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沈老頭家往事

㛢娘性子也好，在我家你們就放心，我和老婆子都拿她當閨女養。當初我們的承諾永遠算數。我們沈家不管怎麼樣，就是老四以後出息了，也不興納妾的。家裡不管哪個兒子敢納妾就逐出家族，劃出族譜，以後再不是我家人。”

林舒揚聽了好奇的問:“沈伯，那要是沒有子嗣也不能納妾嗎？”

沈老頭滿不在意的說:“我老沈傢什麼時候缺過孩子，就是哪家沒有，那他侄子們也能給養老，實在不行還可以過繼，但是納妾絕對不行。”

林舒揚不禁豎起大拇指說:“沈伯高見，我家祖母就說妾過，妾乃亂家之源，我家便有祖訓，三十無子方可納妾。我表哥家裡也不納妾，我姑父當初就是承諾永不納妾，我祖母才同意把我姑母嫁過去的。所以我們林，秦兩家雖然子嗣不豐，但都家庭和睦。很多世家內裡都是烏煙瘴氣的，爭奪，算計，最後弄得家破人亡。沈伯這個決定當真明智。”

沈老頭感慨的說到:“這不是我想到的，這真是我沈家祖訓，我原籍在青州府，是三十四年前旱災，我全族逃難，沿河而下，路遇危險無數，我全族三百五十八口，屍骨埋了一路，我爹是族長，我在家中最小，族裡人有的病死了，有的是跟土匪拼命被殺死的，還有被流民殺死的，走到最後就剩下我大哥和我兩個，我又被餓急的流民盯上，他們把我煮了吃掉，我大哥發現不對，帶著我就跑，流民在後邊追，我和我大哥就一頭扎進了沈山裡，還還被砍了一刀在後背，進了深山哥哥身上的血腥味就引來了狼群，流民聽到狼叫也都跑了，我大哥把我藏到一顆大樹上，讓我躲好，他一個人把狼群引走了就再沒回來過，我在樹上等了很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暈倒掉下來，等我醒過來就已經在沈家村了，是我岳父上山打獵把我撿回來的，一場天災，全族只剩我一人，我到現在都記得，我父親臨死前對我們說的話，他告訴我們說，不管任何時候，都一定要好好活著，生命是最可貴的。我的家族，三歲開蒙，但是第一件事就是背族規，族規四不許，不許欺凌弱小，不許為富不仁，不許納妾，不許兄弟鬩牆。有違者，劃出族譜。

林舒揚驚訝的說:“沈伯可是青州府青川縣人？”

沈老頭說:“小楊也知道青川縣？”

林舒揚笑著說:“沈伯，我還真知道青川縣，我還去過，那裡也有咱們得酒樓，青川縣緊鄰青川山脈，三十多年前有一個特別的家族，人丁興旺，族人異常團結，是當地有名的積善之家，濟貧扶弱，救人無數，你們旱災逃難那年應該是被山上下來的土匪報復的吧，土匪打家劫舍，被你們族裡人抓到送官給判死刑了，但是山上還有土匪後人，旱災越來越嚴重，土匪的後人聯絡了別的山寨一起下山，拿你們家開刀，搶了你們全族家當，又殺死大半，當地百姓都受你們家恩惠，也都幫著你們反抗土匪，奈何都吃不飽，打不過。百姓死傷無數，但還是義無反顧的上去拼殺，後來把土匪滅了，參與百姓死亡三分之二。沈伯我說的可對？”

聽到這裡沈老頭已經潸然淚下，哽咽的點點頭。

林舒揚繼續說到:“百姓雖然死傷慘重，但無一人不念沈家的好，在青川縣提起沈氏，無不讚服。後來青川縣重建，倖存返鄉的百姓，還在沈家族地立下了沈家祠，每逢祭祀，百姓都會自發前去祭拜，百姓們都說，沈家雖然沒人了，但是他們在，就不能讓沈家人無人祭奠。”

沈老頭此時已經哭的撕心裂肺，沈靈安焦急的拉著沈老頭的袖子安慰著。

林舒揚又說:“我曾好奇，那些百姓為何能做到如此，沈家又為何如此被眾人懷念。我便去了沈家祠，沈家祠每天都會有人去打掃，上一炷香。我剛好遇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哥在打掃，我便問他，為何要在這裡打掃，上香？那小哥跟我說，是他祖父臨終遺言，他祖父小時候是個乞丐，是沈家人給了他一口飯把他養活，後來又讓他幫家裡做工，給了他容身之處，他才得以長大成人，娶妻生子，他雖不姓沈，但他永遠都是沈家人，留下遺言，後輩子孫永遠不能忘記給沈家祠堂打掃上香。我又問他，那聽說有很多人過來祭拜，都是什麼人啊？那小哥說，都是承了沈家天大的恩情的人，沈家對青川縣的百姓都有恩，所以人們不願忘了沈氏一族，說有沈氏一族在，青山鎮都沒有流民乞丐存在，孤寡老人都不用擔心會餓死，就算死了沈家人也會幫忙料理後事，有貪官欺壓百姓，也是沈家人組織百姓反抗，告倒了貪官，山上土匪下山屠村搶劫，最先趕到的不是官府，而是沈家人，沈家人是在土匪的刀下，搶回了被土匪抓走的女人和孩子，又把土匪頭領抓到送到官府，也就是那次被土匪記恨上，旱災時候才下山報復，我還聽說本來你們是不用逃荒的，你們族地有一口古井有水，你們還讓百姓排隊去領水，還給百姓分糧食，救了不少人，也是那口井被土匪惦記上了，幾夥山匪合在一起，又是突然襲擊，你們才傷亡那麼慘重。跟你們有仇的土匪眼見不敵，有把井裡扔了很多毒藥和屍體，導致井水沒法喝了，你們所有存活的人才開始逃難。後來有很多百姓陸續回去了。那小哥說百姓們都自發的到沈家墓地祭拜，後來一個叫宴良的人修建了沈家祠，然後就在沈家祠旁邊住下了，說是要一直守著沈家，等沈家人回來！”

“啪！”一個碗掉在地上摔得稀碎。沈老頭激動蹭一下站起身，焦急的說:“小揚你說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