晚送你回來，還有這大包小包的都往家拿。”吳勇站起來，怒斥著說。

“什麼呀，這是用商場的購物券。於總說他老婆不去這種地方消費就給我了。”艾兒解釋著說：“有時候應酬晚了，他就送我回來。我也說不必麻煩，於總硬是要送，我也沒有辦法。”

“對啊，都不送，就送你。”吳勇冷笑著說：“我沒記錯的話，當時可是他找到學校讓你去上班的。”

“那還不是因為陪你去面試見過他嘛。”艾兒聽著氣憤，辯駁說：“要不因為他的話，也許你的工作還不一定能搞定呢！”

“終於說實話了。“吳勇憤懣著，指著她說：”好，我明天去辭掉這份工作。你艾兒，從此可以過你的富裕生活。“

”吳勇，你能不能懂點事。“艾兒看著聽不進話的吳勇，極力地說：”我跟於總沒有什麼，我正常上下班，有時候他帶我出去應酬，就這麼簡單而已，你愛想咋想。”

“好，那既然是這樣，你把這工作辭了。”吳勇看著她說。

“那我怎麼說呢，好好的，說不做就不做。”艾兒無奈地說。

“我和你那個工作，二選一，你自已考慮。”吳勇甩下話，也不再理她。

想了一晚上，艾兒還是決定辭掉這份工作，畢竟工作可以再找，戀人只有一個。第二天跟於泉提辭職的時候，於泉也不多說，交代財務按整個月的時間計算工資。她臨走的時候，於泉還送了一張高階餐廳的優惠券給她。

聽到艾兒辭職了，吳勇是高興的。他不用再聽到各方面的議論紛紜，安安心心工作，好好賺錢，甚至對未來生活信心滿滿。但是他不知道，他實習的三千元工資只夠維持他們的生活。至於他的助學貸款，還有未來都只是想象。

艾兒自上次工作後，給家裡打電話，家裡人也在詢問是否可以寄點錢回來。艾兒結算工資後，自已留了一點，寄了點給家裡。辭職之後，又馬上投入到找工人狀態。如同很多普通大學生一樣，剛開始找工作的簡歷，往往都石沉大海。艾兒整整一週都沒收到過任何面試通知。於是兩個人週末拿著上次於泉送的消費券去吃飯。

倆人看著選單，挑選著，遠遠的於泉走過來。

“艾兒，今天過來吃飯。”於泉看著艾兒說。

”於總“艾兒看到於泉站起來介紹說，”這是我男朋友吳勇。“

”於總，你好！“吳勇站起來說。

“你好！這樣吧，你們想吃什麼點什麼，我來買單。”於泉說。

“不用了，於總。”艾兒忙說著，於泉不等她拒絕，走到前臺交待了。

“你看吧，於總挺好的。”艾兒看著於泉的背影說。

“那當然，人家有錢。”吳勇帶著著醋意說。

“真是，懶的跟你說。”艾兒也不想跟他鬥嘴。

在餐廳包間裡，供應商共同宴請專案組人員。於泉跟著他們敬著酒，顯然他更像一個陪襯。於泉站在服務檯，看著李經理起身去洗手間，也跟著走進去。

“李經理，你好！我是東揚建築公司的於泉。”於泉裝作不經意撞見。

”哦，我想起來了。“李經理看了一眼說：”剛看你出去，好像是你的秘書也在。“

”哦，對。她跟著她男朋友有點小吵。“於泉說。

”是嗎？“李經理疑惑著問。

”小情侶嘛，多少有點。“於泉轉過話題：”李經理，我想著私底下感謝你上次會議上的指導，只是怕您沒時間。過兩天我這邊事情處理好了，再來約您。“說著便遞上自已的名片。

李經理笑了笑，說：“好。”

投標的日期眼看著慢慢近了，於泉一直籌備著投標資料，公司員工做足了充分準備。

一天還在為找工作煩憂的艾兒接到了於泉的電話。於泉見到艾兒也沒有廢話，直接說明了原因。

“艾兒，有個事情想要你幫我一下。”於泉開口說。

“什麼事情，我能幫的一定能幫。”艾兒之前受過於泉的饋贈，一口允諾。

“你還記得之前帶你去開會，有個與你說話的李經理嗎？”於泉抬頭望著她，看她點點頭，接著說：“他是我這次專案的負責人，能幫我一晚嗎，就一晚上。”

艾兒聽到，有點詫異：“於總，不是，我之前跟你說過這種事情我不做。”

“對，我知道。我給你一萬，專案成功的話，再加一萬。”於泉說。

“於總，你這讓我很為難。按理說，我能幫一定幫，只是這事情我是真不想做。”艾兒推脫著。

“你別這麼快拒絕。”於泉誠懇地說：“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助，要不然這個專案肯定弄不下來。再者，你還有助學貸款需要還，你再考慮一下再回復我。”

艾兒看得他說得誠心，也不好再當面拒絕。於泉也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吃過飯後，按照慣例送她回學校。

艾兒下車的時候，於泉也下了車。他走到艾兒面前，坦誠地說：”我希望你還是多考慮一下，我確實需要你幫忙。“

”那我想一下吧。“艾兒低著頭說。其實跟著於泉工作這段時間，艾兒對於泉的印象是非常完美的。除了外貌俊朗，性格也是溫和儒雅。試說哪個年輕女孩能拒絕帥氣又多金的男人。最讓人覺得意外的是，他對自已確實多有照顧，並沒有感到任何曖昧的氣氛。

至於於泉提到的報酬，也是她在考慮的因素。畢竟對於目前無業的她來說，兩萬元不是個小數目。即使她工作，按普通學生的實習工資也得花上一年時間才能存上。一個晚上，既能解決於泉的難題，也是解除自已的經濟問題。正如於泉給予的工作機會一樣，也許錯過也就沒有了。

校區流傳著，後門經常有人在車上放水，一般都是幾百，頂多上千，沒聽過像於泉這種上萬的。艾兒度量著回去，路上遇見了同學打招呼也像沒聽見一般。殊不知她從猶豫開始，決定已經發芽了。

第二天週六，艾兒約了朋友去逛逛街，散散心。吳勇跟同學們去打籃球運動動動。艾兒雖然不是愛慕虛榮的人，之前逛街的時候，拿著於泉的購物券挑選基本沒過多猶豫。如今囊中羞澀，商場裡的琳琅滿目也只能看看。一對比，心裡多少有些落差。

滿手空空地回來，心情有些失落，打球回來的吳勇垂頭喪氣地等著他。

”你怎麼這個樣子，打球不開心嗎？“艾兒看著他問。

”你是不是又勾搭上了那個於總？“吳勇劈頭來了這麼一句。

”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什麼叫勾搭？“艾兒聽著刺耳反駁道。

”還裝呢，昨天曉波他們都看到銀灰色寶馬送你回來，不是他還有誰？“吳勇今天打球，朋友們悄悄地跟他說著，於泉送艾兒回來。

”他昨天找我有事，然後送我回來。你別亂說。“艾兒也火氣上來。

”你不是辭職了，怎麼還找你呢。你這話誰信呢！“吳勇也不甘示弱。

”你真是有意思，陪著你窩在這個小屋子裡，工作也辭了，要錢沒錢的日子，你還想怎樣？！”艾兒惱火了。

“對，是的。我沒錢，不如人家老闆。好，好，我不阻攔你，你走，你走你的陽關道去。你不用這麼委屈著陪著我，我也不需要戴著這頂綠帽子，飽受議論。”吳勇也是氣憤到極點。

“你...”艾兒氣得說不出口。

“走吧，走吧。”吳勇不由分說，把艾兒推出來了。

大晚上的，艾兒就這樣被趕出來了，委屈的淚一下子流出來了。明明自已沒有做過，反而落了個勾搭的角色。她難受地回到宿舍，將就著過一晚。還有一個室友因為想考研住宿舍裡，看她神情憂傷，問她也搖頭不語。

這一晚，艾兒根本睡不著。她也憧憬著跟吳勇有個美好的未來，兩個人從大一開始相識，同從鄉鎮出來，有著共同的話題與身價份的平等，計劃著在這個城市一起共築小家。剛工作時，兩個人還慶祝著這麼快能實現願望。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現實的問題就將他們的感情擊得破碎不堪。原以為自已可以放棄賺錢的機會，有情飲水飽，陪著他一起安心過日子。只是見過高樓的人，怎麼會願意住草房。信任薄得像紙，一戳就破了。

既然他不相信，艾兒心裡想著，大家也這麼眼光看她，那又何必再做解釋，自已活得舒服就行。似乎一想通，心裡也通了，後半夜睡著了。

睡醒了是第二天十點多。艾兒慢吞吞下樓吃個早餐，看著上課的上課，下課的下課，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想通了讓自已過得舒服，真要實施起來心裡有一點退卻。

坐在小操場的石板上，思忖著下一步到底是該怎麼做。多次的爭吵，已經與吳勇沒有信任感，自已的找工作也杳無音信。也許解一時燃眉之急，答應於泉是唯一的途徑。她又該如何開口呢，簡訊或者電話，又該怎麼說呢。思來想去，言語一遍遍組織，一遍遍推翻。直到中午，吃過午飯，頭都想暈暈的，乾脆直接發給於泉一條簡訊：“好”，關掉手機，睡了個午覺。

下午兩點多醒來，拿著手機，不敢開手機。猶猶豫豫半天，忐忑開啟手機，於泉簡短的回了條資訊：週一七點晚上過來接你。

接下來的一天多的時間，艾兒的心緒是雜亂的。時而擔心，時而畏懼，時而後悔，時而豁然，坐立難安。跑到圖書館想看會書，根本看不進去。又去了操場漫無目的的打發著時間。好容易熬到晚上七點鐘，於和開車，於泉坐在車後面來接她，這時候她的心緒才定。而她上車的一幕，正被下班回來的吳勇看到了。

吳勇租住的是學校後面的單間，每天坐地鐵到學校門前，再繞道走回去。剛出地鐵口，看到艾兒喜笑著鑽進了於泉的車。這樣戲劇性的一幕也為他們的關係劃上圓滿的句號。

艾兒上車後，於泉交待她：“等下於和會送你到房間，你把手機包包給他。”說著，給了她一個手機，“結束了，我到時候再聯絡你。”

艾兒有些顧慮地問：“那我要是遇到什麼事情，怎麼辦？”

“我們保證不會讓你出事的。這裡面有我的電話，你也可以打。”於泉接著說“事情完了，我會按約定給你報酬。”

艾兒沉默了一下，問：”那我有需要注意做什麼嗎？“

於泉看了一眼她，說：“後面一個袋子，到時候你換上那身衣裳，其他的沒什麼。”想了想說：“儘量地順從他的意願。”

艾兒也不知道會面臨什麼，心裡想著即使選擇了，硬著頭皮也要上。

到達酒店，艾兒跟著於和，按照於泉之前的吩咐做好後，坐在沙發上等待。九點多鐘，才聽到開門的聲音。

李經理看到艾兒的眼神都直了，平時看著嚴肅，此時也放下了莊重，上下打量起艾兒。一襲白衣長裙，長髮飄逸，清純的臉龐帶著羞澀。他把公文包扔下，像聞著花味一樣貪婪地嗅上來。

11點鐘的時候，李經理就離開了。艾兒睡了一會，醒來已是一點了。本想著於泉睡覺了，還是試著撥打了電話。於泉跟她說如果現在走的話，可以送她。也可以選擇一早再走。艾兒想想這個點回去也沒有地方睡，睡一覺再說。

第二天，於和來叫她。還給她包包，一起去了公司。

“謝謝你，艾兒。”於泉按照約定拿了一萬給她，“如果這個專案拿下了，另外我再給你一萬的獎勵。”

艾兒沒有回答，把錢放入包包裡面

“你現在回去嗎，我送你。”於泉問。

“哦，不了，我想自已走走。”艾兒回答。

“好，那我送你出去吧。”於泉站起身來，送艾兒到電梯門口。

用一夜的時間換取了一萬元，到底值不值？可能在艾兒的心中，一萬至少可以消除她讀書的債務，她可以輕鬆地面對生活。她搭著地鐵，快速的窗外，像這個世界的變化，很多事情就像窗外的風景，被時光帶著的自已都來不及停留觀看。

不久之後，艾兒也找到一個實習的機會，是一個銷售崗位。她穿著黑色的套裝，高跟鞋，徘徊在各個街道派發著傳單。助學貸款還了五千，留下五千自已租房和生活。實習的工資勉強夠她一個人的生活。媽媽打電話來，字裡行間也希望能接濟一下家裡。她看著磨破皮的腳，疲勞的身體，從拮据的存款扣出兩千給家裡寄出。

於泉在關鍵時期，出了艾兒這張牌。原本不抱什麼希望，結果以最後一個名額入圍了，這對於他來說足夠了。出公示的那天，他興奮地打電話給艾兒，並想當面感謝她。

於泉信守承諾給她一萬的獎勵，選了間高檔飯店犒勞她。艾兒內心是感激於泉的，雖然知道是為了彼此的利益。可能對於艾兒來說，這中間還夾雜著自已的芳心暗許。

“你怎麼看起來有點疲憊？”於泉看著神離的艾兒問。

“哦，我最近在實習，有點累。”艾兒回過神來，笑笑說。

“在做什麼，要注意休息，感覺你挺辛苦的。”於泉關心地問。

“在做銷售。剛開始是有點累。”艾兒端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

“哦，沒事，慢慢來。”於泉一邊往她碗裡夾著菜，一邊說：“這次真的謝謝你，沒有你的話，我估計沒戲。”舉起杯子，“來，乾一杯，謝謝你。”

艾兒也端起杯子，碰了一下。艾兒也想感謝他，雖然是被利用，實質上得到了幫助，解決了她經濟問題。她的家裡自從得知她工作後，問得最多的是工資發了多少，盼望著寄多少錢回去。而她的身心疲憊從來不關心。至於他現在的領導與同事，看到的永遠是簽單多少，業績多少。掙扎著生活的人，往往被期待壓得透不過氣。這種壓力又與她面前的情景形成鮮明的對比。

“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心事重重？”於泉看著艾兒臉上哀愁地問。

“哦，沒什麼。”艾兒淡淡地笑了一下說。

“我等下送你回去吧。”於泉還沉浸在喜悅當中，艾兒沒有拒絕。

艾兒將錢全部還了助學貸款，每天固定去上班，套裝，高跟鞋，派單。在商場，或者購物中心派單的時候，也會羨慕從裡面出來的個個拎滿大包小包的女人們，不用低眉順目，不用卑微站在馬路工作，甚至沒人接或者帶著討厭的眼神對待。

幾天之後，於泉打電話給她，請她再幫一次，報酬一萬元。她沒有思索很久，很快回復他。

當她完成了任務，於泉遞錢給她時，她沒有收，而是想在於泉公司跟著他幹。

“艾兒，這個是你的功勞，應該得的。至於你在這裡做也沒有問題，但是你前男友在隔壁公司，難免會有些尷尬。”於泉說。

“於總，他跟我沒關係了。今後，我只想跟著於總您幹。”艾兒回答道。

於泉看著她認真的眼神，說：”好。既然你來這裡，那這個專案的後續商務跟進由你負責。這錢你還是得收著。“於泉又把錢遞到她眼前。

這個市政專案，於泉之前沒有類似的經驗，也沒有相匹配的技術人員，將自已的業務塊分包給別的公司承包，李艾兒負責對接李經理，再由技術人員輔助。而吳勇，為了避免與艾兒經常見面的為難，試用期未滿，讓何瑜找個理由辭退了。為此，何瑜還戲謔他“難得你也有美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